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嫁女
作者:芙蓉浦 | 分类:幻言 | 字数:43.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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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一番苦心
听到这儿,尚挂在窗外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绿玥还在低泣,言无伤再次厉声喝道,“接着涂!”
“城主,您后背的鞭伤已见骨,真的不能再涂盐水了。”绿玥昂着头,一脸倔强。
言无伤从床榻起身,把褪在腰间的衣衫陇好,朝绿玥冷声道,“滚!”
绿玥双目含泪,躬身离去。
言无伤坐在床沿沉默多时,也出了屋子。
符纸告诉我阿婆就在此屋!
我轻轻翻窗而入,在一个紫玉雕花匣子上,找到刚才烧符留下的印记。
我用玉葫芦挑开匣子,里面只有一盏锈迹斑斑的油灯。
言无伤狡猾无比,上次把阿婆藏到一张香案下面。我刚才烧的符指向这个匣子,难道匣子下面有机关?
我把油灯取出放到一旁,用玉葫芦轻轻敲匣子的四周——
这时,屋门大开!
一股强悍的罡风朝我袭来,我的身体“咚”地撞在床沿上!
戴着半截金色面具的言无伤手持玉笛,立在门口。
我法力不如他,若再与他打斗只会耽误救阿婆。
“言无伤,我已拿到噬心蛊解药。此次来北宴城只为救阿婆。”我强忍着后背的撞痛,表明自己的态度。
“噬心蛊解药的药效很快就要到了,你把我阿婆藏在了何处?”
他的目光从紫玉匣落到我身上,淡淡一笑,“自从中州一别,已数日未见。既然来了,我们还是先叙叙旧吧。”
“言无伤!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再次亮出不想与他打架的姿态,“你若真想报那一鞭之仇,我完全奉陪。只是,先请你高抬贵手,让我替阿婆解了噬心蛊再说。”
“罗白衣,我在你心中连个路人都不如。”他朝我逼近,“你给我一个为何要把那老婆子交给你的理由。”
“言无伤,多亏你用术法相护,阿婆才能活到今日。她是我的至亲,不能总住在你殿内给你添麻烦。”我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他,说得很小心。
“若不是她在这儿,只怕你永远都不会来北宴。”他眸色中极尽嘲讽,“既然来了,那么就安心住几日。”
“住几日可以,但你必须先把阿婆交出来,我好给她解噬心蛊。”我拿着玉葫芦指了下那紫玉雕花匣子,“我的符明明指向这匣子,里面怎会只有一盏油灯,你到底把我阿婆藏哪了?”
他猝不及防地伸手,揭掉我脸上的九尾熊面具,“别再让我看到这张丑脸,否则我真不记得把你阿婆放哪儿了。”
我从他手中夺过面具塞进怀中,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的脸故意贴近我脸颊,浅浅一笑,“罗白衣,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你现在这般对我,我不喜欢。”
我怕他的脸再贴过来,急忙后倾,竟一下子跌在他床榻上。
他就势把我双手抵住,俯身凝视住我。
他表情看似平静,但眸色如火,那潜藏的野望一触即发。
这动作着实尴尬,我试了几次想起身,都被他压制的动弹不得。
“言无伤,放开我!”
我连喊几遍,他好像没听到,只深深盯着我。
他明明一个字都没说,可我却觉得他眼眸中有千言万语,既想说,又不可说。
我怕他再生出什么龌龊心思,忙问阿婆究竟在何处。
他就这么沉默盯我老半天,才放手。
“罗白衣,若真想救你阿婆,就跟我走。”他头也没回出了屋门。
我立马追出去。
此时已过丑时,空中的雪花下得更密更大了。
一袭黑衣的言无伤在前,我紧跟在后,两人始终相距三尺左右。
穿过几座奢华的院落,他在一个破败的亭子前停步。
我也立马止步。
他忽然转身看向我,伸手解掉身上的黑色披风,为我披上。
带着言无伤体温的黑貂披风,令我浑身不自在。
我拽下披风朝他抛过去,“我不冷。”
“又是我多虑了。”他冰冷的语气中透着几分自嘲。
他走上亭台,径直掀开一个石凳跳下去,我看到下方是个洞。
想了想,我也跟着跳下去。
我双脚落在一处平坦的石块上,前方有一条蜿蜒向下的石梯。
言无伤所经之地,墙壁上的灯就会燃起。
我很是好奇,随手在一盏亮起的灯上捏下一块,状若白脂,油而不腻,还带有好闻的香味儿。
越往里走,地势越开阔,也没有一点憋闷之气。
一座小巧精致的院落出现在我眼前。
青瓦白墙,黑色的门窗,修竹林立,流水潺潺,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言无伤这人小心眼,想必他还惦记着刚才的不愉快。
我主动开口向他示好,“言无伤,虽然你毁掉了绿玄花,但还是要谢谢你让我阿婆在如此清净的地方养着。”
他嗤笑一声,“这处宅子是我费尽心力为你而建。难道你觉得,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进来住?”
不好!
又着了他的道儿!
我抽出碎玉鞭,厉声问“我阿婆究竟在何处?”
“白衣,你也太耐不住性子了。刚刚还答应乖乖听我的,现在就要翻脸。”他伸手握住碎玉鞭鞭尾,慢悠悠把鞭子缠成一团,放回我手中。
“言无伤,噬心蛊解药再有四日就会失效,求求你让我见一见阿婆!”我试着冷静下来,和颜悦色地看向他。
在他的地盘与他硬拼,我没有任何胜算。倒不如先放下姿态救下阿婆。
“尚有四日呢,急什么。你安心在此住上几日,也不枉我为你费的这一番苦心。三日后,我自会让你见阿婆。”他说着推开宅子的大门。
鸟鸣花香扑面而来,绕宅的一弯流水中睡莲朵朵,锦鲤成群。
几间木屋中的摆设看似简单,但每一样物件的质地都不寻常。
我只当言无伤狡猾凶残,根本不知他还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我收回自己早就凌乱的思绪,板起脸道,“言无伤,你要说话算话。”
“算不算话,三日后就可见分晓。”他指着屋内桌椅床榻,笑吟吟看向我,“可还满意?”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直接说出我的疑虑,“你把我弄到这儿,只怕还有其他目的吧?”
“真是聪明。”他唇角笑意深浓,“你我同生之体,当然是一起练永生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