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臣
作者:小白兔兔兔 | 分类:古言 | 字数:3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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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无处可逃
“扑哧!”他笑得有些狂妄,“你还是太低估我了。”
语一罢,他便将他紧紧搂住,又是咬耳,又是亲吻,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得任由他欺负。
“你说你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
她知道,这其中关窍在于他认与不认之间,他若不认,她亦是无法,屡屡为不服气而报复,最后都会报至自身,而他永远都是赢的那一方。
从前,她只作不甘,如今,她看明白了他所要的,便释然了。
“不知为何,我觉得冷。”她还特意的抖了抖身子。
如此,他便松懈下来了,也没去拦住要起身的她,只跟随她由满是烟气的汤泉上起来,后来又往她那处看去,半闪躲半特意的盯着她将那件湿漉漉的衣裙脱下,转而换上件薄如蝉翼的亵衣,外间再套上一件厚实的杏黄色云纹褙子。
其实还要添上件中衣和襦裙的,但此时……就不必那么讲究了。
她知道有双眼睛在偷看,但并没去说什么,只是生出些许的不自然来,后来又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那双沾满水珠的手不知从哪冒出来将她抱住,“我们去床上,可好?”
他的语气极尽温柔,却是让她生出惧意,便禁不住的想逃。
他见此,便抱得更紧了,“你要逃到哪去?”
他有心要将她束缚,她自是无处可逃。只能由着他将自己横抱起来,一步一步的抱到,不远处的内室里。
他未更换衣饰,身上所着仍是在汤泉上的那身浅白色中衣,因而每走一步就会有水滴入地上,伴着滴滴答答的声响,越发的显得这水滴得是如此的杂乱无序,乱人心脾。
她亦感受到了底下透出的寒意,直沁入骨。
所幸很快就走到了。他将他往床上一扔,再转回去更换衣饰,但却不忘将那门关上。
她原以为是防止寒风渗入,直到听到咔哒一声,是门被锁上了。
这算是将她困住了。
她深深的感到了无助。
便是茫然的往屋内一看,南边的窗已紧锁住,北边门也都关上了。这也使得室内温暖至极,还有在与屋顶通气口相对应的位置上燃着的炉火,未见烟气袅袅,却闻得沁人鼻息的鹅梨香。
未几,他已换完衣饰,折返回内室。此时他的头等大事是将两处的门锁上,后才转到床前来。
看见他来,她赶紧将身旁的被子往身上拢了拢,不知是为冷,还是惧怕。
他见此,不由得在嘴角扯出了个笑来。
看来是很喜欢她的示弱了。
他要彰显身为男人的征服欲,她自不会跟他硬刚,虽知她是赢不了的。
他缓缓的走过来,抚摸着她的脸,“眼下先顾着我,回头再一一给你补偿,可好?”
她轻轻的点头,“好。”声音极其柔懦。
但片刻后,她又后悔了,“可这是在白天。”
“有关系吗?”
有吗?
没有吗?
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头就扎进了被窝里。
却在重要关头上走了下床。
她着实不懂他这是为何,可又惧冷,不愿起身,也困倦,不愿多说话。
他只交代了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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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的天气算不得很好,冬寒如常,但依旧阻挡不了某些人想要出外出散步的心。
此时的萧滢已放缓的脚步,只等着身后的邹允平跟上来。而原跟在萧滢身后的采星也默默走到了最后。
“从不吃四姑娘的琴是弹得这样好。”邹允平在匆忙中寻找这样一个话题。
“邹公子谬赞。”
邹允平讪讪的笑了下,“不知可否再听姑娘弹奏一曲?”
萧滢思虑片刻,“好啊。”便寻了侍女来问适才的琴一般是放在何处。
谁料那侍女也不知,只转身去问不远处的管事婆子,后才回来给两人指路。
别院不算作大,可以不小,两人经过好一番搜寻,才在院角落上那一排屋子里找到了那略有封旧的琴。
此处也算打扫的干净,但就是未供地龙,也未有炭火,不免让人生出些寒意来,萧滢便是让采星回去取两个汤婆子。
采星虽有迟疑,但为自家姑娘吩咐,不容推辞,便去了。
萧滢随意弹了两个音,便将手缩了回手,以拇指搓了搓已变得冰凉的指尖,后又抬头看了眼正四处乱逛的邹允平,“那门透过来的风好冷。”
“可也不能关上啊,不是?”邹允平走了回来,看了萧滢一眼,“不然就更瓜田李下了。”
她噗嗤的笑了,不为别的,就为那句“瓜田李下”,仿佛从他口中说出来,是那样搞笑的一件事,而他却不以为然,“这要不然,四姑娘可就真要嫁给我了。”
她再一笑,“那这样说来,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嫁定你了。”
“我当时就说过,若有传出去的,我必负责,且你要我负责,我也负责。”
萧滢轻摇头,“从前你是甘心的,但后来就未必了。”
“我现在也是甘心的。”
萧滢还欲说话,却见采星搂着两个汤婆子进来,便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等手暖和了,就弹首《梅花三弄》来。
曲终,邹允平很捧场的鼓掌,采星也跟着赞了几句。萧滢的脸上也因此带了笑意,她抬头望着邹允平,“你说你以后想做什么?”
邹允平想也没想就摇头了,“不知道。”
“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邹允平仍旧是摇头,“武,我不成,文,也不成,哪里还有什么想法!就得过且过算了。”
萧滢一时无话。邹允平却叹了口气,“我有时也想不通,为何敢对你说这个敢字?”
立在萧滢身旁的采星不由的在心里绯腹了几句:凭你是无赖!
萧滢缓缓说着心里的想法:“这几日我想了许久,觉得你可上书院读几年书,后谋个荫恩,做个小官,如你不愿做官,便外出云游,五湖四海,着书写志,也不失是一件美事。”
听着很美好,可邹允平总觉得他触摸不到,但又不愿意打破萧滢的幻想,便道,“我听你的。”
“至于侍奉公婆、妯娌和睦的,我可就做不到了。也……不想去做。”
最让萧滢笃定邹允平的一点,大概就是他在邹家的特殊地位了。继母不善,父亲不慈,近来又添与弟弟不睦,而他本人,自然改变不了现状,也不想改变。
至于他未来的妻子,虽没有道理跟着丈夫一同胡闹,但也不能卡在中间当夹板,最好的办法就是走出帝都。这也是她最想要的生活,无论是四处云游,还是陪在他身侧看他读书或是做官。
邹允平似乎想明白了萧滢所要的是什么,便作以轻松的摆了摆手,“不必啦!那个家也不需要我去做孝子,做听话孩儿。”
他眼里忽的就闪过父亲的影子,就那一瞬,他想捕抓,却怎样都抓不住。
父亲于他,有生养教育之恩,也从未真正放弃过他,每每在他惹祸时,拼命保下他的世子之位,他并非不知恩,只是一直记挂着那件事:父亲曾两度放弃他那双生哥哥的性命。
他爱也不能爱全,恨不能恨全。只得这般磋磨自己,做一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子。
邹允平转过身去,望向门外那层灰白的天色,“我常恨自己无能,既霸着嫡长之名,又不履责,更安于享乐,皆因我那双生哥哥之死而心生怨恨,如今我决定要娶你,我便不能再去怨恨,只得重拾我这二十年来所荒废的时光。”
恍然间,萧滢明白了他的抉择,他说娶的那一刻,不仅是为她,也为能放下一直背负的怨恨,放下过往的不堪,重新替他和哥哥而活。
那看来,各取所需的婚姻是不会太糟糕的。
接下来,就看家里是否点头了。就算是他们私定终身又如何,终究,他是离经叛道的,她是只想当闲云野鹤的,两个不在乎生前身后名的人,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各自的父母哥哥,可当在乎的人和事都成为泡影的时候,那就什么都不用在乎了。
萧滢轻呼了口气,“如此,我也有话可回我父母了。你放心,他们必定会同意你我的婚事的。”
不知为何,邹允平想起萧澜来,他不由有些惧怕,“你三哥……”
萧澜怕是头一个说不同意的吧。
萧滢却不以为然,“他也就欺负你毫无还手之力而已,我二哥哥可把他治得死死的,你不必怕他。”
饶是此,邹允平也不能安心。
“大概等西境战事停了,我阿爹就会回京,到时你便可去见一见了。”
邹允平猝不及防:“啊?”
“不过你也别怕,阿爹他不凶的,可怕的是阿娘和大伯。”一说完,萧滢就笑了起来,看得邹允平一慌一慌的。
萧滢见此,就笑得更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