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鱼眼中有泪，心中有万般的愤怒和委屈无法说清，若轻宿爱上的是旁的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和她拥有用一个身体的夜舟？

为什么？她是神都公主，尊贵万分，还是难得的天才，受所有人敬仰，她甚至一心一意的对待轻宿，可到头来，对方却喜欢上了占据她身体的夜舟，仿佛她前半生所做的那些事都是笑话。

她恨夜舟，同样也恨轻宿，既然无论如何都得不到这个人，那不如一并毁去，她没有的，别人也别想有！

万念俱灰下，止鱼狠下了心，幽深的瞳孔瞬间变作金色。

那是她神都皇室的标志，从前夜舟在时只有特定时候才能发挥出此等力量，可她不同，她是纯正的皇室血脉，神都的力量，区区下界之人根本无从抵抗！

“你们！都给我去死——”

……

砰——

手里的杯盏突然掉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不远处的偌江听到声音投来目光，见夜舟脸色惨白，缓缓走了过来：“你怎么了？脸色差成这样？莫非是太劳累了？”

“没什么，方才只是走神了而已……”夜舟晃了晃脑袋，方才那一瞬心里总有些不安，也不知是为什么。

偌江轻叹了口气：“罢了，你先歇歇吧，这些天专注修习你也着实辛苦，炼金术这种事急不来的，若一味修习忘了根本反而得不偿失。”

夜舟点头，这才将手里的典籍放下，然后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幽幽地问了一句：“我和止鱼比起来当真差很多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无论是你还是清越都这般说过，是止鱼是个绝顶的天才，别人用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成就她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仿佛上天追着她给她天赋，像我如今苦苦学习的东西，若是她，只怕早就学会了吧？”

偌江怔了一下，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夜舟的口中听到，对方遇事一向沉稳，她还以为这人才不会在意这种事。

今日想必是累着了，心思也开始变得脆弱起来。

偌江眸子微闪，这个人好歹也算是她的女儿，见她如此辛苦，到底还是心疼的。

偌江走到夜舟的背后，轻柔地摸了摸对方的头，说道：“你的天赋或许不如止鱼，可那并不能说明你比她差，你是个很认真很用功的人，只有得来不易的东西人们才会知道珍惜，若是毫不费力就到手，他们就会认为这是可以随意丢掉的，不会去在意。”

“止鱼便属于后者，她的天赋太高，太强，所以她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带着一丝不屑和轻视，这样的她在遇到危险时反而会致命，而你不同，你的努力和坚持奠定了你不会轻易放弃，在我看来你比她要强上许多。”

这大概是偌江难得一见的温柔，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愿意将这份温暖给夜舟。

夜舟听着对方的话，心中的烦闷倒是缓解不少：“距离考核的日子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只怕不会好过。”

偌江点头：“第一层的考核我倒是不担心，可我担心你在炼金术上的实战，虽说你一直在按照典籍上的修习，学得也快，可考核当天毕竟是实打实的战斗，你需得在这半个月的时间内熟悉这一切。”

“可要学会实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里有适合实战的地方？”夜舟问。

“神都内倒是设有不少打擂台赚钱的地方，若是想快速成长，去那里自然是最迅速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偌江看着她，眼神有些迟疑：“只不过那些擂台都是拿命去打的，下手不轻，时常会闹出人命，若你以公主的身份前去，他们则不敢下死手，你得不到太大的提升，可若你隐姓埋名地过去，我担心你会出意外。”

炼金院里有许多事等着她处理，她走不开身，可其他人她又信不过，最担心地还是怕有人看出了夜舟身份的异常，所以也不好胡乱让人跟着，这实在有些棘手。

夜舟闻言笑了笑，倒是没有太多烦忧：“原来是这个，你放心，我会想法子护好自己，你不用太担心我。”

“这么说你还真打算一个人去？”

“不然呢？难不成让人知道他们尊贵的公主殿下去打擂台？”夜舟耸了耸肩，现在时辰还早，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干脆就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寻常衣服，打算直接出门。

偌江也拦不住她，只得由着她去了，只是为了避免出事，她又转身朝着藏书塔的方向去了一趟。

在一路的打听下夜舟总算找到偌江所说的擂台区，这里远离神都的中心地带，位于西边的一座荒城，虽说是荒城，但这里来往的人倒是不少，看上去有些像难民。

她跟着来到了一个地下洞窟内，这里到处都是人，空间不小，中央被安置了一个巨大的方形台子，两个人站在上方，看样子是在打斗。

夜舟来了兴趣，凑到一旁看着，那两人双手一合，瞬间手中出现了不同的冰刃，随即开始了近身战。

看起来虽是普通的打斗，但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会激起一片微风，与寻常的风不同，这是用炼金术形成的力量，他们的每一击都会被放大数十倍，绝不是好应付的对手。

夜舟看得一脸认真，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兴趣，很快台上的两人便结束的打斗，换新的人上场，夜舟扬起眉头，刚打算上去，身后却出现了一个人死死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清越的声音响起，夜舟愣了一下，转身望去，对方的脸看起来有些焦急，还喘着粗气，想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夜舟微微一笑：“你怎么在这儿？莫非也是来打擂台赚钱的？都使大人没给你钱啊？他虐待你？”

“你胡说些什么呢！我爹才不会虐待我，是偌江，她放心不下你，就来找到了我，说你要去打擂台进行实战，让我跟着，万一出事了好保护你。”

夜舟眉头微挑：“保护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