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吻我

应绪让秋泽辨认陆斜是否就是他师父。

秋泽上前看了几眼，对应绪摇摇头。

应绪顿时面色凝重。

陆斜不禁发笑，看着应绪，眼神显得很得意。

“小孩，你再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你师父？”赫连厚石用着粗犷的声音质问。

秋泽当场被赫连厚石吓住了，瘪着嘴，一脸要哭的样子，“我师父面容丑陋，一直都带着面具，他长得那么好看，不可能是我师父。”

应绪只觉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差点就喷出来了。

这小孩也太不靠谱了吧，关键时刻掉链子，如此关键的信息竟然不早说。

“那你怎么不早说呢？”赫连厚石把应绪心里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秋泽瘪着嘴，嘤嘤两声后，豆大的泪珠瞬间夺眶而出。

应绪只得让赫连厚石把秋泽带下去。

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陆斜，玩味地瞧着应绪，仿佛很享受他现在这种失望的表情。

不甘心的应绪，拿出那件并未烧尽的衣物，丢到陆斜面前，“这件衣服是你的吧？”

陆斜淡淡看了一眼，“没错。”

白及识得他的衣物，若白及做人证，陆斜只得承认，无从狡辩。

“那说说你的衣物为何在那木屋处吧。”

“衣服是我的没错，但至于为什么会在你说的什么木屋处，我也不知道。”

“铁证如山，还要狡辩？”应绪蹲下，盯着陆斜，眼里带着警告，“劝你识趣些。”

陆斜丝毫不惧，“没做过的事，我为何要承认？”嘴角得意的笑，无不在挑衅应绪。

“上刑。”应绪立即下命令。

“这是要屈打成招？”陆斜依旧没有惧色，倒有些不屑。

看到陆斜这样子，应绪顿时改变了主意，起身吩咐官差将陆斜重新关进牢房。

“关岄侯，这就不审了？”京兆尹表示不解。

应绪示意京兆尹出去说话。

京兆尹会意，随着应绪离开刑具室。

出了刑具室，应绪递给京兆尹一锭银子，“那人还得京兆尹多费些心思，这银子是犒劳牢房官差的，但凡当值者皆可于那人牢门前酒肉为欢，而牢饭可适当减质减量，为我大瀚省些金银。”

应绪的意思，京兆尹是听出来了，无非就是借酒肉之味慢慢削弱陆斜的意志。

这无异于杀人诛心。

安排好一切后，应绪让赫连厚石先行回侯府，他则赶去母亲府中。

应绪到的时候已是晌午，府中正紧锣密鼓地准备午饭。

路过的下人纷纷热情地给应绪打招呼。

管家董展是个年过半百的大叔，听到下人高呼关岄侯回来了，连忙从大厅出去，上前去迎应绪。

“今日非逢年过节，为何这般热闹？”应绪问董展。

“老夫人一直念着您，自您进宫当差后就很少跟您有见面的机会，这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是要安排得热闹些。”董展毕恭毕敬地解释。

彼时听到应绪回来了的楚元台快步从大厅后走出来，一见到应绪便欢喜得不得了。

跟着走出来的有应敏、应仲，还有孙雯雯。

应绪走到楚元台面前行了一礼。

楚元台赶紧扶起应绪，开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时，从大厅后又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看他们挽臂而行，应是一对夫妇，看样貌，年纪跟楚元台差不多。

“来，绪儿，给你介绍一下。”楚元台满带笑意地看着那男人，“这是你孙伯父。”接着又看着女人，“这是你孙伯母。”

等楚元台介绍完，孙雯雯就走到女人旁边，挽住女人的手臂，难掩脸上的欣喜，对女人说：“娘，他就是阿绪。”然后看着应绪，“阿绪，这就是我爹娘。”

孙氏夫妇打量着应绪，对应绪充满了满意，皆赞赏地点点头。

应绪觉得自己上次已经话说得那么绝了，这孙雯雯究竟是怎么回事，先是送饺子，后是带双亲。

难道是自己说得还不够明白？

但在这种场合，应绪不好表露出自己的不悦，就算万般抗拒，也不好当场拂了母亲的面子。

于是，应绪还是拱手向孙氏夫妇行了礼，“孙伯父，孙伯母。”

既然都见过了，楚元台立即吩咐董展准备开饭。

大家围坐在餐桌前，讨论的话题全是关于应绪和孙雯雯的。

逼婚之意不言而喻。

应绪对此不想多言，遇到需要回答问题的时候，还是保持礼貌，尽量措辞得体。

“阿绪啊，伯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小女雯雯如何？”孙父问。

“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应绪放下碗筷，客客气气地回答。

“那……”

为避免孙父继续说下去，应绪果断起身，向楚元台行礼，“母亲，我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就先告辞。”随后面向孙氏夫妇，“恕晚辈失陪。”

楚元台站起来，对其他人客气地笑道：“绪儿最近很受皇上器重，所以繁忙了些。”

孙氏夫妇也客气地笑着，表示理解，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绪儿，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忙归忙，还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楚元台眼含对应绪的疼惜。

“兄长不一直都这样吗？吃进去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拉出来，没一点转化成肉长在身上。”一直专心吃饭的应仲脱口而出。

“你闭嘴！”楚元台盯着应仲，“你一天天就知道吃，正事不干，迟早撑死你。”

应仲不以为然地做了个鬼脸。

孙氏一家皆为应仲的“童言无忌”埋头轻笑。

“绪弟，你改日在朝中给仲弟谋个差事，省得他每天在家无所事事，隔三差五地约上他那群狐朋狗友出去寻欢作乐。”应敏说。

“姐，我才没有呢！”应仲不满地反驳，然后把碗筷骤然往桌上一放，以此宣泄自己的不满，紧接着起来离去，“哼！不吃了！”

“仲弟还小，先由着他吧。”应绪说，“母亲，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临走，应绪又想起一事，看着应敏，“阿姐，你哪天若是无事，且给安置在我府中的女子寻个好去处。”

“怎么了？可是她们不懂事，冒犯到你了？”应敏疑惑。

那些从周友安身边带走的侍妾很懂得察言观色，不应该会让应绪感到不满啊。

“并未。”应绪说，“我有公务在身，就不多说了。”

话落，应绪就离开了。

待出了府，却被追上来的孙雯雯叫住。

应绪停下脚步。

孙雯雯上前深情款款地望着应绪，“阿绪，你对我是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应绪冷冷回复。

“那你怎么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孙雯雯眼中带着恳求。

应绪一脸不想理睬，但碍于情面，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孙小姐你家世显赫，模样生得不差，放眼大瀚，可觅良人无数，无钟显然不是佳配，孙小姐何必执念。”

“不。”孙雯雯显然没有把应绪的话听进去，“阿绪，我早就忘了那日在酒楼你说过的那些话。我都可以忘记，阿绪你能不能也放下对世家之人的成见，好好了解我？”

应绪颦眉，沉默了一下，正视着孙雯雯，“好啊。既然孙小姐对无钟倾慕之心昭如日月，那现在便吻我。”

孙雯雯微怔，不敢相信应绪会一本正经地说出吻他的话。

见孙雯雯愣住了，应绪伸手抬起孙雯雯下巴。

“怕了？”应绪问。

“阿绪……你……”孙雯雯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觉得我在开玩笑？”应绪显得很严肃，就像在办公事一般。

孙雯雯盯着应绪的双眼，慢慢闭上了眼睛，一副等待着应绪的吻落下的样子，温顺地像只兔子。

应绪缓缓向孙雯雯靠近。

眼见吻就要落下去，应绪对孙雯雯心中仍未有一丝异样的波澜，直接就收回了抬起孙雯雯下巴的手。

未留下一言，应绪直接转身离开。

孙雯雯睁开眼睛，看着应绪近乎逃离的背影，略显失落。

想追上去问个究竟，但羞耻心拉扯住了她的脚。

慌忙逃离的应绪，开始明白并不是所有的吻都可以情不自禁。

他接下来并未回侯府，也并未进宫，而是去了淮漫楼。

许久未来，淮漫楼竟无昔日热闹。

看着舞台下三三两两的观众，良久才响起的打赏声显得整个淮漫楼冷清了许多。

应绪耳边不禁响起往日的打赏声，无论是一楼大厅，还是二楼、三楼的包间，激昂的打赏声此起彼伏，有时还被鼎沸的人声盖过。

而放眼当下，淮漫楼声音最大的便是乐器的交响之声了吧。

这不知是乐坊的荣幸还是悲哀。

究竟何故，才使淮漫坊的生意一落千丈？

待乐坊伙计引见薛铭文时，应绪才从伙计口中得知，这与去年瘟疫前张晋帆所做之事有关。

起初以为是瘟疫的原因，后面看到几家原本生意还没有淮漫楼红火的乐坊变得突然好起来，经四处打听才知，是大家都觉得张晋帆和薛铭文公然藐视世俗，被大家所不耻，所以淮漫楼的生意呈断崖式下滑。

若不是有常年累积下来的一些忠实看客，靠他们维持着乐坊的生意，只怕早就关门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