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宙斯大吼一声。

狂风卷过，席卷房间内所有物品。

肆妄突然消失，宙斯愣在原地。

“你在干嘛？肆妄，肆妄！”他惊恐地大喊，却始终没有人回答，他慌乱地冲出宫殿，四处搜寻肆妄，可惜根本找不到对方的踪迹。他的心脏砰砰跳，惶恐不安的情绪笼罩着他。

“宙斯，宙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宙斯耳朵，他转过头，一袭白衣的天尊出现在他面前。

“天尊，您去哪儿了？”宙斯急切询问。

“宙斯，我要走了。”灵宝天尊说：“你一定要努力。”

“天尊，我不懂，我不想做神王，我想和您一起逃亡，求求您，不要把我扔下。”宙斯哀求。

“宙斯，你听我说。”灵宝天尊伸出右手，按在宙斯的额头：“你不能这么做。”

金光亮起，一个奇怪的东西浮现在两人中间。它像是一团云，表面散发着七彩霞光，仿佛蕴含着某种玄妙的力量，令宙斯感觉到自己体内有种莫名的兴奋，他忍不住靠近那奇特的东西。

“不，不要！不要！！”

宙斯痛苦地大叫，他抱住自己的脑袋。

那云团缓缓缩小，最后凝结成一粒细小的金珠。

“宙斯，你要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人类的神王，肩负着保护全人类的责任，所以你不能退缩。”灵宝天尊微笑着说，“这颗命运之种送给你，祝你早日成为神王，我在另一个世界等你，等你登顶至高的权位，再度回归。”

宙斯颤抖地握着手掌心的金色珠子，眼泪滚落，但是他并没有哭泣，只是点头：“我一定会尽快变强。”

灵宝天尊笑容慈祥：“好，我期待你的胜利。”

他挥挥袖袍，消失不见。

宙斯跪倒在地，仰首朝天：“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他擦掉眼角的泪水，捡起地上的战斧。

他将战斧扛在自己背后，大步跨出门外，骑上自己的骏马。

他纵马奔腾，在大雪中扬长而去。

冥府中的恶鬼纷纷避让，谁也不敢挡在他前方。

他一路疾驰，很快就离开阿波菲斯城，向着远方的大陆跑去。他心里很清楚，阿波菲斯城被摧毁，这里将不复存在。即使是他，也不能阻止阿瑞斯的疯狂报复，唯一的办法是离开阿瑞斯的国家，逃出地狱。

“阿瑞斯……”他喃喃念叨着：“我绝不饶恕你！”

阿波菲斯的废墟附近有许多尸骨，但大都残缺不全，显然是遭受了巨大的攻击，有的尸骨被撕裂，有的则是被砸碎，整个大地满目疮痍。

宙斯在废墟中找到肆妄，她静坐在废墟上。

“你去了哪儿？”宙斯问。

“我去找太阳神了。”肆妄说，“他们正在逼迫他继位，而我要阻拦他们。”

“你打算用什么理由？”

“这是秘密。”肆妄露出诡异的笑容：“你知道了会害怕的。”

宙斯沉默了一阵，忽然低沉地咆哮一声，猛烈捶打胸膛：“我怎么能忘记我的父亲？是我错了！”

肆妄微笑起来，宙斯终于恢复理智。

“如果没有你，我或许已经死在太阳神手里。”宙斯郑重地说，“肆妄，多亏有你。”

“不必客气。”肆妄笑吟吟地拍拍宙斯的脸颊：“我们是同盟者，互相帮助是应当的。”

宙斯沉默着，他心里有许多疑惑。

“你到底是谁？”

“你不认识我吗？”肆妄诧异，“你难道忘了我？”

“……不，我没有。”宙斯摇头，迟疑了片刻才说：“我只是……”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肆妄轻声道：“我是肆妄，你的朋友。”

“朋友……”宙斯低头：“我有些糊涂，你说的朋友……是指什么意思？”

“朋友啊……”肆妄叹息一声，“这个世界太过危险，稍微一个疏忽，就会粉身碎骨。”

“你的意思是……”宙斯抬起头，茫然地注视着肆妄：“我们会分开吗？”

“你不要担心。”肆妄说，“你不会离开我的，永远不会。我们是同盟者，我会帮你解决一切烦恼。”

“真的？”宙斯忐忑地问：“我真的不用离开你？”

“不用。”肆妄说：“因为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宙斯松了口气。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肆妄凑近宙斯，低声说：“你的兄弟阿波罗正准备杀死你，他带着一批军队从南极洲偷渡到北欧，想要夺取太阳之石和太阳舟，但是我已经把他们赶回去了。”

宙斯瞪大眼睛：“这……”

“所以呢？”肆妄眨了眨眼睛：“你现在要不要考虑投降？”

“……”宙斯无语地看着肆妄。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肆妄摆摆手：“我只是想要试验一下，你的承受力有没有达标，结果还不错，挺抗揍的。”

宙斯沉默片刻：“你的意思是……我不需要逃跑？”

“对啊，你又不是傻瓜，怎么会蠢到自投罗网。”肆妄摊手：“虽然说你不会输，但你总是要防着他们，万一你输了怎么办？毕竟阿波罗是太阳神啊。”

第112章 绝对不会再让历史像上次那样重演

宙斯皱眉：“可是……”

“别可是了，你现在应该去拯救你的臣民，而不是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肆妄说：“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是神圣凯尔萨斯的妻子。”

“是的，你是他的妻子。”宙斯低声说。

“我是阿瑞斯的妻子。”肆妄提醒他，“你也是阿波罗的哥哥，我不想看着你和自己的兄弟反目，我们合作吧，帮助我统治阿瑞斯，然后再干掉阿波罗。你想要的荣华富贵都唾手可得。”

宙斯愣了一会儿：“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知道怎么做就去学，阿波罗比你聪明多了。”肆妄微笑着说：“不管怎么说，阿波罗都是你的哥哥，你的母亲是他的姐姐，他是我的丈夫。”

“我不是你的丈夫。”宙斯说，“你应该称呼他为‘陛下’。”

“我们的婚姻关系是双方父辈订下的。”肆妄纠正，“他曾说过，等你娶到我的那一天，他愿意放弃阿波罗的身份，从此和我逍遥自在，永享幸福。所以，你应该唤他一声‘陛下’，而非‘殿下’。”

宙斯咬牙：“不。”

“为什么？”肆妄奇怪地说：“他对你很好，你为什么……”

“因为他骗了我，他欺骗了我。”宙斯低声说，“如果不是他欺瞒了我，我早已成功。我本不必牺牲这条生命，是他逼我走到这一步，是他杀死了我的母亲！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所以呢？”肆妄问，“你要报仇？你不觉得太晚了？阿波罗早就掌控了一切，他拥有众神的支持。你想赢？恐怕太困难了。”

“我要活着。”宙斯坚定道：“哪怕苟且偷生！我要活着，我不能死！”

“好吧。”肆妄说，“你想要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帮助你。但是我不能保证能够成功，毕竟……”

“你已经完美地实现了你的愿望。”肆妄说，“我想你也不想再失败，不如这样，你先去寻找太阳之石，至少要找到它，然后……”

肆妄停顿了一下，压低嗓音道：“毁掉它！只有毁掉了太阳之石，阿波罗的计划便会彻底失败，他将再也无法威胁到你。”

宙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会帮助你的。”肆妄安慰他：“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谢谢你。”宙斯感激道。

“你不用对我说谢谢。”肆妄轻描淡写地挥挥手：“我只是不喜欢阿波罗那种嚣张跋扈、毫无顾忌的性格罢了。”

两位神明的谈话告一段落。

宙斯走后不久，蚩尤也来见肆妄。

“你怎么不去休息一会儿？”肆妄看向蚩尤，微笑着说。

“睡眠并不能给我充沛的精力。”蚩尤说：“我刚才听见你和宙斯的谈话了，你打算帮助宙斯摧毁太阳？”

“嗯哼~”肆妄说：“你不想吗？阿波罗可是最讨厌你的人。”

“这个家伙根本不值得信赖。”蚩尤说，“他和你一样卑鄙。”

“那倒不一定哦。”肆妄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父亲是谁吧？”

蚩尤怔住。

“我的父亲，亚当。”肆妄说，“你应该清楚他当年有多厉害吧？如今他的孩子，阿波罗也许也和他一样厉害。”

“你想表达什么？”蚩尤皱眉道。

“我想说，即使宙斯不相信我，但他肯定会相信亚当的选择。”肆妄微笑道，“阿波罗不像他父亲那般优秀，也许他根本无法继任王位，可他却是亚当唯一的血脉，这是无可否认的事情。”

蚩尤皱着眉没吭声。

“你也许可以趁机除掉他。”肆妄说，“只要杀死他，那么他在阿瑞斯的麾下就再无依仗，届时你就可以取代他了，而且还不用损耗你太多的寿命，何乐而不为呢？”

蚩尤眯起眼睛，审视肆妄，似乎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这是个不错的注意，我会考虑的。”半晌，蚩尤点头道。

“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肆妄抬手敬酒。

两个神明喝下杯中的美酒，肆妄看向宙斯离去的背影：“宙斯，不会是个善茬。”

……

宙斯回到自己的宫殿之后，坐立难安。他原本只是抱着赌博的念头，想要搏一把，然而，现在肆妄给了他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让他亲手去杀死自己的儿子。

这个诱惑对于宙斯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他甚至没有办法拒绝。

这几乎是他仅存的理智在挣扎，他努力告诉自己：“他说的话，不可信。他是阿波罗的朋友，是阿波罗派过来帮忙的人，他只是想要利用你的贪婪。”

然而，理智仍然无法阻止他的冲动。

他在房间内焦躁踱步。

不远处，加百列和索尔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他。

“父亲。”索尔忍不住开口道，“您需要一个盟友，或者，我们可以和阿波罗联手……”

“别忘记了你妹妹。”奥丁说。

“阿波罗不会伤害她的！”索尔急忙道：“他只是想要借此掌握阿尔忒弥斯的心脏，而且他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你懂什么？”奥丁沉默了一会儿，叹息着摇摇头，转身离去。

“父亲！”

“闭嘴！”奥丁呵斥，“别跟着我！你也去找赫尔墨斯，让他劝服雅典娜，让她也加入阿波罗的阵营！”

“不行！雅典娜是我们的朋友！”索尔愤怒地说。

“那又如何！”宙斯咆哮着说，“她是阿波罗的人！我不能冒险！”

“她和阿波罗……”索尔喃喃道，突然恍悟，“她爱着阿波罗！阿波罗不能死！他是亚当的儿子，是我们共同的兄弟！我们应该救他！我要去找阿波罗。”

奥丁狠狠瞪着自己的儿子。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救阿波罗！”索尔固执地往前跑。

“站住！”奥丁气急攻心，猛地咳嗽起来，“你给我站住！我不准你去！”

然而，已经迟了，索尔飞奔进大厅，径直跑到阿波罗面前。

“阿波罗！”索尔高声喊：“我要带你去找亚当！我们一起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季煌愣愣地盯着索尔。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阿波罗反驳道，“父亲怎么可能让我去死？”

“你必须去！”索尔吼道，“我们去求亚当！”

阿波罗咬牙：“不可能！”

“如果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索尔说。

“你疯了吗！你去干嘛！”阿波罗愤怒道，“父亲不会允许你擅自出兵的！你会死在路上！”

“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就请听我的！”索尔说，“我要去救阿波罗！”

阿波罗咬牙切齿：“你这混蛋！”

索尔转过身去，拔腿便跑，阿波罗紧追不舍，两人一边争吵一边从众神居所的大门跑出去。然而，他们刚刚跑到城堡的台阶处，迎面就遇上了正要离开的海姆达尔等神祗，双方互相看了一眼，都停住了脚步。

“你们这是……”海姆达尔诧异道，“要做什么？”

“我想去找阿波罗，”索尔说，“我要和他商量一件事……”

“不许去。”阿波罗断然拒绝。

“为什么？”索尔质问道。

“因为那里很危险！”阿波罗坚持道，“父亲不会放我离开，如果你去，也不会活着回来！”

“你骗谁？”索尔冷哼，“我们一起逃出来不就行了？”

阿波罗脸色一变，厉声道：“索尔，你不能再这样了！”

索尔倔脾气犯了，“我偏要去！你不去我就去找别人！我不相信这座神域就只剩下我们这一批人了，总会有愿意和我们一起逃亡的，对吧？”

“那些家伙都比较胆小。”海姆达尔说，“而且，你要去哪里找他们？”

“那就继续等，等到我找到其他人！”

索尔说完便匆匆往外走。

“你要去找哪位？”奥丁终于按耐不住了，低声问道。

索尔顿住脚步。

他犹豫了许久，才开口：“是……阿瑞斯。”

“你确定？”奥丁眯起眼睛。

“嗯……”索尔说，“我觉得，阿波罗的话，并不全部是谎话，也有可信度……毕竟，他的话，我们都相信的……不是吗？”

奥丁陷入沉思。

索尔不由分说拉着他朝外走去。两个孩子离开后，海姆达尔叹息一声：“陛下，您真的不打算阻拦他们？”

“我们已经失败太多次了，我不敢赌。”

海姆达尔苦笑一下，“我们真的错了吗？”

奥丁摇摇头，“这不能怪我们，我们没得选择。但是，我会想办法改变命运，我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绝对不会再让历史像上次那样重演。”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