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翻译就回来和老板聊着天，等着王林森和齐东强他们出来。

翻译专门交代黄芊芊他们这样的女性要把自己裹严实一点，在外面穿上男士的衣服，然后走在自己人的中间，尽量不要太显眼。

王林森也说：“有过父亲和哥哥都拿着枪跟着也被对方抢走的女性。所以要注意一些，最好也不要一个人留在旅店房间，旅店的人可以信，但会不会有人爬进房间将人掳走也很难说。很多女性如果被迫在家的话，根本连蜡烛都不敢点，用铁丝挂着手电筒，用被子或者席子包着，做一些手工过活的很多。大多数天黑了就睡觉，尤其是怕孩子哭喊。”

出到街上才的确看得出来，能看到的女性基本都是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卖着一些饰品或者蔬菜，并不能做更复杂的事。只有一个老婆婆在街角一个搭棚下面给人改衣服和缝毛衣。

翻译说：“其实这个老人是全国有名的蕾丝师傅，他的孩子们都被炸死了，丈夫被人拉去挖黑矿，二十几年都没见到过了。她就哪都不敢去，只在这里给人缝补衣服。只在家里的时候偷偷的练习勾线，怕忘了手艺。有时老板有些外国商客过来的时候，他会去老人家拿这些蕾丝，私下卖给外国商客，让老人有一些额外的收入，自己也可以漫天要价，抽取佣金。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不过也是强买强卖罢了。但老板只会讹诈那些他看不惯的人，对你们不会这样。王先生跟老板的关系真的很好！”

王林森翘着鼻子走在前面，倒是很特意的样子。

到了一排有门脸的门面，桌上大大小小的盒子，放着各种各样的初打磨的玉石和宝石。

见到王林森，老板们都被伙计叫了出来，黄芊芊和齐东强都觉得他是不是被人家当做冤大头。

王林森倒是很顺手就从每个老板那里拿了一袋原石，坐在地上的台阶就开始翻看。老板们围着他，讲着这些原石怎么怎么难得，说的可都是流利的普通话。这让黄芊芊吓了一跳，他们的口音都没有旅馆老板那么重，听上去有地方口音，也有东北或者重庆的口音交织在一起，时不时还蹦出一些地方话的词汇。

翻译说：“这些老板走南闯北，不只是普通话，日语、韩语、西班牙语系、意大利语系他们都能说一些。今天难得这些老板都在，应该是因为过几天会有大集会。大集会一般是因为有节日大家终于和平的乐一乐，或者政客出钱给人们发放米面，大家也跳个集体舞，表示一下感谢。这时候才能见到女人们穿着裙子到集会的最中间跳舞。大家都享受着短暂的‘自由’。”

然后翻译拿过一个街边摊贩挂着的黑色斗篷给齐东强说：“如果您夫人想以女性的身份出门，只有那个时候，但路上要穿这个斗篷。”

齐东强掏出钱给翻译，让他给摊贩钱。摊贩像感谢真主一般的跪拜。想必是让翻译帮他卖出了一个高价，能让他们全家两个月都保证有口食。

走了一圈，除了当地的一些特色产品之外，就没有什么稀奇物了。走回了旅馆，老板又抱着枪紧张的出来，好像他们带来追兵一般的东张西望，才一个个让他拍着后背进屋。

进到屋里，老板跟翻译说：“刚才集会的西边，有黄种人被抓了，对方是一个武装部队，抓了三十几个壮丁，没想到里面夹杂一个黄种人。但现在不知道他的身份。”

所以老板很紧张，怕他们也会出事。见到他们都回来了，人也没有少，才放下心来。

老板还说：“教会那边明天就可以去，但是因为做礼拜的关系，要天不亮就过去。”

他给让厨房做了一些简易的饭食，让他们早点睡觉，半夜会喊他们起来。

果然，半夜的时候，比起集市来说，做礼拜的人更热闹。而且穿着那样斗篷的人也多了起来，想必是很多女性也就这个时候敢出门了吧？

没有早餐卖也没有人会停留，大家都赶着往前走。

老板只给每人都发了一条饼干和一瓶矿泉水，说这就是大家的早餐。吃其他的会想上厕所，厕所是最不方便的。不是说城市里没有公共卫生间，而是很多人会埋伏在卫生间附近进行强奸或者抢劫的勾当。有时两三个人也不能躲过那些人的黑手，可以说被不被劫全是个人运气。就算忍不住，一分钟内一定要出来，没提裤子也要往外走。

老板和伙计们抱着枪，也穿着宽大的衣服将枪都包裹在内。直到王林森指定的教会门口，他们才目送王林森他们进到教会去。

这时候进入教会的人很多，大家都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两手上下摩挲的往前走。有些阿婆走到中间广场会脱下斗篷的帽子，露出头来，以表尊敬，但很多女性在广场中依然，没有脱下帽子，但也虔诚的跪拜。

只有齐东强他们抬着头到处看。这让二楼的尹小万一眼就看到了黄芊芊，黄芊芊也看到了站在二楼窗台边的尹小万。两人都没有笑，尹小万点了点头，指了指右边的方向。

黄芊芊说：“走右边。”

然后往向右边看，几十个人的后面有一个门，门里面有木质结构的楼梯，楼梯是在栅栏里面的，看得很清楚，就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黄芊芊这时有些着急，齐东强抓紧黄芊芊的手，放到自己的侧后方，让她走在自己的后面。

但黄芊芊心跳加速，要是可以，她想直接用技能站到尹小万面前，两人说清楚这么久以来对方的处境，尤其是尹小万的处境。心里的大石瞬间具象了一般，压在黄芊芊的心头。短短一段路，都喘起气来。

直到一个办公室一般的门外，尹小万打开门，抱住黄芊芊，似乎很热情的样子，还拉着黄芊芊的手进去，到准备好的沙发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