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贴在一起，思绪一瞬间贯穿进来。

一些画面，落在灵芽的脑海中。

那些她在房间里看到的画面，比她想的还要真实一些。

只不过从永夜的视角里看到的画面更真实，也更加能感受到永夜的想法。

在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一道光束下，后土娘娘展现出独属于母亲的温柔。

年幼的他被关在这个屋子里，每天只有母亲在的时候，他才是最开心的。

平日里他会在墙壁上无聊地写写画画。

可是他的指尖碰到墙壁，墙壁就会变黑。于是很多时间，年幼的永夜看着墙壁肆意生长的黑色，心里大概产生了一种思绪。

永夜：“娘亲，等这个房间全部变黑，我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后土娘娘：“小夜为什么要出去？在这里不好吗？娘亲想要和你一直在这里。”

永夜：“好，我永远在这里陪着娘亲。”

他说着这话，眼睛却望向光照进来的地方。

可是母亲有很多事要做。

很多很多事，大多时间，是把他留在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自己玩。

但那时候，他尚且年幼，后土娘娘也真的把所有温柔都给了他。

只是偶尔，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也想看看。

或许是因为天生的力量，有一天，一只恶兽出现了。

穷奇寻找到了他，在那扇窗口露出狰狞的脸。

“真可怜啊，真可怜。你的力量很强，明明有最强的力量，却被关在这座牢笼里。”

那时候的永夜已经长成了十几岁的模样，他的房间里有许多木头。

母亲说，可以用木头雕刻一些东西，这也能静心，虽然最后木头还是会变黑，但可以试着染色，染色过后，就看不出原本的黑了。

他不懂这只突然冒出来的凶兽为什么说他可怜。

这里也不是牢笼。

母亲说过，这里是家。

“这是我家。”永夜冷淡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不要来破坏我的家。”

穷奇哈哈大笑，残忍地戳穿：“这叫什么家，家都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你试试看你能出来吗？”

永夜从未想过出去，所以他没动，但他一直在看着穷奇。

穷奇嘿嘿一笑，知道他也有所怀疑。

穷奇就徐徐善诱：“别对我那么大恶意，是你强大的力量吸引我来的，你不想看看外面广袤的世界吗？来，骑着我去看，比这黑漆漆的地方强多了，不过我猜后土娘娘在这里做了结界。啊对了，你和后土娘娘是什么关系？外界，可都以为后土娘娘是孤身一人。”

灵芽看到这一幕，就觉得永夜一定被刺激到了。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间，本来就有种孤独被抛弃的不安感。

只觉得除了自己，这世上只有母亲。

可是一听到外面还有另外一个世界，而自己的母亲在那个世界被人熟知，却不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

永夜的内心防线，崩塌了。

他站起了身，向着母亲平日进来的那个门走去。

他是个听话的乖孩子，母亲说他不能出去，他就从不出去。

但他，应该能出去的吧。

母亲，不可能真的把自己关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