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小白兔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可恶的大灰狼吃干抹净，吃了一遍又一遍，吃到最后，小白兔手脚发软，一条笔直纤细的长腿无力地垂在炕沿，粉白圆润的脚趾都在颤抖，被麦色大手捞回去藏起来。

……

第二天，霍竞川睁开眼睛，小姑娘还埋在他怀里沉睡，他爱怜地把她额前的头发拨开，低头亲了亲，蹑手蹑脚下床。

小灰小狼也早就醒了，乖乖坐在床上玩着魔方，见爸爸醒来，不约而同地竖起手指放到嘴巴前：“嘘！”

妈妈又很累，妈妈好多个早上都很累，爸爸说，妈妈晚上要起来好几次给他们盖被子，妈妈真辛苦。

霍竞川领着两个孩子出了卧室，倒了温水让他们自己洗漱干净，他熬了点粥：“爸爸出去买早饭，如果妈妈醒来要怎么做？”

“要让妈妈等爸爸回来再下床。”小狼说道，妈妈爱漂亮，有时候偷偷少穿衣服，爸爸要检查。

“真棒，”霍竞川亲亲小狼，看向小灰，“还有呢？”

小灰想了想：“要陪着妈妈，这里是新家，妈妈会害怕。”

“小灰很聪明，”霍竞川也亲亲小灰，让煤球看家，关上院门出去了。

等他一走，小灰小狼就跑回卧室，爬上床，依偎在妈妈身边，开始一二三四轻轻数数。

一只小兔子，两只小灰狼，三只小兔子，四只小灰狼……唉，妈妈好能睡啊！

院子在胡同里，霍竞川是跑着出去的，他当然不是给那么小的孩子布置任务，只是担心他们乱玩受伤。

这时候买早点不像后世，商家还准备塑料袋给装着，都是自己带东西来，霍竞川拿了两个大饭盒和一个搪瓷缸子，那么大高个的一个年轻男人排在一群婶子大妈中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霍竞川却神态自若，还有闲心观察周围的环境。

清晨七点钟，路上是骑着自行车匆匆忙忙去上班的人，商铺除了国营饭店，都还没开门，一些商铺没有招牌，霍竞川估计是闲置的，有招牌的都写着国营的字样，私人还不能开店。

心里有了数，霍竞川再看行人的穿着，橙橙之前做了很多头饰和假领子，她说还没到开卖的时候，一个是没有自己的店铺，她不想随便摆个地摊卖，还有一个是他们来了京城。

她原本是想去沪市的，相比京城，沪市人更愿意在穿上花钱，受近现代海派文化的影响，后来，沪市人常常和一个词联系在一起—小资。

京城在这方面更加随意些，霍竞川前几年去沪市，人们尽管不富裕，里面的毛衣已经拆了织织了又拆，袖口都磨破了，外面却要穿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体面很重要。

而京城，霍竞川看到个戴眼镜像是知识分子的男人，咬一口大饼，喝一口搪瓷杯里的豆浆，棉袄腋下破了，露出了白色的棉花，棉花是新续的，还能佩戴眼镜，显然不会很缺钱，但穿着却不讲究，头上戴着的帽子还脱了线。

霍竞川暗暗点头，但京城人很舍得吃，大肉包一买就是四五个，豆浆一打一大碗，所以，他可以帮妹妹做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