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那什么河北四庭的文丑呢？俺这就给他砸成肉泥！气死俺了！”

许褚将落马失手掉落的巨锤捡起，轻轻的抖了抖身子拍了拍身上灰尘；奔出数十米后许褚好不容易稳定了战马的情绪，却在拉起马嚼子的同时战马后部急踹将其甩入了不远处的密林之中。

“将军！将军您没事吧？那文丑早已甩大军撤回白马，还说……”

“说什么？！！”

“说您的手器他日战场再见定会归还给将军……”

“……哼！俺们也撤！那文丑老是说什么目的达成，想来主公应当也有着什么不一样的目的！走了！”

“是！”

白马县城墙上，颜良见许褚率军走后方才转身下至城门口与文丑汇合；而一众士卒则是非常好奇文丑剿获而来的巨锤。

“善骑射者皆使长家手器，这许褚竟挥舞这双锤；倒是有些稀奇。”

“兄长所言想必应当记得曾有一人善使双剑纵横于战场之上，只不过这徐仲康与那人相比；除了力道出奇的大之外可谓毫无章法。”

“双剑者皆异于常人，这许褚虽手持双器但其性格憨厚；虽不见多少聪慧却差点将你击落！可莫要再小瞧此人。”

“是！那我这便让人将此物送回曹操大营之中？”

“不急，主公尚未归来！不妨等主公归来后再做定夺吧。”

宴席之中，袁绍与曹操不断畅谈年少之事；不觉间已入肚数十杯，曹操脸上渐渐布满微红。

“本初兄长！昔日你我二人之间情若手足，一同奔跑山野密林之间；逐鹰而纵、游猎四方，何其快活！怎得今日你我之间这般苟且方能一聚……”

说罢曹操竟有些醉意的摇晃了一番身子，抓着身前酒杯方才缓缓起身；袁绍闻言有所触动之间曹操早已缓行至袁绍身前不远处，其微微转身后向袁绍行礼。

“兄长！他们不知我曹操，难道兄长亦不知我曹操吗？昔日并州之行操本可无视那江东小儿之请独揽青、幽二州而傲视这北方中原之地！然操却心念本初兄长而不愿与兄长为敌，潼关之事、开封之举难道兄长还要操如何？难道昔日兄长逼迫那安东、安西两位将军便从未想过此番境地早已不由操一人尔？”

曹操说罢便仰头将手中美酒入喉，随后更是略有颓势的将手中酒杯掷地；袁绍与众人见状略微诧异，随后郭图当即明白其中寓意上前道

“主公，此间您与征西将军之间为何不暂且卸下身上重担；彼此之间既能情同手足又为何不能归心一聚呢？”

“太尉如今之举不断逼迫我主，今许都之情形想必太尉应当比我二人更加明了！天子与诸家官员不断施压之下，主公早已失去二州掌控；如今许都虎符更是为表忠诚而呈上天子。”

言罢众人便行礼退出帐外等候，袁尚与曹丕二人见状亦是行礼后退出营帐之外不再打扰二人；袁绍闻言曹操将许都兵权归还微微愣神后便持酒杯起身行至曹操身前。

“阿瞒又何尝不是在逼迫兄长一步步走入你的布局当中，自年少时你便因身上所背负的血脉受尽这些世家的冷嘲热讽！你曹阿瞒心中所想我袁绍岂能不知？你向往至高无上的权利却又对这些支持你步步攀升的背后势力厌恶至极！但是我袁绍却容不得欺瞒与背叛，你曹操既自认我袁本初少时旧交就更应该明白！”

“同为汉室之臣，难道本初兄长早已忘记昔日之初心了吗？昔日你力劝大将军何进引入西凉董卓进京勤王；难道你又要再一次将当今天子……”

“住嘴！那时我不过想借西凉之力平定洛阳那些丑陋嘴脸的宦官罢了！仗着手中掌控的天子皇权这些宦官何等模样你曹阿瞒定比我清楚，是何进非要将董卓全番入京且于乱战之中身亡！我早便说我袁氏振臂则天下百姓尽数归附，何进却非说我袁本初之心不足以匡扶汉室之兴亡；可笑至极！”

“兄长既心中尚有陛下，那么便即刻撤兵还我兖、豫二州平定；如今二州内百姓刚刚安抚而操却被……”

袁绍闻言却是深看曹操一眼后大笑返回主座之上，他岂能听不出曹操言语间的讨好之意；更进一步确定曹操就是想要借助百姓与刘协手中的天子皇权剿灭境内所有不稳定的因素，所以曹操需要一个更加正义且能被天下接受的名义；而恰好这个名义他河北袁氏可以给曹操。

“哈哈哈～曹阿瞒！你所谋恐怕要落空了，我袁氏四世三公更值名门之后；自身本就是天下世家之首又怎会为你所用呢？你本意荡灭境内世家以滋养你手中十数万大军与我决战！但是这个机会本侯不给！也不允！”

曹操闻言虽说心中有所准备但还是有些轻轻的叹了叹气，随即收起此前示弱的姿态缓缓上前；自怀中掏出一物交与袁绍并再度坐下痛饮。

“好了，今日便习这些文字吧！快些回家休息吧，如今秋收已过天气微凉而风见长；莫要再赤裸上身到处奔走。”

第140章 初入交趾

“啊？……好的，先生！这微凉、赤裸又是？”

“就是大家回去都穿好衣服，不要再到处捣乱了；多多帮忙准备要入冬的东西。”

“是！先生。”

虽说发音还不是很标准，但是已经勉强能听清；刘巴感叹这些孩童学习能力强大的同时也渐渐发现好在户数人口较少，这样的统一管理很快便见效。

“先生！先生！！快、快！”

“这般急匆匆而至，所为何事？让尔等与山越百姓共同准备入冬之事已经准备好了吗？”

“不，不是！先生，主公与别驾大人的乘船即将靠近渡口了……”

“什么？为什么不早说！快快带我立即前往迎接主公，你赶紧帮我看看身上着装可有问题？”

“无碍，只是比刚到交趾之时更加壮实了一些；这肤色也更健康了一些。”

刘巴闻言则是一个大大的无语，随后便与那小将领一同前往渡口迎接刘备；而刘备与司马懿则是早早便携黄忠父子二人下了船板于渡口之上等待。

“虽说乃是临时搭建之渡口，但也算不错；此行所到各处的新建渡口都还算勉强可以使用，若荆州一事顺利那么交州数载内便可联通水路投入使用。”

“所以仲达此前让我前往荆州恳请黄家主协助，便是为了能造出更适合行商所用的商船吗？”

“不错，交州看似人数不多且发展极为落后；但这都只是表象！就好似一孩童求学之时无人指导而自己却又不知如何行事一般，子初先生他们的到来便是这指导之人的出现；而山越百姓则更像同时期追随师长已久的学生，相互交流之下载余便可与原居民相互融合。”

“只是这交州地大物博而我朝百姓过少且分布太过偏岭，需大军入驻沿途设立驿站方能保护这些商队以及百姓的周全……这荆、扬、益三州之内皆不缺粮食、钱币，其州内世家更是……”

“其州内世家更是掌控着州内的绝大部分钱粮于手中，且兼并田地并豢养各自的私兵与奴隶；再以高额租金将这些私有的田地租赁给百姓，更进一步的压迫着百姓们为其劳动；甚者只怕连勉强温饱亦是终生辛劳方能成就。”

司马懿正欲回答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随后几人便瞧见一身着官服的文士模样之人携一小队前来；只是这是文士皮肤比扬州所见以及一路以来的文士更加健康一些罢了。

“刘巴见过主公、见过黄老将军与少公子！未能及时前来相迎，还望主公与老将军及少公子莫怪。”

“子初？子初快快请起！备一路来常听州平、公威以及广元三人提及子初之辛劳为常人所不能及也，此间小事无需多言。”

刘备赶紧上前扶起刘巴，亲自为其整理着装并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刘巴大半年以来的变化；原本心中还有些许怒气的刘巴却被刘备关怀的目光尽数驱散。

“未负主公重托，如今交州各郡皆复我大汉之管辖；近数十年无人问津的交州各郡在刘巴与诸位先生的努力下也渐渐恢复昔日模样，只是这言语不通的问题尚需……”

“子初不仅壮实了些许也沉稳了许多，想必这大半载内所受之苦比备所想还要艰辛；今日备不愿听这些琐事！不知子初这太守府可愿接待备？”

刘巴正滔滔不绝的向刘备介绍这半年来的所有成果时，刘备却直接打断了刘巴之言；随后便拉着刘巴与其一同前往交趾太守府，司马懿让老将黄忠跟随；自己与黄叙带几名士卒将此前所带之美酒带至交趾太守府。

“别驾大人，好像子初先生对您的态度有些过于冷淡……甚至无视。”

黄叙指挥好之后便有些好奇的向司马懿提问，虽说司马懿多数时间都较为沉默寡言；但每次述说都让一旁倾听的黄叙极为震惊，本以为司马懿不懂军事只一文弱谋士随行而来；未曾想司马懿对行军作战一事的见解连黄忠都有些自愧不如。

“大概是子初先生有些疲惫了吧，毕竟一路来少公子应该都听几位先生述说子初先生之辛劳了吧？”

“黄叙感觉不对，子初先生虽说与黄叙在扬州所接触的子敬、士元、孔明以及公瑾几位先生不同；但子初先生对主公还是非常爱戴的，那几名士卒发自内心要护子初先生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一文士能让士卒这般拥护想来定不是什么心高气傲之人。”

“少公子只怕刚好将子初先生的性格与行为说反了，子初先生自认饱读诗书之文士而游历四方；起初乃为避祸而南下隐匿于交州之中，其行为举止皆为名士之风；傲上而不据下，敬文而不识武内；主公以武将出身当时可没少受子初先生的冷嘲热讽。”

“不知哪位是黄少公子？我家先生与主公让我前来接黄少公子一同前往太守府一聚。”

正当黄叙欲再问些许之时，那原本随刘巴与刘备前往的小将领去而复返前来接黄叙一同前往太守府。

“嗯，子初先生与主公只说接黄叙一同前往？并未说及要接别驾大人一同前去太守府吗？”

第140章 初入交趾

“啊？末将不知别驾大人随行，还望别驾大人莫怪才是！”

那小将领急忙向司马懿行礼赔罪，但是司马懿却是轻轻挥了挥手表示不用；黄叙则是在一旁指挥士卒的同时对司马懿与刘巴的关系更加好奇。

“将军无需如此，此番还要多谢将军不辞辛劳陪伴在子初先生身旁才是；司马懿在此谢过将军与麾下对主公的信赖。”

“末将人微，不知别驾大人所说之大事！我等随诸位先生以来虽说艰苦，但诸位先生从未有过架子；皆与我等粗鄙之人同吃同住，我等不过是发自内心愿意追随值得诸位先生托付的明主罢了。”

一路上许多山越百姓向刘备与刘巴以及随后而来的司马懿等人问好，有甚者更是亲自送来鸡蛋或是家中士卒游猎所赠的剩余兽肉带来交给士卒。

“先生与州牧大人远道而来怎可就这般野菜入酒，这些鸡蛋与兽肉都是昔日先生命将士们游猎所获；过多我等也吃不完便赠予州牧大人与先生及诸位将士。”

“是啊，先生！您这般辛劳，这些肉您又每次都优先分与我们；若是不收下那老妇可无颜再受您与大人的恩惠了。”

刘备虽想拒绝但是刘巴却是直接接过并向一众山越百姓道谢，而突然几名皮肤有些黝黑的孩童身着兽衣奔至刘备与刘巴身前拦住一行人去路。

“先生，见过州……末大人！这是娘亲所给，给先生！”

刘备见到几名孩童有些吐字不清且都各自拖拽手中之物而来，虽然有些微微一愣但是却并未多想；而是蹲下靠近这些交州的原居民孩童，而几名孩童见状却是急忙躲到刘巴身后。

“你们不必害怕，这是先生的主公！天下间最好的君主，先生教导你们便是主公的安排……”

“猪……公？那是什么？是吃的吗？”

“……”

刘巴正欲解释之时刘备突然自袖口拿出几颗蜜枣，摊开手心将蜜枣递至这些孩童身前；其中一个胆大一些的孩童迅速抓过一颗就放入嘴中，然后其余孩童直接上前说着一些奇特的语言；不过从那吃枣的孩童表情上刘备知道这些小家伙是想要蜜枣了，随后又从里面拿出许多蜜枣。

“甜……甜！”

“哈哈～以后备要将这枣树种遍这交趾之中，要让交州的百姓都能品尝我大汉之强盛！”

简单的宴会之上，刘巴面色潮红的向刘备述说着这些日子的艰辛；一直跟随的将领们更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刘巴，黄叙更是直接刷新了此前的好感并望向司马懿；结果司马懿直接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主公！！那司马仲达太不是人！就……就给了刘巴一万五兵马！这南海分与五千之多镇压威慑那士燮身后的士家，剩余就万余大军啊！这郁林、合浦、高凉、朱崖甚至这交趾之下，哪还有什么兵马可以使用！要不是霖虎这小子下放了这般多的山越百姓协助刘巴，要不是这些居民仅仅只是脱离我汉朝十数载……”

众人都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唯有司马懿还在静静的喝着带来的美酒，而刘备亦是静静的倾听着刘巴的诉苦；众人渐渐的也被刘巴的言语打动，就在这时刘巴突然看见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他直接抄起酒杯便向那人走去。

“司马懿！！竟是你小子在此！你害得刘巴这般艰辛，你倒好！独自一人痛饮这美酒。”

“司马懿见过子初先生，能得先生这般牢记；司马懿荣幸之至！今日乃子初先生所置，司马懿怎敢扰了子初先生之雅兴……”

“去去去！你少跟我提雅兴二字！那时在交州你便瞧不上我刘巴，各自讽刺、挖苦于我！我刘巴自知为人处世不及你司马懿万分，但是我刘巴之才能一样能够得到主公赏识；你知道我为什么这大半年里从未向曲阿诉苦吗？因为主公身边的贤才、能人太多太多了！这一切别人不知道，难道我刘子初还不明白吗？皆出自你之手！”

“子初先生之才司马懿不及其中任何一样，此番安排本就是子初先生亲自向司马懿述求不是？”

“哈哈哈～你小子还是这般透彻！昔日我为避祸事南下隐匿交州之中，却被你怒激而出仕；你曾经问过刘巴，这汉室江山是否眼见刘氏拱手让人！我今日便答复你司马懿，我刘巴只认刘氏江山！喝！”

司马懿闻言不再多言，举杯与刘巴仰头共饮；而刘备也算彻底收服刘巴使其归心汉室，司马懿感叹的同时也深觉刘巴之韧性强大；不过转念一想刘巴前世先是不惜远遁避祸交州，而后再度投效荆州归附曹操；但是却被曹操所弃为刘备所得，但其不认刘备这等织席贩履之辈而只身再度远遁南下绕开大江直扑益州；最后方为刘备所得，此番坚韧倒是与刘备极为契合。

“先生，先生！！快醒醒，快些醒醒啊！再睡今日学堂可就去不着了！”

“学？堂？！！！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为何不早些叫醒我！！”

“这……先生你昨晚过于尽兴，非要与主公同榻而眠；这我等将领怎敢叨扰……”

刘巴闻言却是感觉脑袋有些深沉，随后便向小将领询问昨夜之事；后来刘巴与司马懿畅饮十数杯后又继续与黄忠父子畅饮许久，最后更是于府门大吐；刘备则是亲自为其换衣，刘巴却如孩童般直言要如张飞、关羽一般也与刘备同榻而眠。

“什么？！！我昨晚都做什么丢人的大事了？我就说这司马懿是我命中克星！这我刘巴数月来的形象岂不是毁于一旦了！还沐浴个屁啊！主公与那厮呢？”

“阿嚏！”

“仲达可是这早间微凉？如今已过秋收许久，这早间雾水冰凉；可莫要感染了风寒才是！不然回到曲阿仲景先生可又要怪罪备了。”

说罢刘备便将身上大氅解下披在司马懿身上，常年早间挥剑锻炼的刘备此事浑身血气沸腾；与之一同锻炼的黄忠父子更是兴奋不已，黄忠见状则是赶紧将多携带的大氅为刘备披上。

“多谢主公关心，今日想来子初先生是起不来为这些孩童教学了；司马懿这无理的要求能得主公与两位将军陪同，感激不尽。”

“无妨，备也正好与老将军巡视一番这城内所需何物；毕竟子初与诸位先生上报远不及备亲自观望不是，有劳少公子替备守护仲达才是。”

“黄叙定以死守护别驾大人周全！”

“哈哈～好！那便有劳老将军陪备辛劳一番了。”

“愿与主公同往！”

很快司马懿与黄叙便来到了刘巴临时搭建的简易学堂之中，孩童们见来者是与刘巴同行之人；便放下了许多戒备，而司马懿则是拿出提前准备的蜜枣送给他们；很快便与这些孩童玩作一块。

“主公可在？？”

“回先生，主公不在此处；倒是……”

“倒是什么？说啊！！”

“倒是这别驾大人在……”

刘巴闻言头也不回的走了，一旁的黄叙则是有些忍不住偷笑；昨晚一事黄叙也大概明白了司马懿与刘巴之间的关系，司马懿听闻刘巴声音；刚刚行至便见刘巴转身而去的背影，也不自觉的轻叹一口。

“看来这提前归来一事，还要再往后推推才是。”

燕县郊外一处营帐之中，袁绍接过曹操递来之物；打开竟是一封书信，正当袁绍疑惑之际曹操却再将另外的几封书信一并拿出。

“此乃世家欲联结兄长与乌程侯之书信，与其操为兄长拆解；倒不如兄长亲自过目如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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