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不懂，他们只会觉得是练聚云自私，或者是在炫耀她的人脉。

一时间大家都对练聚云没有非常热切了。

徐暮朝道：“节目组请我们几位做导师也是有缘由的，如果想要华枚菡教授或者是猛虎乐队的老师来指点你们的话，最好现在就离开我们节目。”

“我们节目是挖掘音乐新人的，是给你们一个唱歌的舞台，不是来让你们学习的，你们就应该带着一身的本领过来与其他人必出高下的。”

“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导师以及每期节目的助教，只是一个评委和一个辅助的存在而已。”

“你们有多大的本事，就走多远。”

徐暮朝当年也是从一群人里厮杀出来的，当初的评委老师就真的是评委老师，没有人教他们，他们只能自己另外找老师然后战胜其他选手。

“我们现在帮你们，是因为我们是三个导师在比拼，而你们就是我们手下的卡牌，你们明白意思吗？”

徐暮朝人冷，说出来的话也是丝毫不留情的。

练聚云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他们脸色的突变。

徐暮朝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练聚云说道：“他们想要名师就要他们自己找吧，我们去散散心，喝点东西也好。”

练聚云应了声好，竟真的要跟在徐暮朝身后走。

“师姐！”

有道声音叫住了练聚云。

练聚云脚步一顿，没回头，就听见那人说道：“我们是最后一支，做男团的，您是我们直系的前辈，要不然就指导指导我们呗？”

乐队组的直呼不要脸！

还直系呢！

这不是把他们五个放在火上烤吗！

这明显的就是踩一捧一啊！

练聚云回头看刚刚说话那人，问：“那你们训练室是哪儿？我花两分钟给你们看一看。”

翟屿川嗳了一声，赶紧带着自己的小伙伴往旁边的训练室走了。

乐队组的直呼不要脸，但也只能无奈地目送他们出了训练室。

翟屿川生怕练聚云就把刚刚那破事记心上了，就一直在说各种好玩的梗来逗练聚云开心，好转移练聚云的注意力。

……

给翟屿川他们看完之后还剩一点时间，练聚云还是回去看了看乐队组的准备。

乐队组的少年们哪还敢怠慢练聚云啊？

平时徐暮朝对他们就是放养的状态，也就海选的时候对他们友善了一点，一旦开始准备公演了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反正指望徐暮朝还不如指望练聚云。

练聚云和猛虎乐队的老师同台表演过，应该知道乐队应该怎么表演的吧？

晚上吃完饭练聚云就去看顾瑛了。

因为吃饭的时候傅云娇跟她说她把顾瑛的歌给大改了之后，练聚云就对改过的歌十分好奇，吃完饭和傅云娇散了会儿步就去训练室了。

顾瑛吃完晚饭就窝在训练室里弹吉他，把改过的谱子弹了一遍又一遍，脑子里全是下午练聚云抱着吉他低眼仔细弹奏的样子。

那样乖巧的人，竟然在舞台是那样一副闪亮的模样，还真的就是两面派啊。

等到练聚云来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傅云娇改过的曲子弹给她听，用他最舒适的音域唱着他写给她的新歌。

只可惜她不知道这是为她而做的。

练聚云听完，只觉得很舒服，很沉浸，很代入。

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顾瑛自己解释道：“傅老师说歌词的阴郁和曲调的明媚不搭……可我不觉得歌词很阴郁。”

那些人看不起练聚云，在和煦的明媚里，他们就该是阴郁的。

只有他们是反面的，那练聚云就是正面的，阳光的。

练聚云拿过歌词仔细看着。

顾瑛一不小心和她凑得近了，就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她不是很喜欢化妆，可能是在助理的再三劝说之下涂了一层豆沙色的口红，与她奶白色的脸相较，倒是像一块果冻一样。

他想起来那块被扎得全是孔的橡皮擦。

她说这块不好用了，我给你重新买一块儿吧。

那时她说的还是琼地的方言，语调软糯，听着就很可爱。

“你是想写暗黑风格的歌吗？”

练聚云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和顾瑛的距离过近，鼻尖相擦。

只要顾瑛再低一点，他们就会亲到。

练聚云微蹙眉，往后坐了一点，而顾瑛也恢复了原来的坐姿。

练聚云道：“其实暗黑不一定是要通过词语的精雕细琢，你也可以从你的唱法和声线出发去构造这首歌……我给你示范一句。”

她唱得婉转，但语调听着渗人。

顾瑛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她在创造营的一公舞台。

所有人都觉得一公就表演这个其实是用力过猛，但他却沉溺在这场表演里。

他觉得那场表演的练聚云，就是他心里面的小天使。

人有善恶，于善人言，恶就是恶；于恶人言，善就是恶。

他无可救药地沉溺于那一场的练聚云里。

他听见练聚云说道：“橡皮擦不一定都是黑的，你可以用白来写它的黑。”

顾瑛呆了呆，随后才问她：“那学姐觉得，要怎么改呢？”

练聚云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

顾瑛听见自己回道：“好。”

但总觉得有点悲凉，好像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

或者说，那只是她的一个随手之举，在她的生命里并没有掀起很大的波澜。

练聚云出了顾瑛的训练室，又是径直地走向阳台。

还是晚上，还是看不到那片湖，抬头也没有满片的星星，只有城市的霓虹。

她是真的疑惑。

她总觉得顾瑛似乎已经认识她好久了，似乎她曾与顾瑛有过交集。

可是她真的对于顾瑛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

第二天彩排，顾瑛表现得异常的好，总感觉真的能一人单挑过梁迹赛道的三人。

傅云娇就站在练聚云身边，感叹道：“果然只有你才能说得动他了。”

闻言，练聚云回过头去看傅云娇，她脸上戏谑的表情还没收起来。

练聚云问：“傅老师是知道顾瑛以前就认识我了？”

傅云娇都知道？

顾瑛跟她说的？

可为何，她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