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王古拉斯和伊丽莎白给出了相同的答案——世界是由能量构成的。

相信这也是大多数超凡者对世界的认知。

其主要凭证，就是充盈在各个地方的魔力。

花开花落，日升日出，生老病死，斗转星移，或许就连最为细微处的规则运转都有着魔力的参与。

魔力，早已是整个宇宙运转的基石。

换种角度来看，魔力便是世界的本质，这便是绝大多数博学的超凡者对于世界与魔力之间关系的认知。

不过按照洛川的经验，从伊丽莎白的说法方式来看，应该是有转折的。

“但是随着我了解到越来越多的知识，也对各个教会所信仰的神明进行了研究，我身为人类的时候所产生的认知也渐渐发生了改变。”

洛川喝着果酒，静静听着。

的确和他想的一样，存在着转折。

不过话说回来……

洛川打量着伊丽莎白，这位巫妖之主居然还特意研究过教会所信仰的神明，她就没有一点畏惧之心么？

……好吧，许多亡灵和人类时的性格都会出现极大差异，伊丽莎白就是极为显着的例子。

“这个世界，或许并不像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简单。”

伊丽莎白伸出被绷带包裹的手掌，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是徒劳无功。

“我能感觉到，某种特殊的力量在尝试着掩盖这一切，它在阻碍着我们去探寻世界的真相，就连相关的历史也依旧被抹除在了时间长河中。”伊丽莎白眼眶中幽蓝色的灵魂之火晃动着，“世界的本质绝对不是能量那么简单。”

洛川眨眨眼。

伊丽莎白说得话有点神神叨叨的，其中的意思却不难理解。

作为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巫妖，她在这漫长的生命中学习到了无数的知识，也借此触及到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真相。

洛川有种特殊的感觉，伊丽莎白口中的真相，或许和他一直寻求的答案有着某种关系。

不过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讨论也没有多少意义。

“信息。”洛川放下瓶子，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信息？”伊丽莎白沉吟着，“老板你的意思是，世界的本质是信息？”

她不太理解这个形容的方式。

“嗯。”洛川点点头，又顺手拿起了刚刚放在桌面的瓶子，“就以它举例吧，你觉得它是什么？”

“忘忧果酒？”伊丽莎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确定。

实在是洛川的问题有点奇怪。

就像是平常的时候有的人忽然问你一加一等于几，恐怕大多数人不会直接去回答，而是去思考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对方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

“嗯，你说的没错。”洛川点点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瓶果酒更深层次的意义，它的本质？”

伊丽莎白盯着那瓶果酒，没有说话。

她在思考着洛川的问题。

“首先，这瓶忘忧果酒占据着一定的空间，它有着体积，你能够闻到它所散发出的味道，它有着气味，喝起来是冰凉的口感，它有着温度，除此之外还有颜色、速度、重量、密度、位置、历史、因果、引力等许多特征，这些特征共同组成了我手中的这瓶果酒。

这些特征，同样可以被称作信息。”

伊丽莎白眼眶中的灵魂之火跳跃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按照洛川的推测，现在她的表情差不多就相当于睁大眼睛，从骷髅脸上看出表情实在很困难的说。

伊丽莎白如今的内心同样被惊讶的情绪所充斥，若是按照洛川之前所说的世界的本质是信息的概念，那么这些话语的确具备极高的可信度。

她对此完全找不出反驳的地方。

“万事万物说白了不过是信息的集合体系，就连世界本身，概括来说相当于一个自洽闭合的信息系统。”洛川进行着最后的总结，“至于你能够从忘忧果酒中品尝到味道，如同人类般喝下去，原因也很简单……”

洛川说到这里稍作停顿。

“你可以理解为忘忧果酒有着信息方面的效果，所携带的部分信息便是‘能够让所有使用者品尝到味道’，无论对方是亡灵，还是其他的生物。”

伊丽莎白静静看着洛川，从面容上实在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这就是外来者的力量么？”

许久之后，她轻声开口。

洛川怔了一下，他实在不知道伊丽莎白是怎么想到这个方向的。

“不是。”洛川摇了摇头，“你可以认为是……我的力量。”

系统的力量就是他的力量，逻辑方面无懈可击。

没错，就是这样。

“这样么……我明白了。”伊丽莎白轻轻点头，暗影能量再次化作面纱将她的面容完全遮掩。

伊丽莎白没有询问洛川是如何做到的，她有种预感，就算问了也根本无法掌握，索性就不去浪费这个时间了。

“老板，酒馆之后还会有其他商品的吧？”伊丽莎白起身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又问了一句，“不是外面的那种，炉石酒馆中特有的商品。”

“嗯，会有的。”洛川感觉好像遇到了催促他上架新商品的起源商城顾客，“不光有酒水，还会有其他的食物。”

“我很期待。”伊丽莎白笑了起来。

不同于平日里刺耳的古怪声音，笑声清脆悦耳，仿佛能够切身体会到少女心中的欣喜。

伊丽莎白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处，洛川还坐在原先的位置，喝着没有喝完的果酒。

“伊丽莎白很开心，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她这么笑。”巨斧不知何时来到了洛川的身边，看着店门的方向，言语中满是感慨。

这位矮人族群的长老外表看似粗狂，但他的性格却远远不像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鲁莽。

“她变成这个样子之前，其实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肩膀上却承担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担……”巨斧摇摇头叹了口气，接着便笑了起来，因为洛川坐着所以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不说这个，我也很期待老板你说的新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