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巨擘系统
作者:付卡 | 分类:武侠 | 字数:10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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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见到她时显然松了口气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往人手心蹭,弱弱地呢喃着什么。她蹲下来与这小家伙平视,腿上没有绑书信,看来是自己过来讨食吃的,便试探着问道:
“饿了?”
豆丁大的黑曜石般的小眼珠里洋溢着她读不懂的情绪,沉默地自窗台飞起落到另一边盛了食物的桌上,没有下口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少女的方向。
她的心蓦地塌陷了,这小家伙不善言辞却直爽的个性让她回忆起一个人,一个…已经无法继续抱剑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鼻头微酸,她终是克制住了胸膛中澎湃的情感,快步走到桌前,将松软的馒头掰成小块放在手心,等他慢慢啄食完,才压低嗓音长长喟叹一声,自言自语:
“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看看他?”
青鸟颇有灵性地振翅飞起,她取出私藏的小半坛酒,快步往褪忆林赶。远远地,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看见竹林小屋的一角屋檐,内心颇感怪异。是哪位还未背熟宫规的弟子吗?
宛若魔怔一般,她不知何时改变了行走的方向,一步一步往小屋走去,还未走到屋门外就得见香味的来源——莫忘安正在认真地烧烤。
原本跟在她身侧的青鸟振翅落到男人肩上,她本欲装作未曾识破无声离去,却无法控制地开口道:
“我带了点酒。”
语气熟稔,仿若相约一起聚餐的老友。她困惑地歪歪头,片刻后似乎想到某种可能,迷茫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握着酒坛的手微微收紧,气氛有点凝重。无声等待着男人开口。夜月虽静,却不同往日那般平和,净澈的湖面在月光的照映下有了一丝波澜起伏,恰似预示着今夜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寒夜中那微不足道的温度任由着无头撞的飞虫栽进了这烛火之中。
轻云逐风微佛,依稀可见屋外的两抹人影像是在做些什么。
一袭身披玄袍的青发女子神色坦然自若,似近非近的淡漠中隐隐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她双臂环胸地站在少年的身旁,看着他以血滋生树苗的举止,她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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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初可是把双手的动脉都割开了,贪得无厌的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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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带调侃的嘲讽一句了面前任没起色的树苗,想起手腕上的两道疤可是花了些时日才愈合的。?果然如独孤岚所料,在沈莲生鲜血的滋润下,这株小苗开始飞速生长,转眼间便长到了半人高的高度,枝脉纵横,绿蔓摇曳,在夜色下闪着莹莹微光,煞是好看。如二人所料,这树长到了一定高度后,便开始微微合拢树叶,似乎在孕育着什么。不消多时,叶片舒展,从里面滚落出一枚玉色莹润的珠子,其中光华闪烁,似有脉脉魂力流过。独孤岚第二次见到此景,在熟悉的同时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这珠子的妙用。金棕色羽翼张开于身后,结束短暂的助跑一跃而起,化作电光划过苍穹。风裹挟着水汽拂过翅膀,缭绕其上的闪电晃动几下遂又平息。
身下是襄水,锦鳞游弋其中,或往来翕忽,或撞入渔网、再落在木质甲板上。借水起兴的文人墨客徘徊岸边,未明的灯笼悬在木檐下。渔夫持杆划开水波、荡起涟漪,波纹卷着日光向外蔓延。
襄水日日,大都如此。
重新抬头目视前方,猛振双翼快速离开襄水上空。无心思考是否有关于飞行魂师不可这样张扬飞过襄水的规定,自己此刻可是毫无慢悠悠乘坐渡船的心情。
宗门来报,宗主与隐娘长老失踪。
“师父...”
念至此呢喃出声,将已经默念千百遍的词汇再次重复。一腔焦虑与担忧在经历长途跋涉后,变成了伏在平淡语气下的兽。无心去也不愿去想师父和宗主究竟遇到什么困境、才会令两位强者同时失去音讯。只能一遍遍自我安慰,好似现实真的能随心愿而改变。
寻找一僻静角落降落解除武魂附体,长吐一口气走进繁华主街。汧淮已至,宗门也不远了——事实上,在刚才飞行时就隐约看见了规模宏大的宗门建筑群。向着熟悉的方位走去,汧淮不变的繁华映入眼眸,街角说书人的声音随风入耳。
一切好似未曾变化。一路归心似箭,但在真的离宗门只有数步之遥的时候,却又慢了。
宗门现在什么样了?
即便从落冕毕业未过多久,此次被紧急召回却唐突生出一种异样感觉。离家数年的青年人沾着尘世气归家,面对如常的布置不知所措。
风擦过耳畔扬起黑发,冷却一路浸在别样情绪中的头脑,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一路上担忧的冲动与无意义。将突然而起的想法抛至脑后。纵然踏入江湖,自己仍旧期许能保持纯粹的少年心性,即便只是奢望罢了。
眸光流转,踏步走上通往正门的石阶,袖口轻抖将信物执在手中。
“久违了。”见青鸟朝着自己飞回,身后跟着常衣苏芮安,玄眸望木熊熊火焰,神色不清,放下烧着撒了调料的鸡肉,站起任由这孩子落于自己肩上,伸手逗弄,才看向苏芮安
“好,进屋子里一起吃食用吧,微熹时又要下雪了。”
率先打破沉默气氛,精神力举起木火转身开房门进内,没理她是否踏入只是停步下,转了身淡淡一句。
“这孩子是他饲养多年的青鸟,性子随他,他死后大概是因为样貌一直就跟着我,而这次事情是我让他做的,没必要怪他。”
察觉到青鸟任转着头还凝视苏芮安,能透过功法感受其心底欺骗的难受,抚摸乖顺青鸟的蓝羽背,转眼轻声道步入其中坐下,再次支起烤架插入肉,撒上甜咸调料后缓慢烘烤。
“等的无聊就看看那书架上的书,他死后遗物都归属于我,更是不少精神力学修习的理解,看的话不要惊讶,他的精神力天赋,远远超出你的预料。”
开始往身下阵法注入精神力屏蔽其他探查,却未有提出那在《如见故人》所看见之话,反随手一指竹书架,又引过来两白玉杯,各放一处。
苏芮安,能不能知道这些事情,全靠你自己了,若是不能知道,整个九天宫阙,可能就因此错失机会。
熟了几个放在一旁,不着急的再次穿入蔬菜,放上慢慢烧烤撒上料子,却不停的注入精神力于身下阵法,屏蔽。
无所用之,也要骗之。随手拎着酒坛目光避开火光无声注视着墨竹,漫不经心地听着男人的指挥,脚下却固执地不踏出一步。她自知精神力比不得眼前人,却也讨厌极了被人随意操纵而不自知的情况——她讨厌直面自己弱小无力的现状。
“你明明知道的,我从未怪他。”
听人提及那位,她像是被掀起逆鳞般终于气冲冲地抬眼瞪着火堆前的人。触及小家伙黑曜石般的眼睛,她蓦地泄了气势,抿着唇静默地伫立着。她听见火焰中噼啪的响声,她看见男人肃穆地脸,终是长长叹了口气,认命般慢吞吞走进了木屋。
“是啊,他从未做过我预想的事。”
自嘲地讽刺着,却不知话的茅头是指向抛出话题的莫忘安,还是迷茫的自己。嘴上虽调侃着,意识却觉察出一丝不同寻常,暗暗提高了警惕。素手抚过书脊,停下,取出书。如见……故人?有点意思。
一目十行飞快浏览遍全书,从中提炼出某条信息后,合上书的手微微颤抖,似是在强行压抑着内心汹涌的某种情绪,无声地张嘴想问些什么,余光留意到男人手上的动作便生硬地将话憋了回去。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师兄可知下句为何?”
随意地将书扔回架上上,又将酒坛重重砸至桌上,听着酒液摇晃之声轻轻开口。“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所以,还要麻烦你看完后,将心得告诉其他人,慕容莲生就不用了,两个你知道的,这次入世已是违了师训,而且他们二人精神力修学至今也无需这些。”
烘烤够了拿起重重摔落在地上的酒坛子,玄色眸子倒映摇晃,将醇厚酒液缓缓倒出在白玉酒杯,答了话就饮下,低眉吃着所烘烤食物。
“让你来有件事,帮我照顾下他养的那个孩子,我最近要离开九天一段日子,带他出门不太安全。”
“而且我也信你,能够顾好他。”
吃着看向琉璃窗,青鸟站在那里,深黑墨色豆眼凝视房外,像在等着谁归家。
是在等他吧?等他回来找你吧?
“苏芮安,这件事我必须拜托你,我不放心,可我不能辜负他的期望,以同胞兄长之名,我将保护他的愿望。”
“而你,又是否愿意带这个孩子呢?”
而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达成他的愿望,就当让你自己能心所安。
眸子深沉一语双关,心中知道她的答案所以不含期待是平静无波继续注入精神力于阵法中。千翎白鹤宗从不缺少美丽的荷塘,夜间空气湿润而凉爽更应是理所应当.只是,不长眼的人,可不会在乎这些.
油灯下,懒散地趴伏在桌上漫不经心地翻动手中书本,听着纸页抖动的声音昏昏欲睡.只听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竟然已经到了窗下只差翻入房间.真是烦人啊,连夜间都会被打扰.暗骂自己太过放松,起身吹灭油灯.冷瞥窗外一眼转身将欲入睡,伸手掀开布帘侧躺于柔软布缎上闭眼小憩.
雷光被压制到最低限度的暗,贴着床边悄悄地从门缝下钻出,借着黑暗夜色掩护,飞速躲进草丛伏在地面小心前进至潜伏者背后.黑鸦惊起,冷风阵阵.电光竟三两下化作少女站于来者背后,锋利的闪电尾刀上寒光闪烁正好架在他脖颈上,下一秒便能剁下了结生命.
毕竟,这般隐藏身形的人,大多实力不如他们的对手.
“说!鬼鬼祟祟的,是谁!”
出声愤怒地呵斥来者,尾刀下放几分正贴他衣服下露出的细白脖颈,颇具几分威胁意味.你一套动作完成得轻快利落,若是长老在场都不禁要赞许嘉奖了,可待你翻出了窗户,迎接你的并非夜半来客,而是空空如也的后庭。那榕树在夜风中瑟瑟,还被风卷起了几片叶子,飞舞着落在了你的肩膀上。窗外半个人影也无,刚刚的冰冷杀意似乎只是你的幻觉。你绕着院子踱步了几圈,看似在欣赏月色,实则是在暗中观察审视着四周的状况,揪出那个潜伏隐藏之人。身为善于隐蔽的千翎白鹤宗弟子,你并不觉得刚刚的异动是你的错觉,这来自一个敏攻系魂师的直觉与自信。但无论如何引诱和勘查,都无人再现身,刚刚那些蛰伏在夜色中的细微声响恍若不存在一般。就在你逐渐失去耐心之时,忽然,?夜色中的一抹冰冷又刺眼的反光晃过你眼前,那是专属于金属刀刃锋锐的反光。你正欲反击,便觉察到脖颈一凉,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你的皮肤上。“姑娘真是敏锐,如此这般都不愿离开,某只好出来相见了。”男声如这贴在颈上的刀锋一般锋锐,清冷而又带着三分轻佻接过酒坛盛满酒杯,将烈酒一杯接一杯灌进肚中,让盛满纷杂思绪的意识更加混乱,直至一片空白。突如其来的杂事将她牢牢困死,不得其解。自幼严禁遵守的师训如今也像是一纸戏文,无声地嘲弄着她的迂腐与不思进取。她眯着眼打量着桌子对面的忘安,看着看着,又像是看到了莫寒。
“像,太像了,哈哈哈哈哈!”
避重就轻地捡自己最真切的想法倾诉于外,嘶哑的笑声在寂静的空气中飘散又让她倍觉无趣。恪守本心没有动那违反宫规烤制的食物,素手摩挲着玲珑酒杯,脸上的笑意寸寸冻结为寒冰,沉默着,思索着。像是过了几百年那么久远,她才摇摇晃晃地起身行至男人身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