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美莘说话就是坦坦荡荡，没有拐弯抹角，但是说的话也不会很刺人。

陆森默默点头，觉得杜美莘还是有一定的综艺可塑性的——毕竟认真搞笑并且自黑的人在女明星里其实不多见。

姜楚是看明白了陆森的小动作的，一时纳闷，杜美莘这话不就是承认了她不专业吗？这有什么好点头的？

她有些不甘，进而问道：“三位小姐是承了陆彤的约来的吧？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邀请不懂音乐剧的观众来看，看热闹吗？”

“……”

说实话练聚云有被无语到，听听姜楚这说的是人话吗？

就是再看不起她们也不至于当着面就口出恶言吧？

她是不是脑袋瓦特了？

曾北抬起眼瞧她一眼，语气淡淡的：“我也不懂音乐剧啊，音乐剧是阳春白雪，我不懂。我普通人，只配欣赏下里巴人呗。”

没有刻意去挤兑姜楚的意思，就是嘲讽而已。

小姑娘，心思浅，学不会隐藏情绪，路走窄了。

曾北可不是菩萨，没想过提点姜楚。

这姑娘能长成这样也是不容易，他怎么能插足人家的成长路径呢？

他家又不住海边。

“曾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楚咬着唇，表情委屈极了，她也不能跟曾北说她的话只针对那三个女的说的吧？

这还不能喷出筛子啊！

难为她还能想到会被骂这件事，想来也不是很笨。

曾北懒得跟她吵，掏了掏耳朵，说：“你老师们的表演还在进行呢，你搁这儿叨叨叨的，是不尊重他们的演出吗？”

“多高尚的事儿啊，你甭说话了，我想认真看一场，毕竟以前也没接触过这种东西，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姜楚闻言，还想辩驳什么，但是又怕话太多招惹曾北不开心，于是她只能郁闷地待在旁边。

纪漾早看出来了姜楚的不安好心，在备忘录上敲下了一段字，把手机递给练聚云看——

[这女的有背景，特地让负责人把陆彤叫出去，给机会她和三位老师接触交好。]

只是没得逞罢了，老师们又不是傻子。

剧院大厅的最后一场准备落幕了，曾北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姜楚在等。

他故意问：“你们马上要准备上场了吧？小陆已经出去化妆好久了吧？你不用化妆吗？还是你今晚没有演出？”

姜楚啊了一声，这话听着是在关心她，怎么她反而觉得挖苦更多呢？

她略微讨好地说：“我是明天的场次，今天就是过来陪老师们解解乏的。”

“噗——咳！”

纪漾努力憋住笑，漠视了姜楚投过来的眼刀，靠在练聚云肩膀上偷偷地笑。

姜楚狠狠地瞪着她们仨，却听见滕一折说：“现在在台上演出的不是你的老师和师兄师姐们吗？他们的演出很有意思啊，我们怎么可能会乏呢？”

他问的茫然，仿佛是真的不懂姜楚何出此言。

练聚云和杜美莘也后知后觉纪漾为何发笑，一时间之间好像也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皆咧开嘴角。

而此举在姜楚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嘲讽，一时也憎恨起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的滕一折。

不就是个总是陪跑金奖的演员吗？

出道这么多年连半个有技术含量的奖都拿不到，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对她评头论足？

但这些话她不敢说出来。

因为无论如何，滕一折都是她的“前辈”。

“落幕了落幕了。”

陆森撑着座椅站起来，明显有点意犹未尽，这节目他果真是看的特别有滋味的。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就转头问练聚云：“一会儿就该是小陆的场了吧？怎么不见她过来带我们去舞台那边啊？”

练聚云刚说完“我问问”，姜楚就马上跳出来：“陆老师，前边刚结束一场呢，有半个小时的空隙时间，还要打扫呢前边，您稍微坐着等会儿。”

陆森嗯了声，没再继续说话，也就是没有对这个后辈有太多的关照了。

姜楚咬了咬牙，不明白业内一直备受大咖小明星们捧为暖心前辈的陆森为何如此双标。

对她冷冷淡淡，对陆彤还有那三个女团出来的难登大雅之堂的女人这么亲切友善！

练聚云此时就说：“陆彤说她妆造已经好了，换完衣服就能过来带我们去前场坐着了。”

“因为纪漾和莘莘的票跟我们不是一起的，陆彤特地安排到了一起，都是最佳观看区。”

滕一折此时夸了句：“小陆向来都是这么细心妥帖的——不过你下回带队友过来可得提前知会小陆，也不能让她一直这么麻烦。”

练聚云点点头：“我知晓了。”

他们熟稔地聊着天，而姜楚仿佛就是一个透明人一样。

她几乎就要把牙齿给咬碎，觉得现在自己的处境真的非常尴尬。

过了几分钟，陆彤敲门进来，笑嘻嘻地跟姜楚打招呼并道谢，谢她替她照顾了一下三位老师和她的朋友们。

姜楚僵硬地笑了笑，回说是应该的。

纪漾又没忍住笑开了嘴，而姜楚的目光简直就能把她给吃了。

闲话不多说，陆彤赶紧把几人给带到了前场，安排他们一一落座，还跟票务多次重复叮嘱，说纪漾和杜美莘的位置的事。

落座之后，杜美莘不由感叹：“我更喜欢陆彤了……她真的好活泼好可爱啊。”

练聚云闻言，转头朝她笑：“是不是觉得她就像一束光，像一颗小太阳。”

于年幼的练聚云而言，陆彤就是那束光，照亮了她支离破碎的童年。

杜美莘笑：“对啊，她全身上下满满的都是正能量。”

练聚云这样的人，就应该有一个陆彤这样的朋友啊。

……

因为是学生的课题演出，没有知名度，没有闻名而来的观众，因而剧院好多座位都是空的。

但是因为是周末，今晚演出的学生的家长都携亲朋好友来捧场。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是学生们的朋友。

因为租剧院要钱，故而晚间场次也是进行了售票的，只不过是正式场的票价的三分之一。

不好意思要太多，亏的一部分的租赁费学生自发掏钱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