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你绝对放心，我要是和你合作，一定严格保密。不会让你有一点点为难。老弟，你好好考虑考虑。”

王鹏佯装喝多了，趴在桌上开始装睡。

姓贾的拍拍他的肩膀，“老弟，你好好考虑，我先走了。”说完，单也不买，自顾自脚底抹油溜了。

王鹏看他开车离开，他买单走出了酒馆。

冷风一吹，王鹏的脑子清楚了很多，这事情他一直有些疑团难以解开。

“算了，过去的就翻篇吧。往前看就好。”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想起。

“不行，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替杨娇娇垃圾背了黑锅，如果不把真相查个清楚，太对不住自己了。”另一个声音又跳出来反对。

就这样纠结着，他很想有人能听听他的心里话，又不知道该打给谁。城市的中心有一座立交桥，王鹏不知怎么的就走上去，借着酒劲翻上栏杆，看着下面的车流滚滚，拨通张兰的电话。

“张兰，你猜我在哪？”王鹏的舌头已经开始打结。

“喝多了吧你？”张兰正在煮中药，一手端着玻璃瓶，很重：“没事我挂了，忙着呢。”

“别挂！”王鹏突然大声吼：“听我说个话这么难吗？你就没有好好听我说过话。什么事都是你觉得，你认为！我要我觉得！我认为！”

“神经病。”张兰把手机放到桌上，两只手把玻璃壶放到加热盘上。

“这么多年的夫妻，你不信我！我不想和你吵！不想！”王鹏声音越来越大，有路过的人开始注意到他，指指点点。

“那人是喝醉了？”

“该不是要跳吧？要不要报警？”

“看样子精神不怎么正常，要是掉下去可不得了，赶紧报警吧。”

王鹏丝毫没注意到周围的异样，他还在电话里向张兰倾诉衷肠。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妈也看不上我。我这么多年拼命挣钱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你们过上好日子吗？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都不知道我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王鹏说着开始哭了起来。

张兰什么都没听到，她正忙着把熬滚烫的药汤倒进水杯里。

屋里弥漫着药味。

点点从屋里出来：“妈妈，你怎么了，还在喝药？”

“哦，我没事，这是医生给妈妈开的调理的药物。这是补药，就是调理调理。你别管了，赶紧回你屋里看书吧，把门关上。”

“咦，妈妈，你手机还在通话呢。”点点拿起张兰放在桌上的手机，放在耳朵边：“好像是爸爸。”

“别理他，喝多了，不知道胡言乱语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放在那，让他说个够。”张兰屏住呼吸，把奇苦的药汤喝进嘴里。

“喂，爸爸？爸爸？”点点听到听筒里一阵嘈杂，她听了一会，手机好像掉在地上。就断线了。

她在拨过去，就打不通了。

“妈，我爸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事。不用管他，大不了就是喝多了，摔跤了。你不用操心，快去学习吧？”

药特别苦，张兰还是坚持喝完了。

过了半小时，张兰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来电。

“最近推销的电话特别多，真烦。”张兰没接。

过了一会，电话又开始执着的响。

“什么事呀？”张兰烦躁的接起电话。

“你是张兰吗？”

“是我。什么事？”

“我是S市公安局X街区派出所的，你认识王鹏吗？”

“认识。”

“你跟他什么关系？”对方问。

“啊？”张兰第一反应王鹏喝醉了不知道闯了什么祸，“哦，他是我女儿的爸爸。”

对方显然被她的回答绕晕了。半晌反应过来：“那你过来一趟吧，他刚喝多了，坐在立交桥上想自杀。被我们解救了，受了点轻伤，酒也没醒，在医院洗胃呢，你们家属赶紧过来照顾吧。”

“什么？”张兰头脑一片空白：“他没事吧？”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酒醒之后，还需要你们家属关心他，毕竟他的行为还是很危险的，要不是今天营救及时，还是非常危险的。”

“我，我在外地现在赶不过去。您稍等，我联系我家人试试。”

张兰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纠结到底要不要麻烦赵雷。一想弟弟自己家里还有一堆烦心事，就不好意思麻烦他。

点点听到了一些，也从房间出来：“我爸怎么了？”她神情特别紧张。

“没事，你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快点妈妈，带我回去。我爸到底怎么了？”

“喝醉了，被警察送到医院洗胃去了。真是不让人省心。”张兰抱怨着。

“妈，你太冷血了。你不回去，我自己回去。我知道你生爸爸的气，我也是。可是他在变啊，你看不到吗？咱们去北京，他大热天拿着所有的行李，汗把衣服都湿透了。他排队买票，怕咱俩被别人挤着，他保护咱们。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我爸他做错过事情，但他是个好爸爸呀。你就一点也不念他的好吗？”

“大人的事你不懂？”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懂？你就让我专心学习，你知道我心里多痛苦吗？我知道你为了我还没和我爸离婚，可这不是迟早的事吗？你不就是想拖到我高中毕业吗？我告诉你，我不想毕业我就一直耗着好了，这样你们也没法离婚。”

“你这孩子，”张兰不知说什么好，她突然想起高慧对他说的，永远别低估孩子。张兰走近点点：“你看到的不是全部，妈妈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冷血。我只是想把大人的纠纷用我们的方式解决，不想对你的生活产生影响。可是妈妈，也是个普通人，我也有化解不了的情绪，我也要过自己心里那道坎。”

“可是妈妈，我爸现在需要我们，毕竟他是我爸呀！我不能看他一个人躺在医院里。”

“行，我现在就约出租车，不管多晚，咱们赶回去，好不好。你先去收拾收拾，带上作业。”

出租车在夜色里飞驰，张兰看着心急如焚的点点，明白了血浓于水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