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徒弟腰软妩媚
作者:素织衣 | 分类:古言 | 字数:8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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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并没有提及你哦(1)
黄正经带着妹妹努力凑近盛宴铃。
他带着一股“你快对我感兴趣”的腔调说起自己读书时候的事情。
“如今京都重攀比,做什么总要评个一二三出来,再起个什么名号——什么西城四君子,国子监三才等等,实在是让人闻之发笑。他们这一辈人,比之我们那时候差多了——至少我们不会称自己三君子,四才子。”
然后语气一转,拿腔拿调的,“我若是生在他们这个时候,定然要羞愧死的——不然人人见了就说魁首,才首,正经君子——我这人害羞,可担不起这么大的名号。”
盛宴铃噗嗤一声笑出来,气氛松动了许多。
宁朔站在一边闷不吭声。盛宴铃方才恐惧黄正经靠近时,他发愁。如今她被黄正经逗笑了,他也不高兴。
只可惜此时无人在意他的心思和神情,都被黄正经引走了注意。
只见黄正气姑娘听了此话,已经气得脸都红了。好嘛,是让你引姑娘高兴,可理应像高山让姑娘抬眸欢喜青山之葱绿,像流水让姑娘低眸雀跃泉水之潺潺,而不是像现在一般,像个丑八怪被姑娘当成个乐子笑出声。
她只好努力挽尊:“我阿兄的意思是说,当年他的才名在国子监也是掐尖的。”
五姑娘捂着嘴巴笑出声,觉得黄正经少爷确实有些逗乐的本事在。宁晨就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端着张红脸站在了黄正经姑娘的身后,然后替她帮腔,“表妹,黄家兄长很厉害的。我们夫子常说,若是他走科举之路,如今已然是朝中栋梁了。”
这话半点没说谎。黄正经确实惊才绝艳,他这个人自小就聪慧,无论是读书写字画画,都不输于任何人。若不是中途决定去种地,早已有一番成就。
国子监的先生们一说到他就直呼可惜。宁晨说到这里,一张脸上露出遗憾之情,“我才华不如黄家兄长。兄长年少时候做的诗句还在碑林呢。”
碑林是国子监的一观,凡是国子监之人做出让人赞颂的诗句都在刻在上面。
黄正气姑娘就骄傲的挺直了背,“我阿兄很厉害的。”
黄正经脸一直在笑,但等到此时,却眼里升起一股落寞。盛宴铃正好瞧见,倒是有些同情。
世人皆有功名利禄之心,倒是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做法。她便小声的道,“可是千古名臣那么多,也不见得咱们后世之人记住了谁。但谈起是谁做出了纸张,便是人人皆知的。”
“千年之后,后世之人记不得谁是名臣,历任过什么封疆大吏,但谈起黄家兄长努力种出让大家都能吃饱的粟米,定然也是人人皆知的。”
她坚定的道,“我家先生说过,救世之道,不可能只有当官救民。诚然,为一方父母官可以为民谋利,但那些穷其一生不为名利的人也值得敬重。”
说到这里,她深觉自己其实很是理解黄少爷的初衷。
“千年前,鲁国大夫步游之弃文从医,不就是因为朝廷命官也无法解救所有的百姓吗?他弃文从医之后,开设医馆,琢磨出最便宜的药方,让穷人也可以看病,一生救治了无数人,简直就是功德无量,他这般的人,已经有人给他立庙了。”
“我觉得黄家兄长也是这般的人,总有一日,你会种出让天下百姓都能吃饱的东西,功德无量,会有人给你立碑建庙,吟诵千年。”
此话一出,黄正经恨不得直接过去将人抱在怀里,狠狠亲一口——哦,太孟浪太猥琐了,但此时此刻,他真的有这种想法。
他觉得这是情之所至,实在情不由衷,只是姑娘还不是他的姑娘,心也不是他的心,只能发乎情止于礼,两眼深情,“盛姑娘,还是你懂我。我之心付于天下,不求天下人知,只求自己时刻知其本心。”
盛宴铃鼓励的看向他,“我知道!你无愧于心!那你就去做吧。”
黄正经感动得都要哭了。宁朔暗暗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就听见她继续道了一句,“就跟我家先生一般,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宁朔:“……”
是吗?他是这般的人?
盛宴铃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自家先生了。黄正经很知道现在应该怎么说。他马上接话,“你家先生真是神人,真是遗憾,不能跟他见面,若是能见面,便是挚友。”
然后小声道:“——盛家姑娘,你家先生今年多大?”
盛宴铃:“二十五岁。”
黄正经早从黄正气姑娘那里听说过盛宴铃先生的一些事情,也知道年岁,如今问她,只是想套出些她对年岁的“看法”。
所以装模作样的惊呼一声,“我也是二十五岁。”
盛宴铃当然知道。五姐姐说过很多次了,黄家少爷比她大很多岁。
黄正经叹气,“哎,我跟你家先生一样,都有些老了。”
盛宴铃闻言就有些不高兴,“不老——才二十五岁,正是最好的年华。比起年幼时候的无知,年轻时候的彷徨,年老时候的衰弱,如今的你们正正好。”
先生要是活着该有多好。他正是最好的年华。
盛宴铃失落的道,“所以,你还有年华去折腾,已然是一件幸事,不用过多纠结他人的目光,不用去伤逝已经过去的往事,好好过后面的日子才是最要紧的。”
“我家先生已经不能过这般的日子了……”
黄正经心扑通扑通开始跳起来。
他对盛宴铃,说是一见钟情,其实是见色起意。二十五岁的人喜欢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只见了一面,再怎么欣赏人品,也是因为她的相貌跟年轻。
但此时此刻,他想说,他可能忠于这个姑娘的灵魂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也在颤抖,悸动。
宁朔瞧见他这副神色,大概知道他的心情。他叹息一声,心情复杂,正要说话,就见太子和余平突然骑着马过来了。
他心一顿,念头杂多,最后下意识的站在了盛宴铃之前。
——他怕太子是冲着盛宴铃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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