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那段日子
作者:麦溪 | 分类:现言 | 字数:117.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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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糊里糊涂的男女
陈晓燕让无赖的前夫缠着很烦,安逸给她出主意说,让她找个新老伴把前夫甩开。
陈晓燕认真地说:“我可不想再找对象了,还不如一个人过得清闲。”
于利民笑着说:“好女还是怕赖男。”
安逸说:“陈姐,我也没有说让你非要找个老伴儿。”
陈晓燕擀完一个饺子皮,手里攥着擀面杖,侧脸问唐远征:“唐总,我没有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咋听着想骗人呢?!”
陈晓燕知道唐远征是律师,很信任他。
唐远征一边包着饺子,一边说:“他说的是骗人的,只不过是一个甩开你老公的小技巧,就是让你故意找个老伴儿,把他吓走。”
陈晓燕笑着说:“嘿嘿,这真是一个好办法。”说完用擀面杖在安逸的桌前点了一下,笑着说:“谢谢你了啊,大兄弟。”低下头继续擀饺子皮。
于利民在一旁说,他可以帮陈晓燕介绍一个比较有钱的老伴儿,让她前夫,不战而退。
我和唐远征还有安逸在讨论着一些把陈晓燕前夫甩掉的一些小计策。
我们仨个是在帮陈晓燕出主意,又似乎是在讨论一个事不关己的笑话。
别人身上的烦恼是故事,可是一旦摊在自己身上就成了事故。
就像我觉得安逸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反面的赌博故事案例,而对于安逸自己来说,就是人生的重大事故。
陈晓燕又有些忧伤地问:“万一我找了,他又四处揭我老底怎么办?”
唐远征装作审判官一样质问陈晓燕:“大姐,您有什么什么把柄攥在他手里?”
陈晓燕羞赧地低下头,没有说话,低下头又擀了两个饺子皮。
此时,厨房里的空气也因为陈晓燕的沉默变得尴尬,我心里在想,陈晓燕不会是背着自己的丈夫跟别的男人有过什么私情吧?
于利民听见我们在聊关于离婚的事情,可能是觉得无话可说,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搅拌另一个口味的馅子。
安逸在揉着面团,虽然没有说话,眉毛还是上挑了一下,仿佛也在猜测陈晓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安逸笑着问:“陈大姐,你不会有过外遇吧?!”
陈晓燕抬起头,气笑不得地说:“别胡说八道。”
看陈晓燕认真的样子,她应该没有跟别的男人有过什么事情。
陈晓燕边擀着饺子皮边说:“也没有什么,就是我在村里的时候吧,我对象那个人不跟我好好过日子,因为我生的是闺女,他们家重男轻女,他赚了钱都给他哥哥家的儿子花。”
正在做家务的于利民和安逸停下手里的活,齐刷刷地看向陈晓燕,问:“还有这种男人?”
我心里想呀,别人惊讶也就罢了,你于利民不就是其中之一嘛,自己的亲孙女不养,不带,替别人养孙子。
人总是这个样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帮别人出主意门儿清,自己家的事处理的糊里糊涂。
唐远征还算是冷静,手里转着圈捏着饺子皮的边缘,一边看着陈晓燕,笑着说:“大姐,别岔开话题,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陈晓燕停下手里的活儿,看了一眼唐远征,又继续低下头干活儿,有些胆怯地说:“他不是被我公婆挑唆着把钱都给了他哥哥家的儿子了嘛,我管不了我丈夫,我就在村里对着我公婆和大伯子哥两口子破口大骂,自那以后村里人经常笑话我。”
我说:“你就觉得自己在村里抬不起头来,手里又没钱,就自己带着女儿来城里打工了,是不是这样?”
陈晓燕抬起头感激地看着我,点头说:“嗯嗯……”
陈晓燕没有再说话,但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些简单的‘嗯’里包含着陈晓燕独自带着女儿异地谋生的心酸,也有着前些年在村子里备受歧视的满腹委屈,更有着对未来的坚定不移。
唐远征笑着说:“大姐呀,就这点儿事儿啊,你又没打人,就没犯法,这不算什么。”
陈晓燕笑着说:“不犯法说出去也丢人啊,我倒不是为了找老伴儿,而是别的雇主家要是知道我是个泼妇儿,以后谁还敢雇佣我啊!”
安逸看了一眼陈晓燕没有说话,可能是想起自己刚刚被陈晓燕棍棒伺候的狼狈场面了吧。
唐远征问陈晓燕:“大姐,你知道法律上有一个词叫‘正当防卫’吧?!”
陈晓燕说:“知道。”
唐远征说:“很多老百姓,知道要遵守法律,但是呢,不知道用法律来保护自己,其实呢,法律不仅仅是限制我们紧致去干什么,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当坏人伤害我们的时候如何去保护自己。”
唐远征说话的时候,眼睛只盯着手里已经包好的水饺,水饺的边缘已经被他灵巧的手指,捏得像是麦穗,很有艺术感。
他像是在跟水饺说话,也像是在跟在场的所有人说话。
安逸看了一眼唐远征,手里的面团原本已经搓成长条,不知道为何,又团起来,团成了一团。
第160章 糊里糊涂的男女
陈晓燕笑着说:“我说,大兄弟,你说话,别绕弯子,你也知道我没有文化,有什么话直说。”
唐远征把包好的饺子放在盖帘上,又拿起一个饺子皮,说:“你要是能打得过你老公,也已经想好了不跟他复婚,那你就跟他明说,你们已经离婚了,你们之间也没有机会了……”
陈晓燕还没有等唐远征把话说完,便抢着说:“我已经跟他说明白了,我不想跟他过了。可是他天天跟个臭狗屎一样黏着我们娘俩儿,我能打过他,但是他这会儿变聪明了,一见我要动手就跑。过几天又黏黏糊糊地来了。”
唐远征看了我一眼说:“还有这么没皮没脸的男人啊?”
我心里话,男人在这一方面不都是一个熊货色嘛,开始还会追求女人,看到女人心软就开始耍赖。
我说:“姐,男人都是这个样,你是不是对他心软过?”
陈晓燕若有所思地说:“我之前好像跟你说过,他把自己的钱都给他侄子了,人家现在不认账,看他没用了都不理他,我看他那个可怜样,还有那个怂样儿,也觉得他始终是我闺女的爸爸,年前回老家帮他要回来一部分。这算不算对他心软?”
还没等我回应陈晓燕,唐远征便问:“那要回来的钱,现在是放在你这里还是放在他自己手里?”
陈晓燕没有想明白唐远征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一脸疑惑地说:“我要给他,他不要,他担心自己攥不下钱,就放在我这里。”
唐远征笑着说:“陈大姐,不是我说你,我们知道你这个人为人仗义,侠肝义胆,但是你也得分人分事儿。”
陈晓燕子听唐远征这么一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把手里那张已经擀好的饺子皮,又擀了几遍,便问:“唐总,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该帮我前夫这样的怂货?可是他毕竟是我女儿的亲爹,如果他要是流落街头,我女儿就要照顾他,我不想让他赖着我女儿,才去帮他要钱的。还有那个钱是我们离婚前攥的,属于我们的婚内财产,也有我的一部分,我不想把自己的钱让那些混蛋给嚯嚯了。”
唐远征郑重其事地问陈晓燕:“大姐,你现在想跟你前夫断干净了嘛?”
陈晓燕笃定地说:“想!他年前住院了,因为没有钱治病,我去帮他要回钱来,而且让女儿照顾他,我们娘俩已经对他仁至义尽。我去问他哥要钱的时候,他哥守着他的面骂我,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外人一样,袖手旁观。我不想跟这种窝囊男人过一辈子。你有什么办法?”
唐远征就像一个混江湖的小混混似的说:“姐,咱俩也都是混过江湖的人,也算是打了两次交道了,今天就看在你给我们包饺子吃的份儿上,老弟给你出个注意。”
安逸一直在面垫揉着那块面团,低着头,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难以言说的心事。
陈晓燕此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唐远征的身上,无暇顾及安逸揉的面,用来包饺子软硬是否合适。
我小声说:“安逸,这块面别揉了,再揉下去就发硬了,包饺子捏不上口。”
安逸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听唐主任说话,听得入迷,忘记手里的面团了。”
安逸把手里的面团搓成撮剂子用的长条,抬起头来问唐远征:“说啊,怎么不说了,我们还想听呢!”
唐远征笑了笑说:“大姐要回自己的婚内财产是对的,但是想要跟前夫撇清关系,你就要说明白,我是替我自己要回钱,而不是让他误以为是替你们要回的钱,如果钱里面有他的一部分,那你完全可以扣除自己要钱这个过程的手续费,让他明白,你们不再是一个整体,你为他做事情是有偿的。”
陈晓燕如有所思地说:“你说的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跟他表明我们的关系,让他误认为,我帮他要钱,还有希望复婚。这个,我懂了,我回头要跟他说明白。但是我不想让他赖着我女儿。”
唐远征说:“大姐,你要是这么想,这个问题我们就没有办法解决了。”
陈晓燕长叹一口气,又呼呼地擀起饺子皮,擀面杖底下仿佛不是一个面剂子而是他那不争气的前夫,又问:“唐总,你比较聪明,我有些笨,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客厅里于利民在地垫上照看着三个玩耍的小孩儿,时不时回头看看我们这边的情况,好像是也很想知道唐远征怎么处理这种扯不断理还乱的家务事。
唐远征说:“你女儿照顾他爸爸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你家孩子现在大学也毕业了,还当老师,怎么对待她的父亲是她自己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陈晓燕说:“我还是觉得这样有些绝情。”
唐远征一边一点点捏好水饺一边说:“你要是不绝情,他就会看准了你心软,黏黏糊糊,你跟女儿也会深受其害。你我建议你回家跟你女儿商量一下,毕竟这是你们家的事情,我只是建议,还是需要你们自己去解决。”
于利民摸了一下可可的小辫儿,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目光里仿佛带着一股欣慰,对着可可说:“可可,叫爷爷。”
可可调皮地说:“老爷爷,坏爷爷,臭爷爷!”
我厉声呵斥可可说:“不准胡说八道!”
于利民却是把可可揽在怀里说:“不管你嫌弃爷爷是老是坏,还是臭,我都是我们可可的亲爷爷。”
唐远征用手肘戳了我一下。陈晓燕就是二十年后的我,都对婆家抱有着深深的怨恨,曾经一度想让自己的女儿跟自己一样跟婆家人势不两立,但是又怕女儿带着原声家庭的恨迎接本该幸福的一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也有自己解决烦恼的办法,或许孩子处理问题的方法比我们更好。
放手吧,解决烦恼的过程,也是一次成长的过程,也给孩子一个自我成长的空间。
陈晓燕还在想着家里的问题,不过她干活麻利,手一套,心一套,心里想什么,似乎不影响手里的工作。
人多包饺子也快,三下五除二就包完了,陈晓燕点开燃气,烧上水。
不一会儿,一锅胖乎乎的水饺出锅了。
虽然这顿饭少了小家庭的其乐融融,但是也让我们每个人感觉到日子不只有表面的幸福,还有一个个有待我们用心解决的问题,还有需要我们用心经营关系的亲人。
可可说水饺不是陈奶奶包的,而是唐远征和我还有安逸包的。
陈晓燕问可可:“你怎么知道是谁包的?”
可可笑着说:“我姥爷说,谁包的饺子随谁,姑父包的饺子帅气,唐叔叔包的壮实,妈妈包的又小……”
可可话说了一半,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没什么好话,便瞪了她一眼,铛铛抢着说:“妈妈包的丑萌丑萌的。”
我瞪着铛铛说:“你个臭小子,可以说萌,但是不能说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