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工妹妹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泪流满面，心中绝望的像掉入了熊熊燃烧的火山口。

可她贪恋人世间的一切。

没有勇气，没有足以自杀的勇气。

几秒后，陆去病的帅脸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怀仁，看着她，我去追朱清一！我看清了，是他！”

“好，你带着维尼和小白追，注意安全。”甄怀仁递给他一个大号手电，掏出手枪警惕的蹲在了受伤的洗衣工妹妹身边。

陆去病接过手电朝电话亭狂奔，几秒后站在电话亭边环顾四周，空空荡荡的大马路上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吼吼！”维尼跑了过来，指了指电话亭旁，人行道上的窨井盖！

陆去病毫不犹豫的一把揭开，将盖子扔在一边，往下探头看了看。

“我先下去，你听我召唤，维尼最后下来！维尼别闹脾气，现在需要你的鼻子。”

“哥，小心！抓不到人不要紧，安全最重要。”小白皱眉道。

“知道了，就他这种胆小如鼠之辈还敢伏击我？”陆去病笑了笑，从后腰拔出了P14。

原本他一直不舍得用陆爸给的P14，怕子弹不够，尤其是凤凰山一役后。今天歉疚的胖科长请示甄帅后给了他100发子弹，让他一下大方了起来。

没钱自然小气，和大不大方无关，和存量多少有关。

真男人有了大量子弹才有底气在险恶的江湖上行走，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陆去病一手抓着墙边扶梯，一手持枪，下到了下水道中。

他打量了一下周边环境，耳朵微微侧听，确认了没人在边上准备偷袭。

这个朱清一就喜欢在后戳腰子。

“铛铛！”陆去病轻轻敲了敲扶梯。

小白和维尼循声爬了下来。

维尼艰难的从狭小窨井盖中硬挤了下来，只为了那甜甜的几公斤蜂蜜，可怜是熊可怜。

这段时间伙食开的好，管够管造，维尼长的飞快。

它下来后鼻子抽了抽，干脆的往右侧大步走去。陆去病和小白跟在维尼身后，三人沿着下水道暗河人行道大步往前。

前行不过百米，前方是水道的丁字路口。

到了此地，维尼颇有些烦躁，东看看，西闻闻，不知从何追起。

“味道突然没了？”陆去病上前拍了拍维尼的肩膀问道。

“吼吼！”维尼摇了摇头，蹲下后用爪子拍了拍水面。

维尼熊掌比划了半天，陆去病才明白过来它的意思。

“你意思是朱清一从水里跑了？”

“吼吼！”

“靠，又来这套！这兔崽子属水耗子的吗？没事就往臭水沟里钻！能闻到他的去向吗？”

维尼鼻子抽动不已，良久愁眉苦脸的摇摇头。

陆去病双眉紧锁，拍了拍维尼，安慰了下它。

小白不死心，带着维尼左左右右来回走东，依然一无所获。

几分钟后，两人一熊爬上了地面。

甄怀仁、麻将和一众国安黑制服都在左近。

洗衣工姐妹并排躺在水泥地上，奄奄一息。

陆去病跟大家介绍了情况，泄气的坐在了地上。

甄怀仁递给他一瓶水“算了，反正子弹都是西贝货，傀儡人的恐怖袭击注定要失败。”

“傀儡人各种反侦察和逃跑手段，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每次顺藤摸瓜总被遁地遁水逃之夭夭，这群混蛋到底受过些什么样恶心训练？真让人头疼。”

“已经很好了，我们烦心，这两位更绝望吧。拼死送出的子弹居然是假的。啧啧，我都替她们难过。算了，打死拉倒，懒得带活的回去了。”甄怀仁蹲在她们身边挖苦了几句，站起来杀气腾腾道。

两个奄奄一息的姐妹互相苦笑对视了一眼，各自奋力伸出手，互相握在了一起。

一副革命志士上刑场的既视感。

陆去病心中一动，走过蹲在洗衣女工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脉搏。又走到妹妹身边看了眼她肩部伤势。

“两位大漂亮，看的出你们不太想死，现在我以医生身份问你们，想不想活下去？”

“想！至少让我妹妹活下去，让她去南方，让她离开人类的聚集地，好好的活着。”洗衣女工吃力的说道，嘴里全是血沫子。

“不！让我姐姐活，她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活在这世上。”

两个姐妹深情对望，眼神中满满都是爱。

陆去病知道那做不了假，她们已经有了人类丰富的情感和自由的灵魂。

“我代表国安局和警署承诺两位，只要你们说出傀儡人的阴谋以及细节，我可以救活你们。

如果交代的一切属实，我向上级申请放逐你们去南方，离开人类生活的地方，或隐姓埋名或去别的地方生活，只要你们不要再做危害人类的事。”

陆去病严肃的说道。

甄怀仁刚准备开口反对，心中一动，忍住没有说话。

洗衣工姐妹惊喜的对望了一眼，心灵相通，各自伸手握住了陆去病的手。

“帅哥，救我们，这个世界太美了，我们不想死，更不想变成吃人的禽兽！”

“帅哥，靠你了。”

陆去病点点头，开始紧急救援妹妹。

掏出急救包，给妹妹肩部伤口消毒，缝合止血，包扎；给姐姐吊水并扶正骨折的肋骨，甚至帮她胳膊上的伤口也进行了缝合。

一番操作后，两人被抬上了马车。

“你们死不了，交代后，你们姐妹将被送到国安定点医院关押。我向上级申请同意后，等你们基本痊愈会有人押送你们出境。”甄怀仁在车厢外看着并排躺着的姐妹道。

“让那个救我们的帅哥来，我亲口告诉他。”妹妹挣扎着起身，眼中有了点小娇羞。

“你！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就动了春心？”

“人家是女孩子，喜欢帅哥不是天性吗？”

“你早晚死在男人手里。”姐姐苦笑着摇了摇头。

陆去病适时出现了，妹妹不容分说握住了他的手。

“帅哥，今天早上9点，二号会带领从凤凰山逃出来的毛利等人，袭击你们！”

“我靠！现在都8点出头了，时间已经不多了，知道埋伏的地点和袭击的手段吗？”

“对不起，不知道。你不会骗我吧，知道了消息就杀了我们。”妹妹惨然一笑道。

“不会，你和你姐姐已经有了人类的感情，也许能成为真正的人。”

“我叫丽坤，姐姐叫丽娜，如果可以，我们会去南方，之后再去人类活动圈以外的地方生活。”妹妹丽坤娇羞的说道。

“好，知道了。”陆去病点点头，离开了马车。

他脸色凝重，跑出去几步拉过甄怀仁到一边。

“妹妹丽坤说……昨晚曹宇说今天这些头头脑脑要去红城死难者纪念碑祭奠，可傀儡人到底要在什么地方动手，妹妹丽坤也不知道。”

“天呐！李局一定在现场调度，我记得令狐飞大哥在现场负责安保。不管了，我们去现场再说，接近到5公里范围，我用对讲机呼叫李局，你找钱警督。”

“你留下国安的人把她们姐妹运回国安总部，我们走！”

一分钟后两架马车冲上了公路。

小白驾着马车拉着麻将和维尼在后，甄怀仁驾车在前，边上坐着陆去病。

她认识去死难者纪念碑的路。

此时已到上班高峰，两驾马车很快经过交通繁忙的路段，马车无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不要着急，还有40分钟，对领导他们沿路保护也非常严密，还来得及。”甄怀仁安慰焦躁不安的陆去病道。

“不，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陆去病忧心忡忡的摇摇头。

他隐隐觉得傀儡人的袭击一定会出现，而且可能与自己有关。

这种奇怪的感知第一次出现，让他有点不明所以，心情郁闷。

“对了，你相信洗衣姐妹？真的不用事后干掉她们，或者拿来做试验？”

“我建议不要，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千金买骨吗？”

“废话，我又不是文盲。”

“傀儡人之所以难对付，因为他们视死如归，比恐怖分子的信念还要坚定。可高级的傀儡人很容易产生自我意识，逐渐有了感情，珍爱生命，害怕死亡。

我们如果接受高级傀儡人的反正，那这些极难对付的家伙会不会被策反和投降呢？”

“对啊！他们有了第二条路！做人！我们无需再面对真正的死士，工作好做许多。”

“我们甚至可以发展双面间谍，打入傀儡人内部！”

“不过他们的基因中植入了忠诚的因子，很少人会产生自由的灵魂，还会受到一种神秘的次声波影响，转换难度不小。”

“让投降的傀儡人戴屏蔽信号的耳机或者金属耳套就行，多大点事。”

“有道理！天哪，前面堵死了，这可怎么办？”甄怀仁站起来看了看前方拥堵的道路，也有点着急了。

“靠边，马车不要了，救人要紧，我们跑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