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世间皆苦

直接让徐来把手放在下巴，做一个开花的手势，然后笑灿烂一点。

等到了洪声，白及看他一手拿着剑，就让他在胸前做一个拔剑的姿势。

洪声并不愿意，在应绪的授意下还是照做了。

至于应仲，还没等白及指导，就自己做了个剪刀手的姿势。

“白及，来这儿！”赫连厚石说着，在和应绪之间给白及留了个空位。

白及马上就绕了过去。

应绪盯着白及，像在等着白及的指导。

白及看了眼他，微微沉思了一下，然后面对画师抬起自己的右臂，弓成半边心形，再示意应绪抬起他的左臂跟着做。

应绪微微有些犹豫。

“小铃铛你快点，别耽误人家画师做生意，抬起你的左臂学我这样。”白及对应绪催促道。

应绪就把握在左手的剑换到了右手，然后抬起左臂和白及弓成一个完整的心形。

“先生，您可以开始了。”白及对画师说道。

画师应了声“好”，便开始在铺好的巾帛上动笔。

“这些动作，可是有什么含意？”应绪问。

“没有，只是为了让合照更生动有趣。”白及说。

待画师画好了合照，大家纷纷动了动自己酸软的四肢。

白及率先上前查看，不得不说，画师的功力还是可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他们每个人的神态动作还有长相特点，画的入木三分。

不仅白及称赞，其余人也称赞不已。

白及收好画，想着若能回到现代，定要将这幅画带走。

“现在离宵禁还有很久，我们接下来去干点什么呢？”白及兴致盎然地问。

其他人也跟着想。

“不如我们去登高赏月吧！”白及提议。

“我觉得可以。”应敏说。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既然一拍即合，应绪就吩咐洪声去备车马。

趁着去准备车马的功夫，白及看到一家零食铺子，就去买了点月饼。

中秋节，怎能不吃月饼呢。

白及一一给大家分享，然后递给应绪一枚，对他笑着说：“别总是苦着脸嘛，来，吃点甜的。世间皆苦，唯此物最甜。”

应绪微微笑了下，伸手去接月饼。

白及突然想起来应绪不能吃太多甜的，就赶紧缩回去，分了一半给他，“差点忘了，你不能吃太多甜食。”

应绪接过那半边月饼，盯着白及，轻轻咬了口。

白及也跟着吃了起来，尝到月饼的甜意后，冲应绪灿烂地笑起来。

随后，白及转而看着冷冷清清的夜空，轻叹道：“要是有烟花就更好了。”

“烟花……为何物？”应绪不解道。

“烟花跟你们的信号弹差不多，不过你们的信号弹释放出来的花样和颜色单一，而烟花在空中释放之时，会绽放出五彩斑斓的花样。信号弹经改良后也是可以变成烟花的。”白及语气带着惋惜，“在我家乡，像遇到全家欢聚一堂的节日，还有庆祝，表白的场合就会放烟花，可你们却只把这玩意儿当成军火，真是暴殄天物。”

“白及的家乡是在东旗吗？好似很有趣。”应绪说。

“我的家乡不在东旗。”

应绪显得很疑惑。

白及踱了几步，一脸深沉，说：“看来我的身份是瞒不住了。其实我的家乡在天界，我乃天界医仙是也。”

应绪：“……”

待洪声带来了车马，应敏、秋露、秋泽他们不会骑马，就坐进了马车，洪声和赫连厚石当车夫。

而应绪、白及、徐来就骑马。

“去哪儿？”应绪上了马后问白及。

白及仔细思索须臾，才道：“还记得上次我们没看成的萤火虫吗？”I

应绪顿时会意，然后策马先行。

“小铃铛，等等我！”白及赶紧去追。

徐来紧随其后，大喊：“我们到底去哪儿啊？”

白及侧身招呼，“走就对了！人生几何，当与友纵马长歌。”

话落，白及大喝一声，策马疾驰。

看着从自己身旁飞速疾驰而去的身影，衣袂飘飘，应绪感觉他身上仿佛披了一层月光的皎洁，又像闪烁不定的星辰，总能让他移不开眼。

荒漠太寂寥，他是突然闯入的海市蜃楼。

行至方寸谷，依旧是那片花海，虽已立秋，但暑气并未消散，花海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小精灵”。

见到了梦寐以求的萤火虫，白及刚停住马就一个翻身下马，然后疾步扑向花海。

“生辰快乐！中秋快乐！”白及边跑边欢呼。

应绪缓缓停下来，下了马，将手里的火把插进土里。

“诶，徐来他们呢？”

刚才跑得太快，白及都没注意徐来他们跟没跟上来。

应绪眼底闪过一丝窃喜，这还得多亏洪声在他们身后带路。

“许在我们身后吧。”应绪说。

话落，目光落在被闪烁的“小精灵”围绕的白及身上。

“生辰快乐。”应绪说，“虽然现在说有些晚了。”

“没关系，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祝贺。”白及突然像在应绪身上发现了什么，缓缓走过去，在他耳边抓了一把，对着应绪笑盈盈道：“嘿！抓到了。”

应绪感到疑惑。

白及缓缓摊开手掌，一只“小精灵”飘散飞出。

“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的保护我才能安然无恙，这份人情我只能先欠着，日后有机会再还。”白及望着那只飞走的“小精灵”说。

“上次天公不作美，这次成功看到了萤火虫，怎么样？我选的这个地方可以吧？”白及欣喜问道。

“甚佳。”

“诶，你说，我们要不要去那个老君观看一下？不知道广居子道长如今怎么样了。”白及突然提议。

“天色已晚，还是别去叨扰了，改日有机会再去吧。”应绪说。

白及暗自犹豫了许久，才道：“过了这么久了，陆斜还是不肯招吗？”

应绪轻“嗯”一声。

“能带我去见一下他吗？”白及说，“我心里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你去了，他就一定会招吗？”

“虽知我不是他的例外，但我仍想试试看。”

“好，待明早带你去。”

皓月当空。

白及抬头望着夜幕之上的那轮圆月，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小铃铛，这段时间，在你的保护下，我的危险应该是解除了，所谓天无不散之宴席，我想我是时候该走了。”

“你要走？”

“嗯。我有些私事要去办。”

“还……回来吗？”

“不确定。”

应绪踌躇须臾，才道：“小泽，你准备怎么安置？”

挽留的话他始终没办法说出口。

“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然是不能带他一起走的，所以只能拜托应绪你帮忙照顾了。”白及说。

“白及，我等你回来。”

像第一次那般，应绪依旧期望着白及离开后还会出现在他面前。

白及微怔，惊愕于应绪的这句等。

“之前我就等过了，无妨再等一次。”应绪注视着白及。

若是这次，我要再次失约了呢？白及心想。

不对！我的关注点不应该放在应绪为何要等我上面吗？

想到这里，白及像开窍了般，面露惊讶。

应绪莫不是……

怎么可能呢？应绪明明是个直男！还是个不解风情，满脑子都是兵书的铁疙瘩。

就算还没到回现代的时机，白及也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与其让应绪知道蜈蚣毒的事而感到自责，不如就借这次机会消失算了。

倘若毒有幸解了，那便是皆大欢喜。

倘若解不了，白及明白生离死别的痛苦，少一个人为他伤心也是好的，也不负相识一场。

白及猜测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应绪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

“快宵禁了吧，你得回宫了。”白及努力笑着说。

随后走至马旁，见应绪未动，白及再次呼唤：“走啊。晚了你也不怕皇上怪罪。”

话落，白及就翻身上马。

坐到马上，只觉握着缰绳的右手，指尖有些发麻。

不好！

又要毒发了！

白及心中紧张不已，因为不想被应绪发现，就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然后扬起笑意，道：“快点吧，我们来比比，看谁先找到徐来他们。”

话落，不待应绪回复，就赶紧策马转身。

疾驰的速度惊起一片藏于花海角落的“小精灵”，刹那间，那些突然出现的光亮像极了掉落凡尘的银河，应绪站在“银河”中，看着白及的背影，沉寂中透着失落。

骑在马上，握着缰绳的右手逐渐失去知觉，白及只能靠左手硬撑。

随之心脏传来剧痛。

痛得白及几次差点失去力气。

因为知晓应绪在身后，白及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硬撑着策马。

暮夏晚夜的风呼啸在耳边，白及只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强烈的心跳声振聋发聩，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

不知撑了多久，在意识即将模糊之际，白及从疾驰的马上重重摔下来。

身体好似碎成了好多块。

但摔下的马的疼痛并未令他清醒，只是在恍惚之中，听到徐来呼唤他的名字。

“不要告诉应绪……不要告诉他……”白及用着仅剩的意识说，随后就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