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要费些手段才能抓住司典周长生，逼问当年的那些秘密。

但是动手之前，她还是决定试一试，开口求一声这位祖宗。

却没想到，祖宗居然轻易地就答应了。

所以，师尊还是待她好的，惹毛的那六次，都不算数，是她小人之心，想多了。

“嗯，不用玩这些虚情假意的了。”温疏白被她吵得一夜没睡，爱搭不理。

若不是昨天听见安南婵在帐外说的那一句话，知道她在外人面前炫耀师尊的好，还知道他是疼她的。

他才不帮她抓周长生。

更不会帮她演这场戏。

“还有什么幺蛾子？没有了为师要休息。”

温疏白没有魔核，终究许多事上还是个凡胎肉体，应付不来。

比如要按时吃饭。

比如，不能御剑飞行。

尤其是爱困，喜欢睡觉。

可惜，楚微凉一点都不体谅他，不肯走。

她往他跟前凑，“对了，师父父，你听说过魔域的雪鸳羽和情长花吗？”

温疏白立刻就不困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楚微凉：“听来的，随便问问。”

温疏白顿了顿，见她一脸天真，似乎什么都不懂，便只好也淡定地为人师表：

“不过是些魔族用来炼制炉鼎的必备材料。”

楚微凉喉间一阵无法克制的抽搐，她强行让自己镇定自若。

“通常……，他们会给什么人用呢？”

温疏白一瞬间感知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告诉她：

“给资质符合，而体质与自己不太相合之人使用。但是因为强行改变体质，伤害极大，通常不会用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

“……”，楚微凉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发颤的下颌，“好，我知道了，谢谢师尊。”

雪鸳羽和情长花是魔域的东西，千机宗为什么会有？

而且源源不断，一百多年，每日用在她身上？

还有，炼制炉鼎这种邪门配方，谁给当年的司丹长老的？

千机宗表面镇压魔域之门，实际上，真正与魔域勾结，监守自盗的人，也许就是方寂雪！

但是，他命司丹将她炼制成炉鼎，又是要做什么？

什么叫体质不相合？

他希望她与谁相合？

前任司丹已经死了，回去后，要找机会去丹房看看，或许能查到什么线索。

楚微凉怆然转身，想要出去冷静一下。

手腕忽然被温疏白牢牢拉住。

“阿凉，司典，跟你说了什么？”

楚微凉不想说话，抽了一下手腕，没抽动，就耷拉着脑袋，由着他拽着了。

温疏白是何等心思的人，楚微凉曾经是个万载难求的好炉鼎，全天下都知道，如今又忽然来问这两种药。

他一瞬间便想明白了。

这炉鼎，原来是千机宗精心挑选，又煞费苦心炼制百年，为“助”魔尊君拂衣飞升合欢道，量身打造的。

两人静默，帐中，只有温眠打小呼噜的声音，均匀起伏。

他陪了她一会儿，才道：“带你去个地方。”

楚微凉哪儿都不想去。

可是，由不得她。

啪！

温疏白打了个响指。

营帐中凭空出现一个如秘境之门样子的旋涡，将两个人卷了进去。

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没有。

耳畔，是温疏白的声音。

“想要个什么样的世界？”

楚微凉不知他什么意思，心情也不在这里。

他在她身边自顾自道：“首先，总该有天有地吧。”

于是，这一片混沌，就云雾散开，上有晴天，下有大地。

楚微凉：…………？？？

她的注意力，成功被他吸引过去了。

他唇角勾起，像是在哄女儿，“你还喜欢什么？小动物？圆毛的，还是扁毛的？不然，还是都有吧。”

于是，天上开始有飞鸟，地上开始有各种小动物冒出来。

楚微凉：……

这太神奇了，她没办法再想别的了。

“师尊，您这是……开天辟地啊……”

叭！

脑壳被弹了一下。

温疏白：“想什么呢？不过是开一个方寸天地，小型秘境而已。”

“秘……”楚微凉说不出话了。

这世上的秘境，要么是得天独厚形成，可遇不可求的；要么是上古宗门大能合力打造，供弟子试炼的。

什么时候，一个人可以随便开着玩了？

“你若不说想要什么，为师就随便了，回头想要什么，自己点。”

于是，温疏白开始飞快搭建这一方看起来一望无际，实际上并不大的空间。

楚微凉眼见着山岳河流，亭台楼阁，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像点菜一样，说有就有了，叹为观止。

“师尊，您这什么本事啊？”

“无上空间之道九阶。”温疏白淡淡道，继续专注忙他的。

楚微凉：……

“你喜欢春天？还是夏天？或者秋天？”

他偏不说冬天。

因为冬天有雪，最讨厌方寂雪！

楚微凉想了想，“夏天吧，春秋虽好，时光太短。”

“时间是可以静止的。夏天蚊子多，秋天太伤感，还是春天吧。”

楚微凉：……

他还可以控制时间，不用问了，一定是无上时光之道，九阶。

她默默看着温疏白自作主张，将季节定格在了春天。

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满树繁花……

他将一切都做到了极致，仿佛世间九千道，尽皆在胸怀之中。

“今后，你若修炼，可以来这里，不会受人打扰，也不会浪费时间。”

温疏白对自己的作品依然不太满意，指尖流光，在空中翻飞，开始修修补补。

楚微凉走上青草地，俯身摸了摸，试着问，“师尊，您到底通晓多少大道？”

温疏白不告诉她，“谁说人一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到黑？你从小就被那些北玄的傻子给骗了。”

“师尊不是北玄之人？”楚微凉听出了话里的端倪。

温疏白没说话，脑子里飞快思考如何补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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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尊：我就不能对你好，只要对你好，就是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