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点了点头，面带欣慰的笑容。

“可是……”孙仁欲言又止，“弟子也知晓过去修者的晋升路径，规则之力需要厚积薄发，便是许多强大的修者恐怕也终其一生无法掌握，弟子愚钝恐怕不能。”

萧明笑道：“以前不能，现如今却是一个好机会。”

“规则融合!”孙仁惊呼出声，几乎是瞬间便反应过来，“以往的规则已经固定，天地有序，所以想要参悟必须要步步攀登，艰难无比，可现在新旧规则交替融合，自然是从最简单的开始，逐步提升，正是最好的机会。”

看着弟子喜悦的样子，萧明适时打击道：“道理不错，但即便是最简单的规则之力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理解的，以往的功法不适用了，以往的道理也未必适用，从无到有建立根基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到这话，孙仁脸上的喜悦敛去陷入了沉思。

“这便是您说的顿悟么，如此说来的话……”

见状萧明忍不住提醒道：“想想什么是规则，规则为何而存在，其实说到底，从古至今，修炼之道不断变化，可是有些东西是不变的，世界也在不断变化，可同样有些东西是不变的，你为何成为修者，踏上修炼之道？”

孙仁不再搭话，反倒是下陷入了沉思之中。

萧明见状也不打扰，起身离开了房间，正好碰到了想要离开的周宇。

“今天，天气不错呀。”

周宇打着哈哈，面带愧色，饶是他也不由得脸红。

门户之别摆在那里，偷听别人教徒弟这种事情放在以前足够让人万里追杀了，而且也算是出身名门的周宇做这种事情并不光彩。

萧明却并不在意，只是淡淡道：“守着她，别打扰。”

周宇比了个手势表示没问题。

来到一楼书店，苏阳仍旧是在写写画画，李沁出门了，做什么萧明不知道，但大致上能够猜测出来，大抵是寻找记忆去了，虽然她没有说，但这女人肯定是带出来了不少资料，文件。

那里面或许有一些秘密，不过既然她不说，萧明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没有人伺候的萧明只好自己动手泡了咖啡，欣赏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景象，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医治病的时候是全盘考虑，是以除根为目标的，是以不损伤本体并达到强身健体为目标的一种治疗手段，缺点就是见效慢，并且充满了不确定性。

西医就很不一样，总结起来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哪里坏了治疗哪里，不行就切掉，痛快干脆，缺点就是对身体损伤更大。

这种医术上不同的路径很像如今的世界，灵力消退，神魔不再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事情，面对这种情况大家的想法自然不同。

有人不管不顾，我死后洪水滔天又如何，自己舒服了再说。

有人目标明确，不管什么时候灵力消退，我要做世间最后一个真神，哪怕生灵全灭又如何，反正我活下来了。

有人则想的更远，灵力消失之后的人应该怎么活，在前者眼中，后一种就像是傻子一样，可偏偏这些傻子很让人感动，让萧明有些无所适从。

这就是现在的华夏，或者说整个世界的修者格局，哦不对，不应该说是修者世界，毕竟灵力这东西似乎无法再产生变化和波动，准确的说是不再那么剧烈，或者用超凡，神秘这些词语更加合适一些，华夏是这样，华夏之外呢。

萧明忽然觉得自己被洗脑了，以前的他怎么会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了目标不择手段去完成就好了，最多顾忌一下身边的人就可以。

大头和尚和黄泉客栈的出现让他产生了警惕之心，很明显，似乎制造融合规则的那些家伙也不完全靠得住，他们的计划还是有疏漏的。

这些所谓的应该维持和平过度的最后一批修者在思想上并没有那么纯粹，也没有那么无私，似乎更加偏向前两者。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圣人之所以是圣人，便是大多数人都做不到他们那种程度。

但不可否认，类似大头和尚与黄泉客栈这类存在有些类似于毒瘤，或许这样说对她们并不客官，毕竟每个人都有英雄梦，都觉得自己是对的，自己才是拯救世界的天选之人。

不说佛道儒三教，便是那些大宗门，世家不也是如此么。

可惜，天命之子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一处地域一枚神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可能是最初的考量，但既然有人想要捞过界那原本的和平局面恐怕就难以维持了，拥有了便想要更多，下位者想要向上，人之常情嘛。

但萧明却无疑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最好的办法就是手伸过来剁手，脚伸过来剁脚，可事情不是这么办的，毕竟按理来说，他才是那个应该被新世界抹杀异端。

“所以，这是为什么呢？”萧明摩挲着手指思索不停，“为什么是我？”

“什么？”

萧明自言自语惊动了苏阳，后者诧异的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吃错东西了？”

翻了个白眼，萧明回过头来道：“你的研究怎么样了？”

苏阳下意识的按住手中的纸张，旋即反应过来摇头苦笑道：“有些眉目。”

“有没有兴趣讲讲你到底是怎么推演规则变化的？”萧明有些好奇，新世界的规则融合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萧明也尝试着抽丝剥茧却只能够在一站一瓦之地有所得，至于推演整体是完全做不到的。

苏阳闻言有些得意的笑了笑道：“买东西的时候本地人总会比外地人便宜些，尤其是在街边的小摊上，附近的省点里面奢点东西也容易，你说呢？”

“我觉得你应该离周宇那个白痴远点，愚蠢是会传染的。”

苏阳眯起眼睛有些不解。

萧明冷笑道：“这是我的地方，你买东西的钱是我的，有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