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看着好奇宝宝一样的李白，轻声嗯了一声。

他一直记得在桃花树下，伸手用小秤杆挑起喜帕后，看见神君那清俊的眼眸含笑瞥向他的那一瞬间，红衣美人，朱唇微抿，这世间最为绝色的人，令人窒息的美，永生难忘。

“是个怎样的人？”李白一直为自己没有看到新娘子的样子，耿耿于怀。

“很好的人。”韩信的眼睛凝视着李白清俊的眼眸，同样的一双眼睛，此刻再也看不见对自己的一丝情感波动，他的心是难过的。

“有多好？眼睛好看吗？脸上有痣吗？”李白似乎对韩信的回答并不满意，完全没有满足他的八卦之心。韩信叹了口气，仔细看了李白一眼，温声答道：“他眼睛如水一样清亮有神，清澈无比。面容白净，没有痣。”

李白听着点了点头：“那模样还不错，行了，我知道了。”

他终归是不高兴，为自己没有看到新娘子心里不舒服。他就是好奇像韩信这样冷冰冰的神，会娶一个什么样的人？算了，纠结不出来了，李白叹了一口气，像是放弃了。

韩信听见李白叹气，以为李白不高兴，他立马问：“你怎么了？”

“没事啊。”李白莫名其妙的看了韩信一眼：“你好端端的关心我干什么？抢我药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快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韩信顿时无语凝噎做不得声，他忘了，好像李白来长安以后，他对李白一直不咋滴。这下好，他后悔的恨不得把自己痛打一顿。他很难描述此刻自己的心情，有种失而复得的珍视感，还有种隐约的不安。他现在离李白那么近，却又感觉如隔天河那么远。

李白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他从自己身上把白玉游龙佩拿了出来：“对了，这个玉佩要不给你吧。”

“为什么？”韩信怔了一下，他没有料到李白忽然这么做。白玉游龙佩可是龙族的灵物，这一块玉佩是他当初赠给神君的定情之物。李白今天居然要将玉佩还给自己？

李白拿着玉佩手指摩挲了两下，他的幻境里见到了韩信和神君的过往，他觉得这东西于韩信和那个神君而言应该是极其重要的东西。这个玉佩放在他这里，只能是个装饰品，毫无意义。

“我觉得这个玉佩是属于你的，还是你收好比较妥当。”李白思虑再三，认真说到。

韩信心里一凉，沉到谷底一般，李白是要和他完全撇清关系吗？所以，连玉佩都还给他了？韩信知道自己所做的伤害的李白的事情，也没有脸再央求李白留下，也许这就是神君的决定。原本神君下界修炼，为的不就是完全忘却他么？他又何苦在做神君绊脚石。

“嗯。”韩信沉声应着，伸手将温润的玉佩接过来时，心是透凉的。

“我在幻境里见过一个人。”李白神色严肃，看得出此刻他并没有开玩笑：“我虽然和那个神君很像，但我不是他。你懂得吧？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李白觉得幻镜中的那个神君与韩信肯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他觉得自己和那个神君没什么关系，一定要说关系，那大概就是长得像，至少他目前是这么认为的。

韩信眼眸里闪过一丝难过和悲戚，他知道李白再说什么。

李白已经全然不记得过去了，自然不会觉得神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可这本来就是李白想要的结果不是么？李白好不容易才从那样的绝望之中出来，他何必又要拉扯着李白回到过去。苦，一个人，就够了。

“确实，你和他并不像，是两个人。”韩信勉强一笑，将手中的玉佩收进怀里。

他此刻的心已经空了一块，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飘忽，就连走路都像在踩棉花。本来他就是要赎罪的，屠戮了青丘的狐灵，辜负了神君，他有什么资格再去要求什么？

李白看韩信这样，感觉韩信的神情很不对劲，像是受了什么打击：“其实，我看得出，你和那个人关系还不错。如果你想找他，我也能帮忙的。”

“不用了。”韩信抬眸温和的瞧着李白。

“其实你现在挺好的，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韩信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极力做出无事的样子。

李白闻言叹了口气，清俊的小眼神透着些无奈：“我也想逍遥啊，还不你们把我抓过来，要去什么破云殿。不然我早就和昭儿游山玩水去了。”

“昭儿？东神抓的那个女人么？”韩信蹙了下眉。她记得瑶说过，东神是因为抓了昭儿，才害得李白中了术法，不得不为了救人才来破云殿的。

李白点了点头，一脸的郁闷。

“你喜欢她么？”韩信的眼眸里闪着不确定，他望着李白的神情。

李白清俊的一笑，点了点头说：“你都娶过媳妇的人了，你说我喜欢不喜欢？要不是你们这帮子人和这个鬼破云殿，本君现在过得就是神仙日子，何苦受此磨难。”

李白接着叹了口气，心里怨气还挺大。

韩信眼眸暗淡下来，嗯了一声，他接着说：“我替你去破云殿。你回云梦泽救人。自此后，你能和喜欢的人逍遥世间，也算是人生美事。”

李白奇怪的皱紧眉，完全不敢相信：“帮我去破云殿？你是不是有阴谋啊？”

“破云殿里有我要的东西。”韩信温声道。

他记得东神说李白要想修成仙身，就需要度过破云殿的劫难。这个劫数，就由他来帮李白过吧，算是内心对李白的亏欠。如果他不去屠戮青丘，李白也不会在痛绝伤心之下到了下界。

李白轻嗤一声：“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原来是有你想要的东西啊？那你想去正好，我才不想去淌那趟浑水。只是云中君说了，这手背上有印咒的才能去，你又没有怎么替我去？”

韩信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很是好看。他看着李白手背上殷红的印记，出神的想了几秒才说：“将我们两人手上的皮肤互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