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皇帝冷笑着看着马无常，嘴里幽幽的说道：“天子脚下，你身为朕的眼睛，有人犯法却需要旁人揭露了你才知道，那朕每年从内府里花那么多钱养着暗卫是为了什么呢？你就是这样当朕的眼睛的？若不是此时被皇孙发现，朕还不知道原来朕就一直都是睁眼瞎，可想而知这些年朕到底被多少人蒙骗！”

马无常二话不说，直接“砰砰”的把头磕在地上，用力之大直接把额头都磕破了。

“陛下，老奴无能，请陛下恕罪！”

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解释再多也没用，的确是暗卫没有提前查到牙行有问题，暗卫身为天子的眼睛，本应该替天子监视天下，犯了错就要认，这个时候若是解释反而让陛下发火，跟在武德皇帝身边这么多年，对于陛下的性格马无常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武德皇帝冷眼看着马无常不停的以头抢地，直到鲜血流的满脸都是，武德皇帝才冷哼一声说道：“行了，你这个老家伙若不是看在你还算忠心的份上，朕现在就砍了你，记住了，暗卫需要重新整改，朕不希望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多谢陛下开恩，老奴今后一定重改暗卫，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的。”马无常不敢擦拭脸上的鲜血，哆哆嗦嗦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站在武德皇帝的面前。

“大理寺原本就是处理大雍刑事案件的地方，大理寺少卿主要职责就是复核案件，平反冤案，参加三法司会堪重辟大案，可没想到这个姚志辉知法犯法，身为大理寺少卿，擅自组建势力，贩卖人口谋取私利，更是贿赂各府官员，企图一手遮天。亏朕以前还觉得此子可堪重用，数次在朝会上表扬他为民除害，却不想这样一条恶龙乃是朕一手扶持起来的，可笑可悲！难道朕的朝堂已经混乱到这般地步了吗？这样的人竟然负责处理刑事重案，可想而知大理寺这些年到底造就了多少冤案错案！”

说完，武德皇帝看了一眼马无常，话题一转说道：“大理寺少卿买通各府官员，才能把这些事情隐瞒住，而暗卫替朕监察天下，却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到底是暗卫能力不行呢，还是你这个老货也被姚志辉收买了，才会对朕也有所隐瞒？”

刚刚才稍稍平复了一点心情的马无常立马“蹭”的一声又跪下了，他直接声泪俱下说道：“陛下，老奴虽然能力不行，但是忠心却日月可鉴啊，虽然老奴平日的确收受贿赂，但是都是无伤大雅之事才敢收，老奴这条命都是属于陛下的，自然不敢违背陛下的意思，若是他们想欺上瞒下，老奴自然不敢与他们同流合污，还请陛下明鉴啊！”

武德皇帝很认真的看着马无常，半晌之后挥挥手示意马无常起身。

“朕信你一回，但是今后办事若是还让朕失望，就没有那么好应付了。皇孙既然查到了此事，那朕自然也不能让皇孙失望，他有这样的本事查到姚志辉，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本事搬倒姚志辉。传朕的命令，此案朕以知晓，三日后命刑部，大理寺以及缉武司三司会审，查明此案真相。”

马无常立马应下：“老奴遵旨，不过陛下，皇孙似乎对此案很很看，为何要三日后会审呢，这不是给了姚志辉反应的机会？是否要先把姚志辉关押入狱？”

武德皇帝面色不悦的朝着马无常看了过去：“姚志辉乃是朝廷命官，如今虽然有人报案，可是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岂能因为一人之言就把一个正四品官员关押入狱？至于为何要三天后，朕就是要让姚志辉有反应的时间，朕很像看看皇孙到底有没有能力独自搬倒一位朝堂老狐狸，若是可以做到，就证明皇孙的心性能力比朕要预想的好，朕可是对皇孙很期待啊，希望他不要让朕失望。”

原来陛下是想要考验皇孙，马无常不敢再有多言，立马下去安排。

皇宫门外，当听到陛下下令三司会审，可是时间却是在三天后的时候，李尘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很清楚，三天的时间足够姚志辉做很多事情了，如今事情摆在明面上了，姚志辉一定会在这几天清理干净自己的手脚，当然，这一点李尘然也没有怨言，毕竟事关以为四品大员，没有十足的证据也不可能直接审判。

“多谢公公，多谢陛下。”李尘然客气的拱手说道。

马无常照旧偷偷侧开了一个身位不敢接李尘然的礼，就在李尘然离开前，马无常突然开口说道：“这位公子，大理寺少卿的案子陛下非常的重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轻易的抓捕一位四品官员，小公子若是有能力，就多多搜集一些证据，等到三司会审的时候，便可一举使这个贩卖人口的大理寺少卿入狱。”

虽然知道就算自己不说皇孙也会尽力去做，可是一想到这是陛下故意给皇孙的考验，马无常还是忍不住对李尘然多嘴提醒道。

李尘然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何这位公公还要对自己说这个，不过即使不说，自己肯定也会尽力把姚志辉的罪证找出来的，这次若不能把姚志辉定罪，恐怕将会迎来姚志辉强烈的报复，虽然李尘然不惧，但是能减少麻烦肯定是不希望沾染太多的麻烦，况且姚志辉这种人要是遥逍法外，那肯定会导致更多的人受害。

朝堂之上，陛下下达了三司会审的消息立马就惊动了很多的人，不少人都诧异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敢去告御状，更惊讶大理寺少卿怎么会牵扯到人口买卖的案子中，大雍允许贩卖人口，但是大多数都是奴隶，是战争奴隶，大部分都不是本国人，若是大雍的百姓，是不允许随便买卖的，大理寺少卿不可能不晓得大雍的法律，很多人都不相信姚志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平日里姚志辉的形象一直都很正面，身为大理寺少卿也处理了很多案件，被不少人夸赞。

至于姚志辉本人，在得到了消息之后就直接闭门谢客把自己关了起来，一个人在书房里，脸上布满了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