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微微紧了紧拳。

也罢，事已至此，纵然再怎么逃避也已经无济于事，倒不如去勇敢地面对，勇敢地为自己争取最后一次机会。

深吸了口气，他正准备说点什么，却在这时，腰上忽然一紧，竟被一双手给紧紧抱住了。

嗡——！

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僵着身子傻傻地怔在了原地。

“离夜……”，微闭着眼睛，云未央将脸轻轻贴在他的背上，轻声低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就是想要这么紧紧地抱着他，给他温暖。

离夜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嘴唇轻轻颤抖着：“未央……”

“嘘，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此时此刻，她只想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离夜颤了颤身子，心跳忽然就漏掉了好几拍，脑海中万千思绪蓦然汹涌翻腾，心再也无法平静。

怎么会这样，他以为她会……

够了，不管她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哪怕她是想回来杀了自己，只要她回来了，就已经足够了。

未央，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究竟有多爱你……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悄然流逝，他不动也不再说话，任由她就这么静静地抱着自己，直到……地老天荒。

此时的离夜多么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下来，这样的话，他就能永永远远地陪在她的身边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未央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精光一现，她眸底的神色突然变得异常坚定，似乎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轻叹了口气，她抬脚走至他的跟前，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仍然戴着那张从不离开的白色鬼面具，没有被罩住的皮肤有些褶皱苍老，原本墨褐色的瞳眸腥红一片，妖娆中泛着嗜血的光芒。

在这样一个电闪雷鸣的夜里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睛，原本应该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然而云未央却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他永远都不会伤害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但就是没来由地相信，相信他。

心中忽然一痛，她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上他的面庞……

离夜的神色有些慌乱，一种名为自卑的东西猛地窜上心头。

不，他不要她可怜他，他宁愿她讨厌自己，也绝对不要她可怜自己。

心痛得无以复加，他连忙背过身去，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如今的他这般模样，要他拿什么去面对她？

“不要看……”，他压低声音，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着。

云未央摇摇头，不厌其烦地再次走到他面前，轻声道：“让我看看你的脸。”

他慌忙别开脑袋：“别，很丑……”

“我不怕。”她笑着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眸光坚定，没有参杂一丝一毫的鄙夷和嫌弃。

她承认方才第一眼看到他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的确是吓了一大跳，也真的无法接受他就是月魔的事实。

但是在冷静过后，她忽然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