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摆着两个煤炉子，一个烤玉米红薯板栗花生，另一个煮水果茶，陆西橙把大门露出一条缝，方便大灰几个出去解决生理问题，也防止屋里二氧化碳过浓。

吃着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十点，两个崽崽说要陪着爸爸妈妈守岁，这会儿眼睛不听使唤地合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困得不行了，他们平时八点就睡的。

陆西橙把小白兔和大灰狼玩偶给他们抱着，小家伙闻着熟悉的味道，很快就睡着了。

摸摸他们的小脸蛋：“刚生出来时还没你半个手臂长呢，一转眼他们就长这么大了。”

霍竞川笑，他夹出烤红薯，剥掉外面的皮，橙红色的红薯肉软糯流油，冒着热气，他吹了吹，送到她唇边：“是妈妈养得好。”

陆西橙孕期有意控制饮食，两个崽崽出生五斤多，小猪崽似的，但陆西橙奶水够，家里还有奶粉，两个小家伙吨吨吨地喝，一个月就长成了煤气罐罐，两腮边的肉肉“duangduang”的。

作为父亲，他亲手给孩子们换尿布，晚上爬起来泡奶粉喂奶拍奶嗝，第一次发出无意识的音节，第一次翻身，第一次坐起……他都记在心里。

他扶着他们小小软软的身子蹒跚学步，听着他们喊出爸爸妈妈，会淘气揪煤球的毛，他们每成长一些，霍竞川都能意识到，父亲这个角色赋予他的沉甸甸的责任。

陆西橙咬了一口红薯，甜丝丝的，依偎进他怀里：“你在想什么？”

霍竞川揽住她的肩，手指在她脸颊轻触，白嫩的肌肤上便出现一个黑黑的指印，陆西橙毫无所觉，一双含着江南烟雨的桃花眼眯起，像只慵懒的猫儿。

“在想我的父母。”霍竞川忍不住又碰了几下，说道，“我能理解他们十几年没有再生育第二个孩子。”

若是他小时候没有被弄丢，他应该也会跟小灰小狼一样，即使物质条件不会这么好，但他会被爱着长大吧！

若是……他也有了相同的遭遇，或许他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妻子辛苦生下来的，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霍竞川微微闭眼，他无法想象那种可能性，他哪怕拼尽全力，也会好守护自己的家人。

陆西橙攀住他的胳膊往上挪，亲他的眼睛：“霍竞川，爸爸会没事的，我陪你一起等他们平安归来，如果他回来京城，就请他来家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霍竞川睁开双眸，看着小姑娘小花猫似的脸，心里有暖流在阵阵流淌：“好。”

陆西橙笑眯眯，翘起的唇珠上沾了红薯丝，霍竞川凑过去亲掉：“困不困，要不要睡会儿？”

“不要，说好了一起守岁的嘛！”陆西橙上辈子虽然是个崇尚新事物的年轻人，但她跟着老人长大，老人对于这种旧习俗很重视，她每年也会陪着老人们守岁。

来到这里，霍竞川以前别说守岁，他连个年都不过，单身汉的日子过得要有多糙就有多糙，但现在不一样啦，生活不仅要柴米油盐，也要有仪式感，让生活是生活，而不只是生存。

不过这会儿没有什么娱乐项目，陆西橙想了想：“我们来拼图吧！”

霍竞川没玩过拼图，从字面意识不难理解，陆西橙有很多副拼图，有一阵子身边的人都在玩，她也想试试，她又不缺钱，就买了好多好多，可她来不及玩就穿越了。

她挑选了盒中等大小的出来，有一千片，霍竞川拿起一片，紫色的：“这是什么？”

“城堡。”陆西橙把图块哗啦啦全倒地上，自己也席地而坐，右手边，两个崽崽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左边，大灰也睡了，煤球和两只小奶狗埋在它肚子上。

霍竞川去卧室拿来羊毛地毯，抱起陆西橙放上去：“地板硬，坐毯子上。”他盘腿坐到她身边。

看她兴致勃勃摆弄：“妹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陆西橙正在研究原图呢，头也没抬：“什么呀，没忘啊！”

霍竞川抿唇，手握成拳，捏爆一颗山核桃，核桃肉挑出来：“妹妹，吃！”

妹妹太健忘了，补补脑。

“谢谢霍哥哥。”陆西橙就着他的手吃，“我要喝水。”

霍竞川又喂她喝冰糖雪梨水：“你喜欢城堡？”

陆西橙终于抬头：“没有，我不喜欢，城堡太大了，住着好吓人。”她说喜欢，这男人以后说不定要买一座城堡来。

霍竞川轻笑，搂住她的腰：“怎么拼，你教我。”

陆西橙给他看图：“就是把这些碎片拼成这样完整的图案。”

“有规律吗？”这么多，颜色都相似，没有规律岂不是要拼很久，那他大年夜的福利怎么办？

“没有吧，听说像我们这种新手刚开始拼，估计要拼一星期。”陆西橙一脸认真的表情，“我们要加油啊，争取三天拼出来。”

霍竞川手上动作一顿，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撸起袖子：“我动手，你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