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到了什么？”林海冰追问。

“我们听到……我们听到……我们听到他说音乐催眠术已经研究出来了，接下来就可以开始推广。对方大概说了要检验一下效果，和他约了地点。

就在我们觉得他要结束对话的时候，他突然提出了疑问。询问对方是不是Boss本人。对方大概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就给了他回复，具体说了什么不太清楚。不过快要结束的时候，这个人提醒对方说见面的时候还是带上指纹怀表为证。所以……”王心源说到一般停了下来。

“所以，你们怀疑他联系的是组织的人？而且他们的见面还是以指纹怀表为证？”林海冰惊讶地问。

王心源和夜新欣点点头。

林海冰表情凝重，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如果说组织中某个人持有指纹怀表，那我是相信的。但不可能很多人都有，这一点我能肯定。”

“您为什么那么确定？”王心源反问。

“因为那个钟表公司的董事长是我的朋友。这一款技术是我和他们合作研发的。所以，我很清楚有多少人拥有它。”林海冰定睛看着他们说。

王心源和夜新欣瞪大眼睛，内心感到非常震惊。

“林老先生，这……”夜新欣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还没确定林海冰到底是不是大Boss，紧接着又知道了这么一个震惊的消息。

而王心源虽然震惊，却能马上调整过来。他心思流转，综合前期的调查和林海冰今天的反应，基本确定他不是大Boss。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剩下林海冰的弟弟林海峰，或者真如夜新欣推测的那样，林海冰是多重人格障碍患者。而王心源更倾向于前者。

为什么他这么确定呢？原因是林海冰和王心源的互动。

作为当事人的夜新欣没办法观察到自己和林海冰的交流互动，但王心源在一旁看得很清楚，林海冰对夜新欣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和疼爱。他时而用欣慰的眼神看着夜新欣，时而又流露出亏欠的神情，王心源可以感觉到林海冰对夜新欣那种复杂的感情。虽然他藏得很深，但王心源还是捕捉到了。

一开始，他以为林海冰是因为自己是大Boss，是他害了他的朋友李明博，让夜新欣从小失去父亲的陪伴，过着艰辛的生活，于心不忍，所以感到亏欠。

但当他仔细观察的时候，他才发现，林海冰的眼神中是清明的，整个人呈现出来的状态是坦荡荡的。这样的林海冰，实在没办法和大Boss联系到一起。

另一个原因是当他提到指纹怀表以及金木易的电话内容时，林海冰的反应不像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他所有的表现都说明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信息。而且，当他知道组织中有人持有指纹怀表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是凝重。这份实实在在的关心是没办法伪装的。

想到这些，王心源问道：“林老先生，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告知，到底是哪些人拥有这款指纹怀表？”

王心源说完之后，特意走到夜新欣的身边，用右手牵起她的左手，然后用左手拍拍她的手背。

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夜新欣，林海冰没有问题。夜新欣回给王心源一个安心的眼神。两个人相处久了之后，简单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传递很多很多的信息。这就叫默契。

而此时，林海冰看着王心源想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说：“照理说，我是不应该透露这些人的信息的，但我知道，你们若是不找到真相，必定不会放弃。所以，我决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我说过，拥有这款指纹怀表的三个人都是那家钟表公司董事长的儿子Ellis的朋友。

其中两个是他非常要好的兄弟，一个叫Fox，是一位赛车手，另一个叫Reed，是一位机械设计师。所以，你们可以从这两个人的职业知道他们为什么喜欢怀表。

最后一位比较特殊，他是Ellis的师傅。Ellis青春期的时候，一度放纵自己，到处惹是生非，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就是这个人把Ellis征服了。他从此努力学习，不断提升自己，最终有了自己的事业。而Ellis的师傅正是我的弟弟林海峰。”

林海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的内心也在经历着剧烈的挣扎。

王心源和夜新欣没有找到他之前，他并没有深想，但是他们特意拜访他，期间还有意无意透露出指纹怀表的信息，他就猜到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

终究还是需要面对这一天。林海冰闭上眼睛，压下内心的伤痛。

夜新欣仔细观察着林海冰的神情和动作，感觉到他真努力压抑着什么。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林老先生，您刚才说，其中一个拥有指纹怀表的人是您的弟弟？为什么我们从来没听您说过您还有一个弟弟？”

林海冰听完之后，没有马上回答夜新欣的问题，而是慢慢走到桌子边上，拿起其中的一个怀表，然后用手指摸了摸表面。

“告诉我，你在这块表上看到了什么？”林海冰一边问夜新欣，一边把怀表递到她的手中。

夜新欣迟疑了一下，然后接过怀表仔细地观察起来。

这是一块非常普通的怀表，之所以说它普通，是因为这块怀表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特色。它的外面是普通的金属外框，里面是普通的透明色表面，怀表的顶端是一条金色的链子。从里到外都没有突出的地方。

夜新欣模仿林海冰刚才的样子，摸了摸怀表的表面。然而，并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她抬起头，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林海冰。

林海冰没有为她解惑，而是让夜新欣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

夜新欣顺着林海冰的思路，闭上眼睛，然后用手摸着怀表。表面摸起来还是和刚才一样，大部分地方是光滑的，偶尔有些位置能够摸到纹路，夜新欣猜测那应该是花纹的地方。耳边是怀表走动的嘀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