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嫁女
作者:芙蓉浦 | 分类:幻言 | 字数:43.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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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胡威阴冷的目光中透着十足的恨。
我倒吸一口凉气,深知他已把胡丰之死算在我身上。
“我爹爹胡丰一生为南岐尽心尽力,对城主赤胆忠心,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心寒!”他对唐惊鸿说话还算恭敬。
唐惊鸿厉声道:“今日朝会之上,胡丰煽动一众老臣以下犯上,逼迫本城主废黜与夫人的婚约。本城主难道不该把他打入死牢?”
“我爹爹忤逆城主在先,城主把他打入死牢在情理之中。”胡威昂首挺胸,脸上没有任何怯懦之色,“但城主被美色所惑,没有听取一众老臣之言,实乃昏庸!”
“大胆胡威!敢辱骂城主,你活腻了!”
阿羽朝他后腿重重踢了一脚,他双膝一软,朝唐惊鸿和我跪下。
“让他起来说说——本城主是怎么昏庸的!”唐惊鸿喝退阿羽,冷眼看向一脸桀骜的胡威。
胡威冷笑着起身,“现在世人皆知罗氏**·贱轻浮,与北宴言无伤有不雅之事。我爹爹一众老臣为南岐江山社稷,在朝会之上敢于向城主直言进谏,城主就把他们打入死牢,岂不失了公允!”
听到他说我“淫·贱”,唐惊鸿已怒不可遏。
我忙在他手心掐了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看向胡威,“城主把胡丰等人打入死牢,原本只想给他们一个教训,关个半天两日就放了。哪里想到胡参将性子刚烈,竟触柱而亡。”
“我爹爹不能白死,城主总要给个说法!”胡威的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城主不处死罗氏女,我爹爹在九泉之下永远难安。”
“彭!”
胡威的身子忽然被一道青色的光击中,口鼻流血倒在地上。
唐惊鸿还是出手了。
这时,胡家的一众女眷纷纷哭着上前搀扶胡威。
我小声劝唐惊鸿,“我跟你来死牢是为自己博一个好名声的。你现在又伤了胡威,胡家对我的怨恨肯定又多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了他们吧。”
唐惊鸿紧握我的手,看向乱作一团的胡家人,沉声道,“本城主掌权南岐城以来,一直察纳雅言,以仁治城。夫人是什么品性,本城主比大家都清楚。我与夫人情投意合,言无伤放出污言秽语只为扰乱众听,意图拆散我俩。以后谁再妄议本城主和夫人之事,本城主定要把他扒皮拆骨!”
他的话铿锵有力,令我热血沸腾。
“本城主本想再把那几位忤逆犯上之徒关些时日,但夫人慈悲,非要本城主亲自前来赦免他们。”唐惊鸿给足了我颜面。
他板着脸吩咐凌洲,“速去死牢传本城主口谕,就说夫人已赦免他们,让他们好自为之。”
凌洲领命而去。
唐惊鸿又看向进退两难的胡家人,“胡威,你若执意要为胡丰的死讨要说法,记在本城主身上即可。”
胡威半躺在地,沉默下来。
我看出他在强压着满腔的怒火。
“白衣,我们走。”唐惊鸿故意当着众人牵了我的手。
我们本来是要去死牢亲自赦免那几位老臣的,但胡威的出现令唐惊鸿很烦躁,直接带我回了玉泽宫。
凌洲很快来复命,说那帮老臣被赦免之后,有几人感念我和唐惊鸿的恩德,并向凌洲承诺,以后再不插手我和唐惊鸿的婚事。
凌洲又说也有几人依旧宁顽不灵,对我口出狂言。
唐惊鸿把他们打入死牢的用意,就是先唬住胆小的不敢造次,留下刺头再逐一击破。
凌洲转身欲走,我叫住他问海瑶现在的情形。
“她体内的时辰蛊未解完,整个人没什么精神,犹在病中。”凌洲满面担忧,“夫人若有空就去看看海瑶吧,夫人见多识广,说不定能解开时辰蛊呢。”
“那我现在就去。”我应下后才发现唐惊鸿有些不高兴。
我让凌洲先行一步,问唐惊鸿,“你不希望我去看海瑶?”
“去了也白去。时辰蛊,我和你都解不了。”他轻轻摇头,“此蛊是丘世子所下,还需他来解。”
“我还是要去看一看她。”我曾在西疆城冒用她的身份,总觉得对她有愧。
“那就早点回来,我等你一起用晚膳。”唐惊鸿送我出了内殿。
我让明昭备了些精致点心,分装在两个食盒,独自来到海瑶的统领府。
海瑶正在校场盯着一队戌西军操练,看到我来很是惊诧,忙把我请到内厅。
她不施脂粉,脸色苍白,浑身透着无力。
“多谢夫人那日在世子府倾力相救。”她朝我施礼。
我扶她落座,“我听惊鸿说,你体内的时辰蛊尚未清除干净,可否让我为你搭脉?”
她伸出一只胳膊,神情寡淡,“生死有命,城主和薛门主已为属下尽力了,属下能苟延残喘活到今日,已是莫大的福分。”
我的手指落在她手腕处。
如果不细品,她的脉象与常人无异。但久了就发现她脉象浮涩,如同离根之木,没有归一。
“薛门主的解蛊药,只能延缓蛊虫在体内发作的时日,并不能彻底清除蛊虫。”海瑶面色虽沉静如水,但也藏着惊恐。
我劝慰她,“解铃还须系铃人。海瑶,我准备去西疆走一趟,找那丘世子要时辰蛊解药。”
“丘霁华的解药没有那么容易讨到。”她苦笑摇头,“夫人能记挂属下的伤势,属下已感激不尽。夫人与城主这阵子聚少离多,还是早些回玉泽宫陪城主吧。”
我椅子还没暖热,她就下了逐客令,性子当真孤傲清冷。
我尚未起身,一名兵士来传,说凌洲要见海瑶。
“就说我已睡下。”
海瑶话音刚落,凌洲已提着两个大大的食盒走进内厅。
凌洲急忙朝我施礼。
我知道凌洲对海瑶有情,想着给他们独处的机会,忙转身欲走,不料海瑶叫住我,“属下还没与夫人聊完,夫人待会儿再走不迟。”
海瑶翻脸太快,我一时没猜透她的用意。
我再次坐下。
“凌洲,你来我府内可是有事?”海瑶面无表情看向凌洲。
凌洲呵呵一笑,有些手足无措,“我来没什么事儿,就是记挂着你,想看看你身体有没有好些。”
海瑶冷冷地说:“我就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你走吧,我还要与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