“这，就是人间的生活么？”他喃喃开口。

大街上人影绰绰，来来去去，他看着那些形形色色擦肩而过的路人，静静地伫立原地良久。

直到前方一辆高大的马车呼啸而来，他才蓦然回神，旋即步履一抬，只瞬息间便已跨出数丈之远。

而那马车，也莫名‘轰’地一声，翻倒在地。

他看也未看，径直迈步往人群中走去。

“呐，这个面具送你。”旁边面具摊旁一个少女笑吟吟地将手中一张面具递给她身边的少年道。

那少年伸手接过，只看了一眼便满脸嫌弃：“好丑的鬼面具，那么多东西不送为什么偏偏送我这个啊？”

“你还说，谁让你整天出去招蜂引蝶的。”

“我哪有，都是她们主动扑上来的好不好，长得好看也不是我的错啊。”

“我不管，反正从今天起，你每次出门的时候都必须带上这个，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啊？”

看着眼前这对别扭的小情侣，他唇角不自觉便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恍惚间，耳旁似有一道遥远的对话声传来。

“以后出门你都要带着面具，你的脸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看，知道了吗？”

“啊，那样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还是你想故意出去招桃花，嗯？”

…………

“呵。”霸道的声音盘旋在耳边，他不知不觉便笑出了声来，然当那笑声方一出口，他整个人便陡然愣在了原地，而那脸上还未完全漾开的笑容，也一寸一寸僵了下去。

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那对话出现得如此清晰。

以往他脑海里也会时不时闪过一些片段，但每每那些片段都是支离破碎而又杂乱无章的，没有前因，也没有后果，就像是自始至终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一般。

有时候耳边也会莫名其妙地突然蹦出一句话来，但转瞬间又会如同空气般骤然消失不见，真真假假让人着实难以分辨。

如果这种情况只是一次两次倒也罢了，但每每只要他一闲下来，那些杂乱无章的画面和牛头不对马嘴的言语便会随之而来。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来人间走这么一糟，想着只要找到了事情的源头，那些现象说不定便会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而此时此刻，他也更加确定了这一趟人间之行的确是走得值的。

他有一种预感，那个已经盘旋在他心底很久的困惑，很快就要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也就在这时，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他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却是个眼睛大大的紫衣少女。

那少女眼睫弯弯地冲他一笑道：“对不起啊，不小心撞到你了。”

他微微蹙眉：“你是妖？”

“啊？”少女疑惑地眨了眨大眼睛：“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你是怎么看得到本君的？”他不答反问。

少女皱眉，一边咬着手上的糖葫芦，一边转着圈打量他，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你是魔？”

“呵，看来你果然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