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都是聪明人，话糙理不糙。

现在既然有了特务，地大的每一个人都是怀疑对象。

现在反抗，帮助反抗，都不是明智之举。

想到这些，纠察队再没遇到反抗，押着一个个地大的学生走出了四合院。

于兵也像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打架的时候没注意，他身上莫名多出了不少脚印，现在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人群一走，顿时，内院终于松快了不少。

许大茂笑眯眯地看向人被众人簇拥着的韩赖青。

“不用说，这群学生都是你蛊惑过来的吧？”

“许大茂，你别以为赶走了纠察队，带走了地大的同学就没事了，你的罪行是明摆着的，必须交代！

今天我们是带着命令来的，不管你耍什么花招，都得跟我们走。”

韩赖青已经去叫同学了，他相信，不管来了多少纠察队，优势始终在他们这边。

“那我问一句，你们接了谁的命令？”

“当然是我们天派学生组织委员会的命令！”

“你的意思是你下的命令，然后你和你的同学再执行，没错吧？”

韩赖青不傻，肯定不会顺着许大茂的话说。

“许大茂，你是贪污受贿、侵占国家财产，无恶不作，你是人民的敌人，历史的罪人，我们天派，我们所有的学生组织，都有义务抓你归案。”

“好，抓我没问题，我给你们机会。

过会儿我就进屋，把我的腐败的罪证整理好。

你们有本事就闯进去拿。

别让我以为你们一百多条只会狗叫，是那种胆小的孬种。

旺旺旺！”

说完，许大茂笑着转身回了屋，顺便还插上了门。

这是阳谋，还是激将法。

进不了这个门或者现在退走，他韩赖青将威望扫地，可要进了门，砸了东西，八成又有陷阱。

航大的学生面面相觑。

许大茂进屋前的旺旺旺，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几个火气大的当时就受不了。

“刚才犹豫什么，抓人啊！”

“冷静，大家都冷静！”

“冷静什么，他都说我们是狗了！你能冷静的下去！”

“他是故意激怒我们，肯定有陷阱！”

“对，花盆上有，玻璃上肯定也有，万一砸碎了，谁负责！”

“那也不能这样等着！”

“那怎么办？”

所有的学生都看向了韩赖青。

可韩赖青也是左右为难。

正想着办法，围观的群众有几个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几个学生找不到发泄的途径，当即就怒了。

“你们笑什么？”

“我没笑啊！”

路人甲赶忙指着旁边的人。

“是他笑的！”

“我明明看到你笑了！”学生怒目而视。

“哦，可能是因为我家养的狗要生了，没忍住。”

现在狗是关键词，学生们听完都怒了。

“我可以作证，他家狗确实要生了，生完就杀了狗吃狗肉，所以我才笑的。”

路人乙急忙补充。

“你们最好说的是实话！”

学生咬着牙说道。

“肯定是实话，他们家狗只叫唤不咬人，家都不能看，浪费粮食！”

路人乙补充道。

这指桑骂槐的意思太明显了。

这不说还好，笑的人更多了。

学生们一个个面红耳赤，今天这门不进也得进了。

“刁民！一群刁民！”

韩赖青咬着牙，内心一阵厌恶。

“总勤务员（总司令），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啊。”

不少学生都看向韩赖青。

韩赖青也是急了一脑门子汗，不过他一直在想应对策略。

喊口号肯定不行，会被认为是狗叫。

直接闯也不行，万一有陷阱。

“卫素怀、汤慧美、戚晔，你们去玻璃上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没有的话，我们就砸玻璃开门！”

“好！”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被叫的几人立即走到门口，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朝后面摇了摇头。

韩赖青没有完全相信，亲自走上前，换着角度看了好几遍这才放心。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砸吧。

这样才能找回面子。

可问题又出来，谁砸。

名叫卫素怀的学生从地上摸出一块砖头，递向了韩赖青。

“总勤务员，还是你来了吧！”

“对，总勤务员，应该你来，你代表了我们！”

“我也同意！”

韩赖青感觉自己是被架在火上烤，心里不断吐槽这群老六。

说得好听，万一真有事，这群人还真不一定和他站一起。

可现在没办法，他只能接过砖头，作势举了起来。

“那我砸了。”

“砸吧！”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韩赖青身上。

韩赖青感觉到那么多热切的眼神，只能咬牙挥下了手臂。

只听哗啦好几声脆响。

玻璃裂成好几块，又有几块掉到了地上，不知道摔成了多少瓣。

韩赖青松了一口气，砸掉剩余的玻璃，伸手把插销拨开，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许大茂坐在桌子旁，喝着茶，翘着二郎腿，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桌上放着一沓文件，好似之前说的证据。

韩赖青走到桌前，另有十几个学生跟着走了进来，许大茂也没阻止。

“许大茂，这下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慌什么啊！看看！”

许大茂推了推桌上的文件。

韩赖青肯定要看，毫不犹豫拿起，可越看心头越凉。

“奖励许大茂同志的冰箱一台审批文件，化学部、工业部。”

“奖励许大茂同志二十台空调分配使用权审批文件，国安部，外贸部，工业部。”

“许大茂同志享受十二级干部证明。”

“驱蚊水销售议价表及销售办法。”

……

韩赖青越翻越快，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他身后的同学看的也都一个个目瞪口呆。

许大茂看翻得差不多了，又把自己的工作证扔到了桌上。

韩赖青急忙接起。

“革委会总部闶升办公室副主任！”

许大茂对外的身份是合成纤维厂的厂长，工业园的总策划。

这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嘛。

“许主任！”

“对，就是我！”

许大茂一脸玩味。

“还要抓我吗？”

“不了不了！”

韩赖青慌忙把文件和工作证放下。

开玩笑，他的后台就是凌耳、绛静，闶升也是重要一环。

许大茂既然是闶升的人，那是找事。

“还有事吗？”

“没了没了！”

“那我有事！”

许大茂笑了笑，指了指被这他们砸碎又踩在脚底的玻璃碎片。

韩赖青急忙转头，借着屋外的光线，可以看到，在其中一块玻璃上，赫然又是一块头像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