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姜白雪，白房间里的秦羽，也看了那个房间里的景象，脸色也深深地变了。

他也一下子安静下来，不再狂吼，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

“天呐……”

“这是李昊？”

“嘶……好残酷……”

节目现场，更是不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不少观众都不敢看了，一阵头皮发麻。

只见那个房间更加阴暗，里面同样摆放着一个椭圆形容器。

只是对比外面，这里的容器体积更大，碧绿色的细胞液灌满整个容器，隐约可以看见一道人影沉浮。

是个男人。

男人看起来陷入沉睡中，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管子。

不仅如此，他身体看起来很干瘦，只剩下皮包骨头，两道横跨整个身体的巨大伤痕，以纵横交错的形式烙印在胸膛上，看起来不像是战场上留下的，更像是手术伤。

而且男人的脑袋上还带着一个精密的仪器，仪器不停的闪烁着红蓝光芒，仿佛信号塔的灯光一般。

“那是指令塔。”

千羽道一站在门口静静道：“所有的战争兵器，都听他的指令行事，他就是最高位指令。”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呆了。

包括秦羽。

他静静站在透明的玻璃屏障处，手都在抖！

节目现场的观众们，更是屏住了呼吸，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

最震撼，最受打击的还是姜白雪。

她站在巨大容器面前，呆呆地看着李昊的身影，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眼神越来越空洞。

她颤颤巍巍伸出手，第一次触碰容器表面。

冷！！

她感到刺骨的寒冷！

容器很冷，可是更冷的，是她的心。

她的灵魂，仿佛冻结一般，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想伸出手，却触摸容器里的那个人，却被厚厚的容器屏障挡住。

仿佛海与天的距离，那么遥不可及。

相隔千里的擦肩，总有一天会碰见海面的弧线。

姜白雪身体狠狠摇晃着，最后，像被掏空全身的力气一般，她软软的倒在了容器面前，双手抱着容器，眼泪流了下来。

透过透明的玻璃，姜白雪看见了自己的脸。

是那么的清冷，不带半点情感。就连哭，也是面无表情的哭。

更别说笑了。

现在的姜白雪也是一样，这么久了，现场的观众基本没见过她笑过。

仿佛忘记怎么去笑一样。

时光回到得知李昊生死不明的那个晚上，她哭了很久，哭到昏厥。

也是在那一夜，她流干了一生所有的眼泪。

现在，她又哭了。

终于再次相见！

只是再见的方式，真的太残酷了些。

“啊……”

姜白雪哭倒在容器前，喉咙里不断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吼声。

她想大叫，更想大声哭出来。

可她看起来就跟缺氧一样，无法呼吸。

这时画面突然响起一股悲伤的歌词旋律。

当天空爱上海平面 彻夜无眠

它的眷恋 想要被成全

化作雨点 只为能见一面

那相隔千里的擦肩 总有一天

它能碰见 海面的弧线

坠落一瞬间 落入海之间

……

这首歌很应景。

但观众们都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向演播厅。

负责播放的工作人员讪讪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加BGM的，只是觉得这首歌很应景……”

画面继续。

姜白雪仿佛哀莫心死一般，趴在容器面前保持不动已经持续了好久。

千羽道一也在门口站了很久，全程没有出声打扰，他与姜白雪共同品尝着此刻的悲伤。

只不过，一个撕心裂肺，一个却很享受。

秦羽此时也陷入沉默之中，静静站在白房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如愿以偿见到了秦羽，可是却是这个样子？

许久，姜白雪才缓缓站起来。

回头看向千羽道一，沙哑的问道：“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千羽道一向姜白雪深深鞠了一躬：“任何改革都要先驱者，但是他真的还活着，我们从未想过去迫害他的性命。”

可姜白雪不听，好不容易收进去的眼泪，又有涌出来的迹象。

“他把以前的那些记忆，忘了吗？”

“没有。”

千羽道一摇了摇头，说道：“他依旧记得，藏在他脑袋的最深处，但是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他正在做他觉得对的事，有意义的事。”

“还能治好吗？”

“能。”

千羽道一斩钉截铁的说道：“但是你要加入我们，我们一起治好他。”

千羽道一向姜白雪伸出一只手。

姜白雪沉默着，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但是这些年，她一直在追寻，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了，要放弃吗？

她不想。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恶，有的只是为了奔向各自坚持的执念抛弃一切。

“你发誓。”

姜白雪声音颤抖的说道。

“我发誓。”

千羽道一举起手，坦然开口：“你们会如愿以偿在一起。”

话音落下，千羽道一就将一根针扎在姜白雪的脖子上。

姜白雪就这么睡了过去。

千羽道一命人将姜白雪带到一间实验室。

做完这些，千羽道一这才重新回到秦羽的白房间。

“执着的女人。”

他由衷的感叹道。

“你说会让他们在一起的，这话是真的吗？”

秦羽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吼，而是平静的问道。

“当然。”

千羽道一微笑。

“怎么做？”

“改造她。”

千羽道一平静的道：“把她变成和李昊一样的人，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一起，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闻言，秦羽脸色深深的变了。

“她不会同意的。”

他沉声道：“她希望成为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她可能会是新的突破口。”

然而，千羽道一并没有和秦羽说什么，而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白房间。

等姜白雪再次醒来时，她就躺在秦羽面前的实验室。

千羽道一的意思很明显，让姜白雪在秦羽年前被改造。

空气里飘浮着一股难闻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姜白雪想起身，却发现，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铐住了。

“姜小姐，你醒了。”

千羽道一微笑着来到姜白雪面前。

姜白雪脸色大变：“你这是干什么？你在骗我？”

“不是骗。”

千羽道一摇着头说道：“而是信守承诺，你会试着去理解李昊，走进他的内心，最后……变成和他一样。”

“我保证，你们会永远在一起的，真情不应该被辜负。”

千羽道一极其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