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呜哇哇哇！”

“......他在说什么？我不太能懂鱼人语......”

后退了两步，看对方好似没有攻击意图，却异常急迫的表情，克拉拉有些迷茫地转过头来，却发现蘑菇人和大蜗牛都摆出了一副严肃的面庞，不由得好奇道。

“......打开你的头颅？为什么要这么说咕咕？我们......”

“不......这个感觉，它不是咕咕！是那位降临了！”

“咕咕呜哇哇哇哇！！咕咕呜哇哇！！！”

“......为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是绝对不会！”

“咕咕哇哇哇！！哇哇啊啊啊！！”

没等老蜗再义正言辞的拒绝下去，已然转换了“驾驶员”的鱼人壮汉竭力扭转着脖颈，声嘶力竭的朝着他们一通猛吼！这才让两个办完领不信任的表情变成了震惊！

“该死！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你能确定嘛？”

“咕咕呜哇哇哇哇！！！”

“......那好，可我们两个......都不擅长做这种精细的工作，而且止血也......”

噗嗤。

还未等两人争出个结果来，那个身体还处于半晕厥状态的鱼人突然扬起手爪！精准地刺进了自己脑后鱼鳍的缝隙之中！下手干净利落又迅速，连站在他身边的克拉拉都没来得及用魔法阻止，便露出了那形似人类又和人类截然不同的青灰色大脑。

脑干上面，有一只如水蛭般狭长的肉虫，一动不动地趴伏着。

“！！！”

“！！！”

“！！！老蘑！！！”

轰！

如山岳般沉重的一击，自蘑菇人的拳头当中打出，利用接近音爆的风压精准无比地将那条肉虫从鱼人的脑袋当中掀飞而不损伤大脑。

全过程不超过0.57秒！

迅速冲刺到鱼人身旁，用触须将那掀开的头盖骨一把按回去后又涂了一层粘液，老蜗对着在一旁被吓呆了的克拉拉大吼到：“公主！冻住他的伤口！快！！”

“啊！？好......好！我知道了！！”

终归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大家闺秀，经过专业训练的克拉拉很快理解了老蜗的意思。

快步走到鱼人身旁，减小魔力输出，缓缓地将那已经和粘液混杂在一起的狰狞伤口给堪堪冻住————整个过程中她身体的抖动一刻也没有停下。

也不只是力道没掌握好，连着一部分大脑也冻起来了，还是这件事姑且成功解决了，鱼人集合体意志借用咕咕噜啦的身体缓缓说出了一个“咕”字后便从此地离开了，只留下彻底陷入晕厥当中的鱼人壮汉，以及气喘吁吁的其他三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跌坐在地上，连长裤被弄脏了也不在意，克拉拉颤抖着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带着点委屈地说：“刚刚他究竟说了什么......那个虫子.......还有其他的......完全无法理解啊......”

“......说实话，我们也有些难以理解公主殿下。”

“事发突然，我们只能照着他的说法去做了。”

老蜗和老蘑对视一眼，相互之间也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不过与完全无从下手的克拉拉不同，同样拥有“记忆数据库”这种亡灵天赋的两名合成兽可以依靠归纳推理来得出结论，尽管速度上没有林斯特那么变态地快，也终归是比普通活人要来的方便许多。

没费多少劲儿的，结合了克拉拉从汉克侍卫队长口中知晓的言辞，老蘑一过来就看见咕咕噜啦在堵河道找东西，以及鱼人集合体意志也无法奈何的大脑入侵这一事实，两个半亡灵合成兽便猜到了这背后的故事————有一个可能是木沉镇瘟疫元凶的东西，在被鱼人发现并追击后慌不择路地调转过来感染了他的大脑，而因为这并非那种小灰屑一般的颗粒，而是至少一根手指那么长的碎片，鱼人小子以远超镇民的病发速度恶化了。

“所以那位鱼人意志集合体才会亲自出手镇压小咕咕的灵魂么......”老蜗模仿林斯特平常的姿态，摆出一副思考的状态说，“问题不是出在灵魂上，而是肉体上，顽固程度居然连一位亚空间邪神也无法解决......这可真的是......”

实际上，鱼人阿赖耶是有办法解决这一非常事态的：让咕咕噜啦的大脑增殖，然后自我毁灭，再通过催化身体机能重造一颗大脑。但那一定会伤害到鱼人小子的灵魂，甚至如果手脚收拾的不够干净，属于原本咕咕噜啦的意志还会留存于鱼人壮汉的身体之中，迟早给林斯特看出新的问题来————他可不想冒着合作破裂的危险来做这种事情。

因此让老蜗和老蘑这两个白骨骷髅的侵袭出手解决，哪怕解决的不够周到出了什么后遗症，这账也算不到他头上，他也提前发出了预警，算卖了林斯特一个好处。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无所谓了，在老蜗和老蘑的视角下，鱼人小子的灵魂已经重新趋近平稳，身体体征也放缓了下来，除了脑袋上还留有一片细密的冰霜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相当健康的状态。

走到草地边，捡起那条“大脑水蛭”的尸体，老蘑急切的说：“我们必须向先生发出预警！这可能就是我们一直以来在寻找的真相！”

“我明白。但......镇民们的症状很明显与鱼人小子的不一样，我想我们得再小心一点。”老蜗晃荡着自己的触须，对着老蘑说，“不是那种谨慎小心。我的意思是......按照汉克侍卫队长的说法，这东西应该有一个兽族战士的体积那么多才对？如果这里只有一条蠕虫大小的生物的话......其他的部分去哪儿了？？”

“......！！！”

正当他们三人为了这个事实而对四周展开警惕，生怕有个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像抱脸虫一样钻进他们的脑袋里，一声来自于一公里开外的木沉镇中发出的巨响，宣告了他们的猜想错误：

在明知道会老蘑用他可怕的拳风被逐一消灭的情况下，那些已然有了基本自我意识的黑色尸体碎片早就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顺着重新接续上的水流往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