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有药解否

应绪停下脚步，微微瞥了她一眼，道：“他有名有姓，叫白及。还有，男女授受不亲。”

话落，应绪就加快脚步往前走，想要甩掉孙雯雯。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熙攘的人群映入应绪的眼帘。

应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白及，他跟陆斜一起的，二人挎着药箱，一起进了薛宅。

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白及没有看到应绪。

应绪低眸思索了一下，然后追到应敏旁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姐，我记得你跟薛家三小姐关系很好啊，怎么路过她家了，也不说进去坐坐啊？”

专心帮应绪挑选香囊的应敏，听到这话，便放下了香囊，对着正巧赶上来的孙雯雯笑了笑，然后把应绪拉到一边。

应敏低声说：“阿绪，那薛家三小姐虽也是知书达理，但却是个病秧子，你可别挑来挑去，放着那么好的雯雯不要，把薛三小姐看上了！”

“姐，你多心了。”应绪说。

听到应绪这样说，应敏也就放心了，看着薛宅，感慨般笑着说：“也对，我也好久没跟当初那些好姐妹好好聚聚了，许久未见，也不知湉儿如今怎么样了，身体好点没有。”

随后就看了眼应绪，说：“走吧，进去看看。”

应绪颔首，跟着应敏走到薛宅门口，孙雯雯和应敏的婢女也跟了上去。

得了通禀，他们进去后，在正厅等着。

薛家小姐闺房

薛家小姐薛湉躺在床榻上，隔着一层帷幔，伸出手，陆斜给她把了脉，心中有了结果后，便让白及来。

薛湉轻轻咳嗽着，声气尽显羸弱。

“大夫，小女心中有一问，不知大夫能否给我解答？”薛湉说。

白及说：“小姐请问。”

“龙阳之癖有药可解否？”薛湉咳嗽着问。

这可把白及问懵了，不明白薛湉是什么意思。

一旁站着的嬷嬷有些难为情，拿出些银两塞给白及。

“还请大夫保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家二公子近来被一男子蛊惑，为了他，说什么也不肯娶亲，所以就想问问，这有什么药可治？”嬷嬷说。

“这……”白及语塞，为难地转头看着陆斜。

陆斜看着嬷嬷说：“情爱之事，无药可解。”

嬷嬷显得有些着急，说：“这男人怎么能跟男人在一起呢？这完全是违背伦常的事啊！”

“男人喜欢男人这不是病，自然没有药可解。”白及说完，起身，向薛湉行了一礼，“薛小姐，您的病是肺入寒邪，久不治生火淫，还需多加保养，少见风为佳。”

白及看着陆斜，眼神在询问他，说得可对。

陆斜点点头，示意他说得没错。

白及这才去开了药，然后把药方拿给陆斜看。

陆斜确认开得没有错后，才让白及把药方拿着嬷嬷。

“有劳了。嬷嬷，送送两位大夫吧。”薛湉说。

嬷嬷应了“是”，然后就带着白及和陆斜出去了。

走出薛湉的闺房，白及就看到长廊那端的应绪。

当即扬起笑意挥手打招呼。

待走近些，“诶！应绪，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你！”白及惊奇地看着应绪。

陆斜见了应绪，依旧规矩地行了一礼，唤了声“关岄侯”。

“我们来这儿给薛三小姐看诊，你们来这里是干嘛？”白及说。

“路过，我顺路陪我姐来看好姐妹。”应绪说。

应绪见到白及，微微扬起一笑，然后向应敏介绍白及和陆斜，并表明上次能顺利拿到休书，多亏了他们帮忙。

“说起来，我还未答谢二位呢！”应敏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今日既有缘遇到了，索性今晚我就在汇祥酒楼设宴款待二位！”

白及瞧着陆斜，“阿斜，你意下如何啊？”

陆斜温柔地笑着，“应小姐好意自是不可推辞。”

“那就约在日入之时如何？”应敏问。

陆斜微微颔首，白及积极地点点头，道：“没问题！”

陆斜拱手行礼，道：“这边我和白及还有几家要走，先告辞了。”

白及给应绪他们做了个拜拜的手势，然后就和陆斜走了。

嬷嬷将他们送到后门，又塞给他们一些银两，叮嘱他们对于今天的事一定要保密。

白及和陆斜都答应了下来。

刚出薛家后门没多远，就听到身后有怒骂声。

白及和陆斜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人从薛家后门被扔了出去，还满身是血。

他们互看了一眼，见后门关上了，就赶紧上前查看。

被扔出来的人是个男人，穿着整洁，面容姣好，不像盗贼。

男人鼻子还在不断流血，强撑着站起来，不理白及和陆斜的询问，扶着墙要走。

“这人莫不是个哑巴。”白及对陆斜说。

“公子，我们是大夫，你受伤了，让我们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陆斜说。

男人停了下来，白及拿出纱布，上前擦拭着男人的鼻血。

男人缓缓抬眼，盯着白及，突然笑起来，一把将白及推到墙上，说：“大夫，你说，男人喜欢男人是不是一种病啊？”

陆斜赶紧推开他，将白及护在身后。

白及和陆斜互看了一眼，瞬间想起了嬷嬷说的话。

他应该就是跟薛家公子互相喜欢的男人的吧。

男人痞笑着捏住鼻子，看着那些血，近乎癫狂地笑起来，道：“你们是大夫又怎样？我警告你们，别靠近我，小心我把这种病传染给你们。”

白及顿时对他心生同情，原来在这个时代，男人是不能喜欢男人的。

龙阳之好不是病，只是爱的那个人恰恰性别与自己相同。

“这不是病。”陆斜说。

男人冷笑，甚至笑到颤抖，说话略带哭腔：“不是病？既然不是病，为什么那些人说我有病？为什么不让我跟他在一起？”

“那些都是偏见。”白及说。

“如果世俗可以阻挡你的喜爱，那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陆斜说。

白及赞同地点点头，随后，陆斜让男人好好想想，然后拉着白及走了。

男人不断腹诽着陆斜的话，开始仔细斟酌。

等到日入时分，应绪和应敏一行人早已坐在汇祥酒楼，不过薛家三小姐薛湉因为不能见风，所以没来。

白及匆匆赶来，身着一身干净的素衣，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就是嘴边有些隐隐约约的血痕。

白及边说着“不好意思来晚了”的客套话，边跪坐在应绪的对面。

白及嘴边的血痕引起了应绪的注意。

应敏笑着对白及说：“没关系，怎么就你一个？陆大夫呢？”

“后边呢。”白及笑着说。

话落，陆斜随后就至。

应绪附身过去伸手抬起白及的下巴，盯着他嘴边的血痕，道：“这是怎么了？”

白及上手摸了摸嘴边，了然道：“哦～刮胡子不小心刮伤了，不碍事。”

没有电动剃须刀，也没有很薄的刀片，加上没经验，白及刮胡子把自己刮伤是很正常的事。

应绪疑惑地收回手，然后坐好，不自觉摸了一下自己嘴皮。

刮胡子……是什么感觉？

好像他还未长过胡子……

白及摸着嘴边凹凸不平的血痕，说：“阿斜帮我刮过几回，也教过我，但我还是不怎么会。”

在白及旁边已然坐定的陆斜开口道：“没事，自己多刮几遍就会了。”

白及看应绪在摸自己嘴皮，就猜到了应绪在好奇自己为什么没有胡子，于是他看着应敏，说：“应小姐，应绪今年多大啊？”

应敏打量了一下应绪，脱口而出：“十七。”

“男子要等到成年……”白及觉得应该换种说法，他看着应绪，“及冠之后才会长胡子的。”

“那还蛮久的，阿绪还有三年才及冠。”应敏说。

应绪不想被看出自己好奇长胡子的事，就赶紧转移话题，唤来店小二，准备点菜。

店小二拿来两裹竹简，菜名都名列其中。

一裹在应敏那里，一裹在白及这里。

白及打开竹简，挡在面前，然后偏过头看着应绪，应绪也看着他。

白及扬起笑容，凑近应绪，轻声道：“等我学会了，到时候教你。”仿佛在说悄悄话。

应绪面无表情地把白及手里的竹简拉了拉，将白及的脸彻底挡住。

那一刻，欣喜从应绪脸上一闪而过。

在应绪旁边坐着的孙雯雯将这一幕幕看得真切，不断疑惑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

点好了菜，大家闲聊了一会儿，菜和酒就都上上来了。

应敏拿起酒壶，首先给白及和陆斜一人倒了一杯，然后轮到自己的时候，却被应绪阻止了。

“你不说，母亲是不会知道的。”应敏说完，随后看着孙雯雯，“雯雯，你也不会说的吧？”

孙雯雯乖巧地摇摇头，笑着说：“不会。”

随后，应敏就示意应绪把放在酒杯上的手撒开。

应绪执意不放。

应敏就作势给他杯中倒酒，“那你替姐姐喝？”

应绪这才放开。

“这才对嘛！”说着，应敏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然后握着酒杯，敬白及和陆斜，说了很长一番感谢的话，最终一饮而尽。

白及跟陆斜同样一饮而尽。

“应绪你不喝酒吗？”白及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