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这位公子
作者:高帅穷 | 分类:历史 | 字数:70.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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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商战亦是修罗场(4)
这喂钱庄在时辰到了,正式开张之后,火爆程度更胜昨日。
铺子里能协助进行办理储蓄的,只有晋阳、赵微和石头三人,昨日里去宫中讨要的人手,目前应当是在宫内办理一应的调度手续。
只能再坚持半日了。
然而……苏韬很快就找了上门来。
所用的方式跟李新如出一辙,都是排队,不过苏韬聪明些,苏韬是仆从在排,自己则是在一旁红袖招里跟薛涛你侬我侬,待到仆从叫他,他才赶了过来。
正好有事情需要用到苏韬的人脉关系,于是赵微凑到晋阳耳朵跟前耳语了几句,就将自己面前那块木牌翻了个,木牌上正写着“暂歇”字样。
晋阳有些不高兴的噘了噘嘴。
当然排队的人见状,起了不少怨言,一旁那些小伙计都在赔着笑招呼着,姿态颇低。
赵微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觉得很是新奇,目前这汉国,能够如此弯得下脊梁来行卑躬屈膝之事的人可不多见。自家府上那些仆人,也只是礼数周全些,姿态这么低的……应该也就黄退之那厮了。
不过有他们赔笑脸,这过来存钱的储户身上的躁动也消下去不少。
苏韬寻赵微多次了,都是些机缘巧合下没能照面,这下见面了当即就是重重的拍了拍赵微的左肩:“想见咫尺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不愧是酷爱武艺,这厮的劲道真大。
“店里头你还杵着把伞作甚!”苏韬没等赵微答复,便扭头冲一旁的那些小伙计喊道,“嗨!不会沏杯茶吗!”
赵微看着苏韬在这里颇有些亢奋的情绪,也是觉得有些好笑,自己都没顾上讲话,苏韬已经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花魁选的事情我听钱希那厮跟我说了,不碍事,渺渺不是那等小家子气的人。你也不用往心里去,不过你可得跟兄弟说说,你跟可兰是怎么回事?听说你家兄弟好像最近情绪不大对劲,天天都在那听山池上醉生梦死的……”
洋洋洒洒一大通,到是让赵微知道了不少八卦。
群芳阁里,原本关系极好的可兰和非非,现在势同水火了,赵海现在在群芳阁上厮混,结果偏偏还不讨喜,不高兴了就跑到一旁入云阁去找芷菡或者婉婉,结果更加不讨喜……
谁叫赵海对可兰的用情,在那一片里,已经人尽皆知了,干嘛,当老娘是备胎?
听着苏韬在这边侃天侃地,赵微不由得走神了,下意识间就望向了晋阳,发现正好她也在看自己,接着就看见晋阳飞了自己一个白眼,大有恨他偷懒的意味在内。
苏韬也顺着赵微的动作望了过来,看到晋阳后愣了愣:“此人……有些眼熟啊。”
“苏大公子交游广阔,对谁不眼熟了,这几日来寻我,就是聊聊风月?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用到在下?”
“啊!还有月余时间,就是端午节了,一同去灞河泛舟可好?咫尺可有约?这次在下提前了一个月,总不能不赏脸吧!”
赵微顿时有些无语,你这夯货长得一表人才,脑袋瓜子里成天就是吃喝玩乐。
哦,还有练武。
看着赵微的表情,苏韬也有些害臊,挠了挠头皮后道:“倒也有件事情……祖母近些日子身体不大好,涛涛这边倒有些不好开口往家里带,担心……唔……担心惹得太公不高兴,是以……是以我已经在红袖招住了一个多月了……这个……”
在苏韬身上平时实在难见这等支支吾吾的模样,着实有趣,赵微有心拿他逗闷子:“开销太大没钱用了?这个钱庄不放贷,不过私人可以借你些。”说着话就要去喊石头。
“不是……呃,那个……”
“我家可没地方给她住啊!想都别想!”
“……赵兄……在下结交的那些,也就你看起来像是个正人君子,这忙你不帮我可真就活不了了……”
“赵兄……”
“赵兄!日后但有吩咐,绝不敢辞。”
赵微看着苏韬,越发想笑:“薛姑娘你赎出来了没有!”
“赎了,就是没地方去……”
“我确实想到一个地方能够帮她安顿一番……”
苏韬不等赵微把话说完,对着他肩膀又准备拍上一记,赵微连忙抬臂格挡。
“文韬无需多礼……无需多礼!但是那里在城南,多是些平民,可能治安也不会太好,肯定还是需要你时时照拂的,等……今日黄昏时分吧,待我此间事了,我去帮你看看,但是能否成事,我说了却是不算的。”
苏韬心中对赵微的本事佩服的紧,只当他是自谦,于是对着赵微又是好一番恭维话。
赵微却摆了摆手:“其实在下也有一事需要用到苏兄。”
苏韬闻言正了正色,平日里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那些自诩清高的才子都是不如何待见的。见此时自己被别人需要,还是鼎鼎有名的长安第一才子,那种满足感实在难以言喻。
“但说无妨。”
于是赵微就将需要一些商人相助的事情简单说了下,具体细节上的事情并没有提起,只是相约三日后的晚上,让苏韬把钱希等人都叫上,在那永兴楼上相聚。
第一百三十九章 商战亦是修罗场(4)
苏韬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也不打算让赵微作东,而是告辞离去后,直接去了永兴楼定下了雅间。
这一番闲聊,持续了近小半个时辰,赵微坐下后,晋阳和石头顿时感到压力小了许多。
接着这三人一直坐在这里,顾不上如厕,也顾不上用饭,王凯见了后心疼,吩咐一个小伙计去一旁永兴楼弄个食盒带过来,然后张罗其他伙计,拦了一道人墙,只对外称暂时歇业,要稍待片刻。
赵微这三人就趁着这个空档赶紧狼吞虎咽起来。
这喂钱庄的生意,比昨日竟然还要好上许多。即便是里面暂时歇业在用膳,外面那些人依然饥肠辘辘的在等着。
这其实都是王凯的功劳了,一晚上打趴下二十多个强人,比做多少宣传都要来得管用。
“什么来头,这么厉害。”赵微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晋阳摇了摇头,她哪里知道了,而且知道了也不敢说呀:“只知是家仆,一直跟着父亲的,也就这几日父亲担心我这里出事,所以才会安排他来护着我。这个你吃不吃?”
“嗯,啊——”
“哎呀!你是小孩子啊!自己夹菜!”
赵微微微一笑,示意晋阳看仔细。
“石头!”
“嗯?”
“啊——”
石头抿嘴一笑,夹了一筷子送进了赵微嘴里。
晋阳猛地翻了个白眼:“石头,你不能这样,回头你少爷好吃懒做,你可就得受累了。”
“少爷不懒啊?很多事情都还是少爷帮着石头做的。”
晋阳没有和赵微一起生活过,有些好奇,咽下口中食物,凑到石头耳边:“他平时是什么样子的啊?说给我听听?”
“石头说不上,总之是很好很好的人,事事都会先想着身边人。”
晋阳微抬眼皮,漏出了一个俏皮的神色:“那……他睡觉打呼噜吗?”
一旁闭目养神的王凯身子微微一震,睁开眼望向这里。
石头性子单纯,不疑有他,想了一会后,很认真的道:“不打呼噜呀。”
话音一落,晋阳就哼了一声,桌下的小脚当即就向赵微脚背上踏去,不料直接踩在了地板上,震得脚底板生疼,然后晋阳就看见了在一边笑得略显可恶的赵微。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没踩到吧!”
“石头,你以后听我的,还是听你少爷的。”
“啊?自然是少爷……”晋阳眼一瞪,石头缩了缩脑袋,看了看笑吟吟的少爷,又看了看严肃脸的晋阳,又看了看少爷,愣了片刻后,脑袋瓜子放佛开窍一般,“自然是幼悟姐姐你了。”
“那你帮我按着他,我要踩他一脚,好生可恶!”
“唉唉唉!唉!哎哟!唉?嘶——石头你怎么也踩!”
这主仆三人在铺子深处笑闹,王凯担心动静大了让百姓猜出些什么来,一早吩咐那些小太监们拦了个人墙,将人们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
三人闹了一阵,晋阳笑完,才轻哼一声,刻意一板俏脸:“菜都不许吃了!”
赵微这时才凑到晋阳耳边轻声低语:“我没跟她行过周公之礼,你吃得哪门子的飞醋?”
晋阳哪里料到自己的小心思居然就这样被他一口道破,顿时身子就僵直了起来,满脸那黑黑的妆容都无法抵挡住她此时的羞意,尤其是那耳尖,已然红透。
嘤咛一声,晋阳舍了碗筷,直接遁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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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喂钱庄里的几位年轻男女午间小憩的时候,有两个七品的官员正从三司使的衙门出来,手上拿着调任的函件,嘴中则是不停的在碎碎念。
这两人一胖一瘦,胖些的叫裴矩,字蹈矩,瘦些的叫萧复,字敬初。
二人都是会计司内的司会,平日里也负责些许国内盐铁贸易,出账入账等事务,职位虽卑,但权力颇重。
大概就类似某公司出纳或者会计一职,在各位董事长、各位总监跟前看似不起眼,可必须得有,而且无论你职位多高,遇到这方面的事情你还真就得听他的。
更何况,职位偏高的官员,商贾们通常都是见不到的,但凡有些门路想要打点,先经过的必然也就是他们了。是以多年以来面对那些卑贱的商贾,颐指气使惯了,也算是养出了几分尊贵的上官派头。
今日里这两人气颇不顺,因为临近汉滕两国贸易,这时候往往都是朝廷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也是最能够在上官面前表现自己的时候,却被调了出来,跑去帮一个私人的钱庄做账目!
而且这调令上根本没写明去处,只说由三司使王宙统一调度,结果就得了个这等差事。
这种事情……典型是王宙拿他们以权谋私,试探了一番,王宙却语焉不详,这私人的钱庄……说不得就是王宙自家开的。
这两人走在路上,一边摇头晃脑感叹汉国弊病丛生,蠹虫遍地,一边也在相互安慰打气。
“王宙那老匹夫怎么说也是计相,帮计相做些私活,情分他总归是会记在心里的,说不得日后从何处就找补回来了。”
萧复却摇了摇头:“官家事事都是听李苏二相的,王宙说是计相,也就是朝堂诸位大员在人前给他几分薄面,若想升迁,还得着落在李苏二相身上,这次却是表现不得了。”
萧复说的确实是实在话,引得裴矩又是一番唏嘘。
“其实,换个角度想,这些年以来,与滕国之间在账目核对上,何时能比得上了,毕竟是墨学传承的国度,那墨家机关术天下无双,算学与之又是相辅相成,吾等不如也实属正常,反正年年都要在这件事上吃瓜落的,这次不去,焉知非福呐!”
不做事便不会做错事,这话半点不假,二人揣着这等心思,一路前行。
待数着那街坊门牌摸到地方,才发现居然是那传的沸沸扬扬喂钱庄!
二人到时,钱庄前的那堵人墙还没散去。此时一身常服,不是官身,裴矩用手抖了抖那纸调令,就待往里进。
若是寻常商户,面对着等姿态的人,心中都会先惧上三分,哪怕心中存疑,言语上也会格外客气,问你有何贵干之类,总归要先打听清楚,再行定夺后面该用何种态度面对你。
可是那些小太监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王凯有令,他们怎敢不尊,因此是动也不动,就那么将裴矩拦在外面。
裴矩连续尝试几次都是如此结果,心气本就不顺的他,大呼小叫起来。
“尔等可知我是谁?!”
那些假扮年轻伙计的人都是些没见识的小太监,心中自然也是有些惧怕,王凯则适时的走了出来。
“若是存钱,请自行排队,若是有其他要事,还请明言,在下自会通传。”
裴矩职位太卑,未曾见过皇帝,自然更未见过皇帝身边这位大太监了,此时见眼前人,不过就是个跑腿传话的,身上那颐指气使的态度居然比自己还浓厚两分,登时更加不痛快了。
于是他就在嘴上争辩了两句,一副你不放我等进去,一切损失自负的模样。
王凯冷笑两声,跟他废话的心思都没有,微微闭目,养起神来。
接着裴矩就听到身旁排着队,一直瞧热闹的百姓纷纷叫起好来。
本以为是在为自己振声威,不料扭头一看,竟是在为眼前那闭目养神的老头喝彩。
裴矩一旁有个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兄台勇武,在下佩服啊!今早眼前这位老管事刚收拾了二十余个打劫的绿林强人,你居然敢去捋他胡须……你瞧瞧,那些贼人衣衫还在这呢,都是被扒光了送进官府的啊……”
裴矩抬头,果不其然,各种大小款式都有,正在临时支棱起来的一根长竹竿上随风飘荡呢……像极了迎风招展的舞娘。
更像是正在嘲笑他无知的皮影戏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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