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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臣

作者:小白兔兔兔 | 分类:古言 | 字数:38.2万

第81章 坦白局(1)

书名:公主的臣 作者:小白兔兔兔 字数:0 更新时间:2024-11-16 17:06:54

凌微,凌波微步,真真是个好名字!

“那为何你不能娶她为妻?”

“我说过,她的出身,做不得国公世子的夫人,而她又不愿做我妾室。”

宛妍这才想起他之前是有提起过原因的,是她不记得了。

“你说仔细些,我想听。”

他没讲话,只是抬眼看着她,试图以眼神逼迫她不要再追问,只是她并没有丝毫的退怯,反而是将目光迎了上去,还把适才放于桌上的篦梳拿起,一下一下的往发尾处梳去,俨然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世珹不免叹了口气,“真是,那天喝昏头了才会跟你说起她来。”

宛妍出言点破,“你那天没有喝酒,是我喝了。”

世珹:……

空气凝滞了好一会,宛妍才开口:“你越是这样藏着掖着,我心里就越不安,你不会真的想我去找那陈姑娘的晦气吧?”

他很快就做了答复:“你倒不必把她扯进来,我细细的与你讲了就是。”

他愿意讲,但他却没有半分喜意,因为她已从他的话里品尝出别的味道来了,便不由哼上一句:“看你这样护着,我真想即刻就去找你那陈姑娘的晦气。我也算是明白了,为何罗绣君站在你眼前,却似个透明人,原来是从不上心,才会由着我欺辱她,还帮着我害她的哥哥。而今我随……”

“公主,不要再讲了。”

看他脸色铁青,她便乖乖的闭嘴了,但忽然被下了面子,她一时又挂不住,只好起身回了内室。而他不仅没即时跟过去,还悠悠的吃着碗里的饭,完了才唤人进来收拾。

等得外头的响动渐渐小了,而内室里又有稀稀疏疏的声音,她就知是他在宽衣梳洗了,便转头让那进来伺候的小丫头去替她盛水过来。

小丫头当下就应了,只余夏影在内,在看得宛妍妆发都已经卸了,她才安心的继续替世珹宽衣。

“夏影,你说驸马以前是否有过被收了房的丫头?”

宛妍的忽然一问,倒把夏影搞懵了,她悄咪咪的看了看带有微怒的世珹,后才将身子转向宛妍,正色回答道:“奴婢从前是国公夫人屋里的,并不知驸马是否收过丫头,原在驸马身边的贴身丫头紫香和绿云都在驸马即将大婚时放出去嫁人了,但奴婢听说……紫香并不大肯嫁,险些就在出嫁当日服毒自尽了,还有人说是紫香非驸马不嫁,但奴婢不知此话是否为真。”

宛妍是平静的听着,但世珹就显得有些惊讶,“她险些服毒自尽?!”

夏影的眼中透出几丝不确定,口中又断断续续的说着:“应当……是有此事。”

宛妍不禁笑了笑,“驸马身边的桃花还真是多啊,即便娶了我这个公主也挡不住。”

世珹神色一敛,朝着夏影挥了挥手,“都走吧,今晚上不必来人了。”

夏影朝宛妍行了礼之后就退了下去,连带着刚端着水进来的小丫头也没敢多留。

他没有等到四周都安静时的耐心,只是看人都出去了便说:“公主若是要与我置气,我自不会去挽回,而且最后求和的人不会是我。”

“你确定?我就算现在跟你生气,那回头也一定会是你给我致歉的,你总不能一直将我困着,不让我进宫寻我爹爹吧。”

不管她是不是公主,他都没办法阻止她去向人求助的心,但他还是不肯服。

“我有的是办法来欺负你。”

“那不过是在你我独处之时,你怕是忘了这机会本是我给你的,而我更是有办法在众人下你的面子,让你屈服,只是我不想伤你的自尊而已,毕竟我也怕你不再理我了,但若是你就因那一二句话跟我置气,非要我先低头,那我也只好跟你犟到底了。”

“明明是你口出不逊先的!”

“那又如何!”

起初世珹并不愿多动一下去看她,如今却十分想到她面前,制困住她,反正不管怎样,她都是不会去叫人来的。

看着眼前人朝她走了几步,她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我知道你现在打的是什么主意,也知道我刚刚的话让你不舒服了,但是我就是举着这些话来试探你,看你到底有多在意她,我是否连一句想寻晦气的话都说不得了!我也不曾说过极为诛心的话、做过十分恶毒的事吧,而你总不肯说,那是否我就不能有情绪,等劝到你肯说了,我就要欢天喜地的听着你说。”

他越是护着,越是在意,她就越不舒服,到最后,无事都变成有事了,这才是她非要与他置气的原因。

他霎时间就想明白了,便缓缓的道了句,“是我不好。”

她也松了口气,“适才我也有不好,只是我真的不希望你这样藏着一个人在心里。”

他的语气立马就冷了下来:“公主,将心比心吧。我也不希望。”

将心比心……

她的心一下子就被刺到了。

而他却笑了起来,“事实证明,我的坦白并不能换来你的坦白。”

他离她有几步之远,她想去抓住,却怎样也够不到,渐渐的,泪水也就落了下来,所凝结的泪花已经把他的模样模糊了。

此时的宛妍,只觉得卑微到极致,自不肯让他有半分的怜惜,便往床角处缩去,拿着架在陶盆上的手帕擦去泪水,而他仍旧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泪水并非不足以打动他,而是他嫌弃的以为这泪水不是为他而流的。

他已经转去躺床了,盖上被子前只说了这样一句:“不晚了,别闹了。”

这一句不冷不淡的话依旧是如尖刺般刺痛她。

但她还想给他机会,也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我没有力气了,你抱我起来。”

她尽力的以平常的语气说出这一句话。

她默默等待着,神情悲伤到极致,本已经收回来泪水,又为了那双揽着她的大手而再次肆意的流淌着。

她紧紧拥抱着他,就像今日见到他冲进来那时的欣喜,也再不肯将他放开。原来,他还是在意她的。她在埋怨自己不幸的同时,也是幸运的。

“我不爱他!他比我大上好多,也早就娶妻了,而且还有了几房妾室,所以我怎么能爱上这样一个人?!那次的事是一时之错,也是个意外,我根本就不想的,而我在宫里,没办法寻人帮忙,也不知道还有避子这一说,等我反应过来,都过了好些时日了,也实在是寻不到那种药,只能盼着可以瞒天过海,但我确实不能想到会是这样……大婚时,我拖了半个月才和你圆房,一则是对于房事有所惧怕,二则是怕我真的有了……”

她伏在他的怀里,那断断续续的哭泣久久不能停,但话却一溜烟的讲了出来:“我自从知道了,是不敢透露给你知,也忧虑落下那孩子时如何能瞒住你,甚至还做好了与你破釜沉舟的决定,让陆姑姑去把你府里的丫头接来,就是为了能有几日你是不在我屋里,之后才在中秋宴上一杯一杯的喝着酒,也趁此和你欢好,再在下一日营造我病了的假象,但临到头来我又害怕了,更更是猜到你是在门口处偷听到了,所以才把自己关在里头……我真的怕面对你。”

“我知道我错得离谱,但是,我一个女儿家……当时真的没法了,哪怕我是衣冠不整的出来,哪怕我顶着漫天的舆论出降了,也不会比我终身不嫁,去寺庙里度日的强,甚至还会有人来逼迫我自尽,而且事后我也不能声张,不然一定会被诬陷成我与他人私通这样的罪名,这不是说我是公主就能抵挡得了的,而实在是有人步步都紧盯着我,我能瞒住此事都已是万幸,加上这世道上的女子都太艰难,总是为名声所困,哪怕错不在我,也会是我的错。”

以上所言,虽然有些是编的,但大部分都是真的,她的真情实感几乎都说出来了。

“那你为何不杀了他,他该死!”

宛妍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他说这句话时是有多愤恨。她解释道:“我就算杀了他,也挽回不了什么,而且是他帮我偷逃出宫,终究是我连累了他……再加上,我的手段太拙劣了,只要我动手,爹爹怎样都会看出来的,若则爹爹动怒了,那必然会牵扯到他全家,那罪名也一定会是正当的大罪,自然就会连累到萧氏,而我让他远走边境便不会引起爹爹的怀疑。”

世珹不由叹了口气,“你这实在是……只怕在你舅舅一家面前,我都是比不上的。”

“不!熟轻熟重我还是分得清的,之恒,我不想失去你。”

她拥住他的同时,他也紧紧抱住了她。

这是她的坦白,他一直都想听的,本在未知之时,都已经察觉到痛了,如今却觉得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