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徒弟腰软妩媚
作者:素织衣 | 分类:古言 | 字数:8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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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消逝之人(3)
景泰二十七年,三月三,景先生于寂静的深夜里去世。同年同月同日,或许还是同时,三表兄在京都病了,不省人事。此后三月,三表兄昏昏沉沉,总是说胡话,断断续续一直在生病,直到她来京都的那一日病了一场,身子反而好了。
这般的巧合,让盛宴铃更加浮想联翩。
若是昨日里想先生附身在三表兄身上是异想天开,那今日这般那般的思绪和佐证,便是她在探寻中不断给自己找“真相”。即便这份真相实在是荒谬,她也自始至终没有怀疑过自己,甚至不断的继续找证据。
等回了宁国公府,她便拐弯抹角的跟五姑娘打探。先说自己想去大雄宝殿寺里给先生做一场法事,然后道:“那方丈也说要给三哥哥祈福做法事呢,不知道姨母要不要跟我一块去。”
五姑娘:“会吧?三哥哥当时病得重,母亲求神拜佛才求回来一条命,她如今信佛得很,这等事情,她最是喜欢的。”
盛宴铃就借此又装作好奇的模样道:“我常常在书里看见有些人在生病的时候会说呓语,却没有亲眼见过,五姐姐,我听闻三哥哥昏迷的时候呓语了许多话,可是真的?”
五姑娘点点头,“是。”
两人一直在说宁朔,又提及了法事,法事跟呓语两个词放在一块,其实也是顺理成章的。五姑娘就没有怀疑盛宴铃的目的,只叹息道:“当时三哥哥昏迷之时,喊得最多的还是父亲。”
这也是后来宁国公松口让宁朔不去秋山书院读书的缘由。
五姑娘:“父亲很是自责,却又恨其不争,目前有些伤心,她本以为自己在三哥哥心里地位最高,谁知道三哥哥没有喊过她。”
若是之前听见这番话,她必定要安慰一句:只有自己平时没有得到的东西才最执着,连昏迷了都在想。三表兄在梦里一直喊父亲,说明平日里他并没有父亲的关怀。
但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看得清了,三表兄呓语里面只喊父亲而不喊母亲,实在是正常——先生母亲早逝,与母亲缘薄,又是父亲一手带大的,彼时只喊父亲便是合情合理的。
五姑娘没有察觉她的异样,还在说:“当时母亲也找了不少大师过来给三哥哥做法事驱邪呢。”
只是这般的话是不能说的。她低声道:“父亲不信鬼神,极为厌恶道士做法,母亲现在能供奉那么多银子在大雄宝殿寺里,还是因着三哥哥这回病了的缘故。”
盛宴铃却听得心里一颤,“当时还找人驱邪了?”
五姑娘:“是。什么办法都用了,哎,如今想来,人可真脆弱。纵然有万般金银,可没有康健的身子,如何享受?”
她如今越发会“顿悟”了。盛宴铃敷衍的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先生的事情。她想,现在桩桩件件都印证了她的猜想,可这是大事,决定她以后怎么对三表兄,光是这般先“肯定一个真相”再去“探寻佐证”是不行的,她还要找出确切的证据来,直接一锤子定音,然后,她就知道怎么办了。到时候无论是为难还是伤心还是惊喜,才有一个确切的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身上的事情真是一件接一件,若是换做是之前,她早该哭了,而不是像现在一般,依然坚挺着,还在做着荒谬的梦,还在做着胆大妄为的事。
她站起来,拉着五姑娘的手,“五姐姐,咱们去找姨母问问吧。”
五姑娘自然随同。
栗氏听了两人的话,笑着道:“哎哟,我早做法事啦,不过宴铃要是想去,我便陪着你去,再给你三哥哥去祈祈福。”
又拉着她的手,“你真是个小福星,自从你来之后,你三哥哥病也好了,还做了不雨川的弟子,如今鲜衣怒马的,跟从前大有不同。”
盛宴铃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从前和现在的对比了。她小声问,“姨母,三表兄从前跟现在性子差很多吗?”
栗氏点头,“是啊,他之前闷得很呢,哪里像现在,谈笑风生的。我与你二嫂嫂其实私底下说过……宴铃,这与你也许有关。”
盛宴铃紧张起来,“与我有关?”
栗氏:“对,你三表兄之前在家里,其实很不起眼。他便或多或少的,有些自卑。越是自卑,这个家里的事情,他也是参与不了,甚至帮不了任何人的忙。但你来了之后,他能帮上你的忙,当时宋青云正好跟周浩有关系,周浩又是朔儿唯一的朋友,这般来来往往,他竟然进了不雨川老大人的眼。”
“我们都觉得他是得到了帮你的差事,又办得好,便自信了,之后事情越来越好,他便更加自信了。你说,这是不是你的功劳?”
盛宴铃就缓缓松了一口气。
不是说她跟先生跟三表兄的事情啊。
正在想,三表兄就来了。她立马又紧张起来,倒是让栗氏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五姑娘看看正襟危坐的盛宴铃,再看看三哥哥,心里又开始打起了算盘。
倒是宁朔,全然不知道自己之前暴露了踪迹。毕竟他说过那么多话,不可能每句话都记住。他也没想过盛宴铃会如此敢想。
他坐在凳子上,先问栗氏的好,而后道:“周浩送了帖子来,说是要见我一面,晚间来吃顿饭,母亲,还要请你和二嫂嫂替我操劳一番了。”
栗氏马上就道:“是周浩啊?那可是咱们家的恩人,合该要操办的。”
上次宋家于家莫家事情的真相还是靠他说出来的。栗氏对周浩的印象很好,她就想要大操大办的。
盛宴铃坐在她的身侧,在她吩咐婆子准备席面之后扯了扯她的袖子,轻声笑着问,“姨母,周少爷跟表兄是自小的朋友吗?”
宁朔还没走,听见她问这句话,稀奇的看过去。
她怎么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