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臣
作者:小白兔兔兔 | 分类:古言 | 字数:3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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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命运的纠缠
宛妍没有闲心去问萧滢为何敢这样保证,只是在叹气:“若真是从你们这泄露出去就好了,不然……真是一语成谶了。”
萧滢如何不懂这其中之意,便也跟着叹了口气:“如此看来,萧氏能有今日,永安侯功不可没啊。怕且萧氏要被他拖累死了。”
“哪有那么简单!”宛妍一声冷哼,“那老狐狸借孙女的死送这簪子给我,不就是要来警告我不能多管闲事?他不对付我,不对付萧氏,那还能对付谁?可惜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可四皇子那儿……”
“我首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萧氏,阿滢你也是。”
萧滢哽塞无话,与邹允平对了一眼后,愈发觉得无奈。
“永安侯以退为进,必有后招,我们做到此步已经足够,不能再去招惹了,还有苏凛,那老油条是真的在退让,故不管苏七郎之后如何,你们都不要再去管了。我话到此,余下的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
这是不是意味着一直躲在窗下偷听的某人该走了?但很不好彩,那人刚要抽身离去,就与宛妍撞个正着。
宛妍轻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世珹作模作样的咳了两声,“赏雪。”
宛妍摆明了是不信,但也没有明说,只是往外走了几步:“好啊,那我也赏。”
世珹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我当是以为又有何要事不让我知晓,没想到是我不便在场。”
“你知道就好。”
看她轻轻的用手拨去覆在千秋上的积雪,他也跟着帮忙,“你们姐妹啊,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胡闹。”
世珹十分谨慎的挑了胡闹这一词,但仍是很不放心的转头看着她。
只见她浅浅一笑:“我胡闹便胡闹了,但阿滢不是。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你也曾赠我簪子以表情思,那难道这会是阿滢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吗?”
“如果是那个玄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对你家表妹来说,似乎太伤情了。”
当然,若是女方胡搅蛮缠的话,那就是女方不懂事了,更有后来拿着为家族好的名义将人逼死,那可真是让人觉得……很没有道德。
宛妍一转眼,就看到萧滢和邹允平一前一后的走出来,虽未同行,但所往的方向却是空前的一致。她不禁叹道:“这丫头就是好哄骗,只要有个品相好的人走到她身边,就会一次又一次的陷进去,不过这一次,她算是长进了。”
世珹循着宛妍的目光看过去,只需一瞬就明白了她话里的长进是为何意,便道:“邹允平吗?也不见得他们两人能好。”
“怎么说?”
“若我是邹允平,定然扭头就跑。”
这说得就很……实话,宛妍差点无话可驳了,所幸还是想到了理由:“可是,他救了阿滢,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世珹很是不能理解,“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不是这个理,是命运让他们纠缠在一起,想逃也逃不开了,就像我和你那样。”
他真没觉得有何不同,“那也差不多呀!不过我算是明白了,早些年我救过贺家的二少夫人一回,这方使得她对我难以忘怀。”
她愣愣的笑着,“我道是说她怎么就这般放不下,原来是此,你真是真是……”
多此一举。
眼看着她一个甩袖就走了,他只有一声叹气:“我要是早知道,就死活都不去帮这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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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公主殿下走后,屋内就剩下了尴尬。
最先打破尴尬的是邹允平:“我们有这么明显吗?”
“有吧。”萧滢顿了顿,“额……我可以默认是你主动来寻我吗?”
邹允平最终是点头了。
萧滢道好,“那去外头说吧,这儿不方便。”
两人便是如先前那般,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幽兰茶馆。
这回倒是很悠然的让茶馆的伙计上了茶以及点心。等都搞妥当了,邹允平方开口,“可以跟我细说下那位玄云师傅吗?”
“你真的想好了?我这一答,你就永远都甩不掉我了。”
邹允平把双手往前一摊,“无所谓了。”
萧滢悠悠的饮了口茶,随后就开始了绵长的述说:“我和朱潜宜从小就相识了,小到我自己都记不得是在几岁的时候遇到的他,那时他还没出家,我也没长大,只拿他当哥哥,他自然也当我是妹妹。有时我会拉上家中兄弟姊妹去寻他玩,也会偷偷的带上随先皇后来天恩寺礼佛的表姐去他家,如此一来,就都熟络起来了,即便后来他选择剃度出家,我也照样找他玩,照样在他院里埋酒吃肉。”
邹允平趁着萧滢饮茶的空档,插话道:“青梅竹马,倒很不错嘛。就可惜是出家了。”
萧滢听则,不禁冷笑了下,后才将情绪调回了刚刚的平静,“不过,在几年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我在他屋里发现有我大哥写的信笺,才知道他们之间是很熟络的,可我一直都不知道。更有一次,我跟着表姐在天恩寺的附近玩时,无意中看到先皇后在与一位待发修行的尼姑长谈,而那尼姑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
邹允平猜测着,“那他的身份岂非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萧滢点了头,“通过先皇后和他母亲的谈话,我们才知道他的亲生母亲其实早就随他父亲而去了,眼前这个养育他成人的不过是他母亲的侍女,而他的父亲是……哲思太子。”
那岂非是遗腹子?!
邹允平这下总算明白公主殿下那句“以仇敌之子杀自己儿子”的意思了。
“自从得知此消息,表姐就再没去天恩寺了,我也很少去了,直到在我十四岁的那一年,他托人送了我一支莲花簪,说是要还俗娶我。呵呵呵,我当时也是傻,不仅是相信了他的鬼话,还一头的扎了进去,说着非他不嫁的话,更是不认父亲匆忙给我定下的陆家郎。”
邹允平似乎能预见结局了,但还是忍不住的问:“后来呢?”
“后来?”萧滢缓缓的来回晃动着茶杯,“婚姻之事当听从父母安排,我再不愿也得听,但还是不肯将那支莲花簪还回去。直到大哥被下狱,我才知他们……反正就是他们做的事被圣上知道了。”
按时间前后推测,那应该是发生在先皇后离世之后和东宫被废之前,但具体是何事,还真没有多少人能知晓,这令邹允平有些好奇了,但又不敢多问,怕又是什么杀头的罪过。
“其实,萧氏的祸端是他给惹来的,而不仅仅是将所知的一切告与圣上,所以当我去寻他时,他就知道我知道所有的事了,便与我讲起后悔来,后悔当初的背信弃义,更是后悔把我给招惹了,所以才会这样心甘情愿的赴死。”
邹允平微微举着手,“我插个话,若是那个朱……他既然是跟着你哥哥以及废太子一起谋事,那最终东窗事发,好像也怪不了谁,你们这般责怪……”
“圣上早就知那个人是哲思太子的遗腹子,是先皇后念及故去的哲思太子妃,才出面保的他,他不应当……算了,再解释也都是推脱之词,我就是杀人凶手,没什么可辩驳的。”
萧滢前头说得有多愤慨,后面就有多落寞。
对于突如其来的冷场,邹允平颇觉得头疼,他也不想这样的,但内心的偏见还是难以消除,不说又舒服。
他们之间,过命的交情有了,情意却没有多少。
“你刚说他不应当什么?”
萧滢兴致阑珊,不欲再讲,邹允平唯有将话题一转,“照这么说,他好像大上了你许多噢!”
萧滢终于嗯了声,“一轮。”
那还真是很好很棒,一个二十六七的青年僧人喜欢上了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额……好像苏柏蓝也是那般的年纪。
救命!邹允平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他木然的点了点头,而后再问:“那陆家郎呢?是不是很不合你的心意?”
“也算合。陆博衍他人长得不错,也贴心,就是太没有主见了,他父母一说要退婚,他便一个不字都没有说,事后才与我讲他后悔了,呵,你说可笑不可笑?”
可笑,可笑……
这似乎她的见一个爱一个也不是那么的朝三暮四。
她就是不好彩,遇见的都是烂到极致的桃花,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哪里会辨别那些说喜欢她的人是好的坏的,只有深刻体会过了,才能幡然醒悟。
邹允平就是这样给内心的自己解释道,他接着点头,“那我呢?”
“你?很好啊!即便我们没有那样的山盟海誓,那也可以去带回去气那该死的陆博衍,还有你弟弟。”
邹允平尴尬的笑了两笑,“那不错不错。”
萧滢没觉得有多好笑,反而看出来他的勉强来,便道:“怎么,你觉得是上当了?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又谈得上是什么计什么谋。”
邹允平连连点头,“倘若那夜跟着你的不是我,而是允年,你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