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好久不见

“这是个未知的答案。”话落，白及随即转身，快走几步，逐渐跑了起来。

田立凯见了，跟着一起跑了起来。

这一次，白及不想再管自己能否还能穿越回去，他倒想看看是什么人在暗中谋划一切，想让他不得好死，同时，此去漠北，粉碎陆斜那些没有人性的阴谋，就算无人与之共往，当做是个人的冒险又何妨！

变了性别又如何？遭人诬陷，从顶峰跌落谷底又如何？这次，白及偏要走大男主路线！

千辞山

孤独萧索的漫漫黄沙中，裹挟着悲凉的狼烟，战场的杀戮染红了这满目苍凉的大漠。

从天而降的箭矢给予亡人最后的浮华光景，烽烟带着不归人的挂念消散于天地。

战场上的厮杀还在继续，在战场上空盘旋着乌泱泱的鸩鸟，似有遮天蔽日之势，在目光所及之处的伏尸上，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鸩鸟，旁若无人地啄食着倒下的新鲜血肉。

应绪看着一个个因鸩鸟攻击中毒倒下的士兵，心中悲痛欲绝，放眼周围，大瀚士兵损失一半，所剩不过三千，东旗虽与之相当，但在鸩鸟的帮助下，大瀚明显趋于弱势。

绵细的风沙落在他年少的青丝上，早在他踏入沙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只是他没想到，这生死一战，竟非矛盾下的对决，而是阴险狡诈的毒役。

千辞山是一座自东南而起，延向西北的巨大山脉，原计划楚晖带兵从千辞山南部出发，隔绝敌军支援，应绪带兵从千辞山东侧出发，往北狙击千辞山敌军主力，没想到被那些鸩鸟破坏了计划。

敌军中有一人杀出一条血路，早已杀红了眼。

呼衍莫淡定地走到应绪面前，手执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刀指着应绪：“应无钟，投降吧，你的人快要全军覆没了！”话语间带着胜利者般的得意。

应绪将心中的悲痛埋于心底，握紧手中的梅花缨枪，眼神带着对他的不屑，说话的语气也很自信：“要本将军认输，除非割下本将军的头颅！”

这场敌众我寡的战役，应绪果不其然已孤立无援。

“应无钟，你才二十有二，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若是投降，本王可以把你收入……”呼衍莫趾高气扬的盯着应绪说着。

还未等他讲完，应绪就一口唾沫吐向他，上面还带着因腹部受伤呕出来的血。

他一手捂着受伤的位置，一手撑着梅花缨枪，维持身体不倒下，“报君秦章台上意，终握长缨为君死。”眼神坚定，语气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

呼衍莫被他那一口唾沫给彻底激怒，正欲对应绪下杀手时，赫连厚石突然冲出来，浑身是血，战甲上可见明显伤口，头上甲胄早已不翼而飞，他长戈一出，直接挡掉呼衍莫的长刀。

随后，赫连厚石上前扶住应绪，关切地看着他，“将军，我掩护你，你快撤！”

呼衍莫被赫连厚石击退几步，站稳后盯着赫连厚石，大呼：“是你？赫连厚石你这个叛徒！”

这时，几个东旗小兵向应绪他们围攻而来。

应绪和赫连厚石纷纷拿起各自的武器跟他们打起来。

“该死！公孙昝那家伙不会迷路了吧？”赫连厚石边气愤地说，边解决眼前的敌人。

洛燕新适时冲过来，从他们身后挡下呼衍莫的袭击。

解决完眼前小兵的应绪和赫连厚石转身看到洛燕新和呼衍莫打了起来，马上冲过去帮忙。

忽然，一群鸩鸟飞来，径直袭击应绪和赫连厚石。

应绪和赫连厚石赶紧拿起武器将其驱赶击杀。

待把眼前的鸩鸟解决掉，他们就看到洛燕新手中长戈已然掉落在地，整个人紧随着笔直地倒了下去。

“洛燕新！”

“洛燕新！”

应绪和赫连厚石齐声高呼。

呼衍莫抽回贯穿了洛燕新整个胸口的大刀，面露不屑地瞥了一眼洛燕新，像在笑螳臂当车般嘲笑他不自量力。

洛燕新刚刚倒下，一群鸩鸟呼哧着翅膀停在他身上，尖喙啄穿他脸上的皮肉。

赫连厚石赶忙冲到洛燕新旁边，将那些鸩鸟驱散开，把他扶到怀里。

应绪顿时心生恼怒，握紧长缨枪径直朝呼衍莫攻去。

洛燕新抬眼看着赫连厚石，神情痛苦，一直张着的嘴不断往外冒血，让他说不出话来。

赫连厚石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一手抱着洛燕新，看着他被长刀贯穿的胸口，一手捂着他的伤口，举手投足满是慌乱，“洛燕新……洛燕新……你撑住！你撑住！”

未能留下一言，洛燕新闭眼气绝。

赫连厚石闭眼哀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不断往外涌，随后放下洛燕新，双目满含怒意和杀气，拿起长矛直奔呼衍莫而去，中途却被东旗士兵拦下，赫连厚石就怒气冲冲地跟他们打了起来。

只听一声尖锐的嘶鸣，“嘭！”

爆炸声将半空中盘旋着的鸩鸟惊得四处飞窜，停在尸群上吃着血肉的鸩鸟纷纷随着这声巨响惊得飞起。

应绪奋力将呼衍莫击退，抬头望向发出巨响的半空，一眼看出是有人在发信号弹。

接着又是一声尖锐的嘶鸣，“嘭！”

所有鸩鸟皆飞至半空，盘旋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整个战场的黄沙卷起，须臾便卷起一阵龙卷风，一些士兵不顾风沙再行进攻，瞬间被裹挟着黄沙的风给卷飞起来，见此，其他人瞬间不敢轻举妄动，每个人屏住呼吸，护着口鼻，都想把脚焊进黄沙里。

在战场不远处的沙坡，分别有两个骑着马的人围着战场分左右两边在疾驰，一人穿着紫色胡服边驾着马边向战场上空发射信号弹，另一人穿着黑色纱裙，头带黑色纱笠，眼睛蒙着黑纱，一手握着缰绳驾马，一手举着冒着乳白色烟雾的木头。

霎时，鸩鸟漩涡中飞出一只鸩鸟，紧随着那白色烟雾，其他本很凶残的鸩鸟竟像中了邪似的，以遮天蔽日之势也朝着乳白色烟雾而去，追随着那些烟雾在半空中飞舞。

鸩鸟漩涡引起的龙卷风得以停歇。

呼衍莫放下阻挡风沙入眼的手臂，看着被那穿黑纱之人操控的鸩鸟，面露惊愕，感到难以置信，这些鸩鸟分明只有陆斜可以控制。

穿着黑色纱裙的白及，停下马，风撩起他面前的纱帘，他远远看了一眼应绪，随后再次策马，举着冒着白色烟雾的木头朝呼衍莫而去，紧随其后的是浩浩荡荡的鸩鸟群，比那乌云还不透半点光。

惊愕于此番逆转的应绪，抓准时机，顺势朝呼衍莫攻去。

呼衍莫躲开应绪刺来的长缨枪，飞身越过几名士兵，将其作为掩护，奔至弓弩兵前，顺手夺过一把弓箭，直接挽弓搭箭，对准驾马冲来的白及，测量好距离后，直接射了出去。

利落解决完眼前的虾兵蟹将，应绪见呼衍莫准备白及放箭，千钧一发之际，飞身一跃，脚踏在隔在他和呼衍莫之间的士兵肩上，以此借力靠近呼衍莫，长缨枪一个上挑，在刹那间碰到了刚刚出弓的箭矢的箭羽，箭由此掉落在地。

长缨枪再一个回旋，呼衍莫见了，赶紧下腰躲开，再转身飞身跟应绪隔开一段距离。

呼衍莫预料到局势有变，当即高呼：“撤退！”

话落，东旗大军慌忙撤退。

白及和田立凯继续驾马朝着战场奔去。

见东旗大军在撤退，仅剩的大瀚士兵赶忙追上去。

“停下！撤退！”应绪忍着伤口的疼痛喝令，看着撤退的东旗大军，他微微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整个人险些倒了下去。

听到应绪喊撤退，那些大瀚士兵也就停了下来，离应绪最近的几名士兵赶紧上前扶住应绪，关切地唤着将军，问候他的伤势。

应绪抬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脱离他们的搀扶，转身艰难地迈着步子，跌跌撞撞地奔到赫连厚石面前，蹲下来伸手去摸洛燕新的颈动脉，并无任何搏动。

顿时，他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沉痛半晌，嘶哑着声音沉声道：“千辞山，本将军势必拿下！”

赫连厚石郑重地看着应绪，似在用眼神传达自己要与呼衍莫鱼死网破的决心。

出于对穿着黑色纱裙之人的好奇，应绪盯着驾马走来的白及，缓缓起身。

此时，白及驾马正好停在他面前，然后翻身下马，将冒着白烟的木头丢到地上，目光不敢在应绪身上多加停留，眉宇间透露着犹豫，一时不知该不该再靠近他。

应绪的目光不断临摹着他的身形，视线最终停留在白及腰间的玉佩上，眼中顿时添了几分质疑和惊愕，不禁向白及挪动着脚步，凌厉的眼神下，质疑和惊愕渐渐化为隐隐的惊喜，“谁派你来的？”黝黑的瞳孔之中微微散发着饱含希冀的光。

白及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哑声。

这时，田立凯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视，“骠骑将军，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