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两个孩子起床，发现大灰躺在客厅门口，开心的不得了，幼儿园也不要去了，就想在家和大灰玩。

霍竞川直接把他们抱上自行车：“上学必须去。”这是习惯养成问题，今天想玩不肯去，明天太冷不肯去，他不会纵容。

陆西橙托着两只小奶狗放到大灰肚子上：“来，这是你们师祖噢，是不是超级暖和！”

小奶狗太小了，还不知恐惧为何物，在大灰肚子上挪动来挪动去，大灰盯着这俩它一口就能吞下去的小东西，朝霍竞川亮了亮锋利的爪牙，又一脚蹬开贴着它的煤球。

这是让它来带娃的？

……

元旦一过，就到了各大高校的考试周，霍竞川和陆西橙平时学习努力，但京大又有谁是不努力的，他俩还分出几分精力去做生意，考试周就更要认真对待，家里书房的灯每天晚上亮到十一点。

蒋素娟回去了，带着一麻袋假领子和各种特产吃食，还有陆西橙准备送给家人的礼物。陆西橙本来想今年回沪市过年，她妈妈说四合院第一年入住，让他们留在京城过年。

自家的房子虽然不小，但这段时间住着宽敞的四合院，再让女儿一家四口回去挤家属楼，恐怕住不习惯，蒋素娟决定尽快找房子，就公婆家那种小洋房，带花园的独栋，如果可以，自家也买一套。

蒋素娟还打算去江浙两地跑跑，给假领子拓宽市场，老沪市人大多数都是从这两个地方迁移过来的，陆家认识的人不少老家在浙省和苏省，她能找到门路。

京城这边主要是沈叶棠在管，小雪协助，制衣厂的规模很小，规章制度白纸黑字写着，工资每个月准时发，吃得也好，工人们都很珍惜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基本没有闹事的，这也跟公社书记选的都是老实勤快的人有关。

临近年关，霍奶奶又去军区看望霍爷爷，沈叶棠干脆就住在四合院里。

夫妻俩放学回家，大灰和煤球在院子里打来打去，小灰小狼抱着已经会走路的小奶狗在走廊上玩，沈叶棠在厨房。

“你们回来啦，晚上吃锅子吧，我去东来顺买了些羊肉回来，还有橙橙你冻在外头的冻豆腐和丸子，我再切一些白菜菌子。”

“好啊。”陆西橙走过去，食材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煤炉子上小火煨着红豆粥。

“这红豆粥你们晚上学习饿了再吃，竞川不爱吃甜的，橙橙你多喝点。”沈叶棠觉得陆西橙吃太少，总额外给她弄其他吃食，至于儿子，饭点吃那么多，不容易饿。

“嗯，谢谢妈。”陆西橙帮着装盘，“妈，最近雪大，您就别去厂里了，四个柜台的货够卖到过年了。”他们又谈了两家商场，现在京城一共有四个柜台卖假领子。

“没事，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有小张和小李陪着呢！”小张和小李就是霍诚濂找来的两个退伍兵，之前在部队时，沈叶棠还认识这俩小伙子，当然，现在都三十多了。

“那您出门小心点，要穿防滑的鞋子，慢慢走。”陆西橙还是叮嘱道，京城的雪不如东北大，冷不丁摔了可疼了。

“知道啦。”沈叶棠笑容和蔼，有女儿真是贴心。

吃过晚饭，沈叶棠坐在客厅里织毛衣，没有马上回房，夫妻俩给崽崽们洗澡。

霍竞川抱着洗完的小灰出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坐到沙发上，小灰捧起棉垫子上的小球坐到沈叶棠身边：“奶奶，是给爷爷织的吗？”

“小灰真聪明，就是给爷爷织的。”

小灰笑，妈妈也喜欢给爸爸织毛衣。

沈叶棠抬头，看向霍竞川，欲言又止。

陆西橙也出来了，把小狼给他：“给你儿子穿袜子吧，跟个泥鳅一样扭来扭去。”小灰被爸爸洗澡乖乖的，小狼被爸爸洗澡像杀猪。

霍竞川在小狼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又不乖。”

小狼挣扎：“不要穿袜子，我要跟小煤玩儿！”

兄弟俩，陆西橙给他们分配任务，小球让小灰照顾，小煤让小狼照顾，看谁的小奶狗养得好，其实就是让他们陪玩，平时喂奶还是他们大人来。

霍竞川给小狼穿好袜子，就随便他在地上爬，陆西橙也凑到沈叶棠旁边，看她织毛衣。

“妈，粤省冬天不冷吧，您织的高领？”

“嗯，今年没机会穿了，给他明年穿。”

陆西橙突然想到什么，笑容收敛：“妈，您什么时候回粤省，我们去送您。”沈叶棠过年一般都在粤省和丈夫一起过，说起来，霍家四个儿子，过年都凑不齐一桌，这就是军人家庭。

沈叶棠再次抬头，霍竞川浅浅一笑：“妈，您是不是有事要说？”

沈叶棠眼眶瞬间热了，这是儿子第一次叫她妈。

不，他小时候也是叫过的，叫她妈妈，可是他们弄丢了他，也好像失去了父母的身份。

陆西橙细心地注意到霍竞川微微泛红的耳廓，其实他也是有点小别扭的，这和叫蒋素娟妈不同，那是他的岳母，把女儿嫁给他，他的感激和尊敬发自内心。

可沈叶棠却是他分别了二十年的亲生母亲，这声妈能叫出来，既生疏又带着释然和宽容理解。

陆西橙朝他微微点头表示鼓励，她的男人不是那种钻牛角尖出不来的人，不是纠结于过去的人，他有豁达的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