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起来前，晨朝问了一句：“为什么在两层结界的压制下还是能被发展起来？”

罗姆尔说道：“因为世界有能量是必然的，总不能让生命连所需能量都吸不到，那会让生命死掉的，但就是因为有这个口子，所以茁壮成长了起来。”

晨朝耸耸肩：“那还真是天意。”

“天意？要这么说也对，不过我们也只是做出了布置，并没有一定要事情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的意思，算是生命自己的努力换来的成果吧。”罗姆尔显得很是平淡。

“而现在，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差到不可能再差了，一切都已经跌到了最谷底的时候，无论怎么样，哪怕萨菲斯身上的那些东西不是救命的稻草，那也是可以让自己往上爬的东西，哪怕只是能稍微的往上那么一点，就可以晚一点迎来最终的结局。”

罗姆尔轻笑道：“或许我与萨菲斯最初的相见就是我身为天使的最后眷顾，我已经并不是天使了，但上天的眷顾还是在最后时刻照顾了一下我，仿佛就是特意将萨菲斯送到我面前来一样。”

晨朝耸耸肩：“有没有可能你把天意理解错了。”

罗姆尔忌惮的看着晨朝：“天意可以从无数方面理解，任何理解都有它自己的最终答案，但不是每一种答案都是索要之人想要的，明白了么？”

虽然说罗姆尔不再是天使了，但要从以往的角度来解析当时种种，他也能解析出来。

“所以你只想要这样的答案么？”晨朝敲了敲剑柄、

罗姆尔微微颔首：“是啊，哪怕有其它很多的话也可以说，但终究还是得先试一试，毕竟有些事终究还是掌控在自己手里，由自己说了算才让人放心，关于这一点你们人类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

晨朝脸色一沉，罗姆尔这家伙无形之中的嘲讽相当致命，但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信任过任何人，或许他会被人类感动，但要说信任……

如果他真的信任，就不会在这样的时候想对萨菲斯他们动手了，就算他跟萨菲斯合作过，他真实的情绪也不可能是信任，而是掌控。

晨朝问道：“不过要这么说，面对那个就连你这种最初古神都要感到颤栗的恐怖结局，你就没有做些什么准备么？”

罗姆尔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准备……自然是做的，在那可能与不可能的无尽世界线中都迎来了失败，顺便告诉你，哪怕你与梦娜联手爆发，以协同的方式登上至高都失败了。”

“……协同的方式真可以登上至高？”晨朝的注意力不在他们失败了的事上，而是更加关注于他们登上至高成功了。

罗姆尔冷哼道：“哼，你是从意念、执念、生命与灵魂等方面追溯历史，因此可以得到所有神系流露出来的所有智与力，而梦娜是梦与现实，虚假与真实，所以你们携手共同登上了至高，那个失败了的世界里，你们就是一位至高。”

晨朝点点头：“这样么？那如果我们都先成为了至高，然后再携手登高的话，两个至高协同，我们又有可能达到什么地步？”

罗姆尔说道：“这……并没有那样的世界线。”

晨朝陷入了思索之中，只要他没有强大到全方位超越世界本身，那么他就不可能突破两层压制到世界之外观看无穷发展，但理论上来讲，只要有一个他成功了他必然成功，可是连一个自己成就至高的世界线都没用的话，是还没有发展出来这样的可能，还是说本来就办不到？

晨朝忽然问道：“那么你呢？你最强的情况下是做到了什么地步？”

聊到这个，罗姆尔郁闷道：“秩序、中立、混乱，生命、死亡、混沌，本源贯穿了三大阵营，我成就轮回，登神至高，但结果你也懂得，就算是这样可能的世界线最终也在尽头被湮灭，本应该在一切都随着死亡都消失而消隐之后复活的我，并没有再次复活。”

“三大阵营已经几乎算得上是包含所有一切的力量了，如果让我来找，比这股力量更加强大的只有……”晨朝停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罗姆尔也随之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没错，除了世界本身，再往上的话，就是诞生这一切的源头了，在那还没有世界的时候，我们称之为源。”

晨朝若有所思的说道：“而情况糟糕的是，源头或许就是敌人吧，毕竟但凡成神了都必然比世界要强大，能比你们更加强大的，如果不是至高，那就只能是源了。”

罗姆尔说道：“不管是不是源，但我觉得一切总得前进，我们创造了无限的世界也间接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时间和无限试错机会，我们可以将毁灭无限往后退，但让我们感到恐怖的是，毁灭在前进。”

“你没有突破到世界外，看不到别的世界所以你不知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一开始世界的最终毁灭还非常遥远，遥远到足够所有生命都自然消亡，最后只剩下神，然后世界毁灭了。”

“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在意，毕竟就连世界本身也会消亡，这一点非常正常，但是回归了源头的世界没有再次开创出来，然后就是别的世界还没到自我消亡的时候，提前消亡了，接着这个时间不断的在往前推，这样一来就算有无限的世界都没用了，到最后，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会毁灭，所以要想自救，就要趁早。”

晨朝问道：“按理说这么大的事，你们作为神应该能联手解决，可为什么却做得这么难看？”

罗姆尔说道：“我们当然联手过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甚至死了都要被挖出来复活到最强的状态，能达到至高的都达到了至高，集合了最强的战力，但结果显得我们很可笑，那样的世界也毁灭了，以前需要我们支撑，我们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但我们的结果都是毁灭，所以就随它去了，现在我得为自己努力。”

晨朝听着罗姆尔不断透露出来的信息只感觉无比头疼，你不想努力可以躺回去，大不了少你一个战力，但你不要跳出来给我们添麻烦啊。

罗姆尔像是看出了他的表情，于是说道：“我的对说一直都不是你们，如果你们能打赢我，要我听你们的也没问题，毁灭的到来远没有那么快，只是对我们这些神来说已经很快了，但对于生命来说依旧遥遥无期，足够所有生命消亡。”

“就算毁灭终究要到来，对于凡俗生命来说也没有去考虑的必要，毕竟那一切太过遥远，只有我们这些已经到了神境界的才需要去考虑。”

晨朝微微点头：“这也是所谓的天塌下来了也是高个子先顶着么……不过也对，这一切终究还是有能力挽救的人才能去面对，只不过结果有点嘲讽，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落下帷幕，这便是你们所面对那场灾难所得到的回应，如玩笑一般，却也是最可怕的地方。”

罗姆尔微微叹息：“是啊，可怕到就像是神在看世人表演一般，只是现在上台表演的，变成了神，这次既然有了改变的机会，那我一定会结束这一切，至少这是一个新的走向。”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晨朝不急着动手，他更想要未来的信息，罗姆尔想要慢点动手，尽量拖延时间，拖延到兽皇失去耐心前来这里支援自己，坐山观虎斗的前提是两虎争斗起来，可如果两虎不争不斗，那么想当猎人的家伙就必须要站出来了。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兽皇必须要帮他这个兽神，这样一来就是罗姆尔占优了，哪怕他不是真正的兽神，但现在是在用兽神的马甲行动就行。

所以现在的情况其实是晨朝更劣势，除非有同级别的人来帮他，不然想在这里获得胜利是不可能的。

晨朝沉默了良久，见罗姆尔没继续说话，顿时说道：“兽神，说实话，如果不是你现在是兽神而且还想对我无梦帝国的人下手，我还是很想听你多说说世界之外的事的，但现在只能请你去死了。”

“呵，还真是自信啊年轻人，不过想要杀我，那可是无数的神联手都做不到的事，毕竟作为天之使者，我都能真正的被杀死的话，那天也太没面子了。”罗姆尔毫不在意的透露出自己没有陨落的真正原因之一，然后抬手，一杆虚幻的圣枪就被他抓在了手上。

晨朝意味深长的说道：“枪？你原来不是用剑的么？”

“本来是用的。”罗姆尔平静的回应，圣枪里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却又带着些冷寂的黑暗。

晨朝忽然说道：“……我懂了，你不是我们世界的罗姆尔，你是外来者，你是别的世界的罗姆尔。”

罗姆尔愣了一下：“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相信这个世界的我还没离开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