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赫尔穆特·泽莫恼道。

海因里希·泽莫反问，“那你为什么反感跟山崎合作呢？他有妨碍你什么事情吗？有伤害过你吗？给你造成的心理创伤除外。”

“我没有心理创伤！”赫尔穆特·泽莫有些抓狂了，“你真是我亲爹吗！”

“你还是不懂啊。”海因里希·泽莫轻笑，“对你们这些年青人来说，山崎缺乏领袖魅力，因为他缺乏野心，但等你经历过以后，就会明白，野心会造成灾难。”

赫尔穆特·泽莫不信，“你别告诉我，你没有野心，那你研究什么？”

海因里希·泽莫耸耸肩，“研究是一种爱好，是我的生活，除了研究，我不会干别的了，其他的只是顺便，能成为强者固然好，不能成功那就继续研究下去。”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那红骷髅怎么办？”

“他跟我有关系吗？你好像一直没有搞清楚，我从来不是他部下，我跟他只是曾经的同事。”

“就这样？”

“他一直想收服我，但他一直没那个本事，他一直摸不清我的底牌是什么，搞不懂我的底气来自什么地方。”

“山崎·达克？”

“那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知道很多很多秘密，经历够多，就是有本钱。”

“什么秘密？”

“你不需要知道。”

“山崎·达克知道吗？”

“他根本不想知道，这就是区别，无论是你，还是红骷髅，都想掌控所能掌控的。”

“山崎·达克难道不是吗？他也是，从那电子契约就看出来了。”

“我看到的，恰恰相反，因为那是自愿签的。”

“笑话，哪有什么自愿啊，不签契约，恐怕就是等死了。”

“死亡也是一种选择，”海因里希·泽莫感慨道，“你们这一代人接受了太多不正常的资讯，人人都盼望着度过奇点，所向无敌，长生久视，已经难以明白，死亡有时候是一种恩惠。”

赫尔穆特·泽莫嗤之以鼻，“死亡是恩惠？别跟我说什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解脱，别跟我说，你看到过太多那样的人。”

海因里希·泽莫点头，“我是看过，有数百万人呢，他们期盼活下去，但等来的只是死亡。”

“而现在这个时代，就连山崎·达克也不知道，到底是让死去的人继续活着好，还是让活着的人努力活着才好。”

“他很迷茫，所以只能放手不管。”

赫尔穆特·泽莫不明白，“什么意思？你是说复活这事情？”

“没错，人们已经有一种依赖，反正错了还能纠正，反正死了能够复活，反正地球毁了还能恢复，哪还怕什么？”

“这不好吗？”

海因里希·泽莫认真的说道：“不好，真的很不好。”

“人一旦失去敬畏，就会变得疯狂，闯的祸会越来越大。”

“就像在犯罪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然后再来指责别人，你怎么不救我！”

“我没有错，错的是你，都是你的错，你该救我的！你怎么没有救我！”

“但凭什么要救你，就因为你是地球人，还是说就因为是地球？”

赫尔穆特·泽莫突然有些明白了，“所以，你投靠山崎·达克，我们现在是属于有理由获救的那群人？”

海因里希·泽莫摇头，“你还是没明白，人力总有穷尽的时候，山崎·达克肯定也有兜不住的时候，所以他才要离开。”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我懂。”赫尔穆特·泽莫点头，“外星越多，地球越安全。”

海因里希·泽莫冷笑，“错，地球和那些个外星球，没有一个是安全的。”

“从地球现在的技术，就可以推测出。”

“爆兵出战舰，出机器人，其实很简单。

“只要自动化程度够高，资源足够多，生产规模足够大，然后几天时间，甚至几个小时时间，就足够生产出几万艘战舰。”

“它们可以迅速轰碎一个星球，而几个月的积累，就足以制造出一支几亿规模的舰队。”

“同时毁灭几百个，那是轻而易举的。”

“只要敌人想，人类无论怎么躲避，都无法逃过灭顶之灾。”

“你别把外星人当傻子，他们接连失利，只是没有摸透山崎·达克的底牌。”

“尤其是里面一些意料外的状况，像是山黛·布莱克居然真的不用无限神石，就可以打败路西法。”

“在实力上，这一步跨越的太大了，以至于事先不会有人能够想到，一个几十岁的地球人，能够战胜一个神王魔王级别的。”

“而这种意外，就是致命的，所以才会败。”

“可是这没有结束，他们下一次，会带着更周密的计划，更强大的实力，给山崎·达克等人，给地球这边致命一击。”

“最终，只有少数幸运儿才能活下来，而这不是山崎·达克所能控制的，因为他那个时候，必定有他的敌人，能不能活下来，完全看运气，看他还藏着什么底牌。”

“但底牌总有翻完的时候，局面会失去控制。”

赫尔穆特·泽莫摊手，“好吧，老爸，你说这么多，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投靠山崎·达克。”

“他没想过控制我，我们只是合作，而既然是合作，为什么要跟会失败的人合作？为什么不找最强的人合作呢？”

“你那时候就知道红骷髅会失败了？”

“是的，因为红骷髅真玩不过山崎·达克。”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山崎·达克没有野心，他不在乎很多事情，不在乎，就不会动，不动就不会犯错，而红骷髅有野心，那弱点就一大把了。”

“你是说红骷髅犯了很多错误？那他为什么还没有被抓起来？”

“为什么要把他抓起来？”

“啊、啊？”

海因里希·泽莫邪笑道：“从器量上说，他可以容忍红骷髅，只要不是毁灭人类，毁灭地球，就随便他折腾。”

“从身份和感情上说，红骷髅的女儿是他的女朋友之一，而他也是着名罪犯，也坐过牢，他不是那种会把他岳父关牢里的人。”

“事实上，把他抓了关起来，那还有什么乐趣？”

“天天看他在牢里的直播吗？那时间长了，也就没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