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之王
作者:三三应得酒 | 分类:玄幻 | 字数:356.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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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 夏人的浪漫
杨子伦打开一看,呀,整整十块淡青色的极品灵石。
“大王,我用不了这么多。”
“拿着吧,你一个人去结界,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呢?”
“好吧,大王,我就却之不恭了。”
“对了,笨侍卫,你说走前会送本王一首诗的,诗呢?”
杨子伦收起盒子,轻轻吐出一口烟雾,看着眼前这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
他缓缓地吟道:“日月倒悬莫敢当,峨眉何曾爱殿堂,千秋功过无一字,风流谁胜芙蓉王。”
此刻,听到完整的这首诗,杜妤嫣如遭雷击,头脑顿时一片空白。
等她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杨子伦已然走了。
......
当天,杨子伦又去到了云雾山脚,杜睿倩的墓冢在此。
夏若彤和尼古拉、李海毅陪他一同前来。
他蹲在墓冢前,先烧了一大堆的纸钱,再将自己手书的平南奏在墓前点燃。
火焰袅袅升腾,清泪悄然滑落,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睿倩,你不是喜欢文学吗?
这一篇平南奏,是以我杨子伦的名字写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吧?
睿倩,对不起,我一开始欺骗了你。
但是你天上的魂灵应该看到了吧,剑州虽然因我而失,但我亲手把它夺了回来。
除了这件事,我没有伤害过芙蓉王国一星半点。
最后,我也完成了你生前所有的嘱托。
王国南部彻底平定了,巫族再也不可能叛乱了,王国还增加了数千里的土地。
芙蓉王和芙蓉王国也都保全下来了。
睿倩,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你可以安心,也可以安息了,我也要离开这里了。
希望能在来生里,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
尼古拉感叹道:“野人先生,你用焚烧平南奏来祭奠杜大人,这真的很浪漫啊。”
“尼古拉,这只是我们最初级的祭奠形式,还算不上夏人真正的浪漫。”
尼古拉点点头:“也对,如果晚上来,点支蜡烛就更浪漫了。”
杨子伦不禁撇撇嘴:“尼古拉,算了吧,你们西方祭奠亡者的那一套,虚头巴脑的,实在很没有意思。”
“野人先生,为什么?”
“你们那边啊,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是蜡烛、鲜花、祈祷这三件套。”
“你们既不会真正地反思,更不会真正地去解决问题,你们只不过用这种形式来感动自己,满足自己虚假的同情心而已。”
“野人先生,那夏人真正的浪漫又是什么?”
杨子伦沉吟一会:“夏人真正的浪漫,是我们采取的实际行动,是我们得到的实际结果。”
“夏人会用死者心里最珍视的东西来祭奠他们,我们深深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会感受到这一切。”
“野人先生,比如呢?”
“比如:当他在诗里写着上九天揽月的时候,我们就去征服星空来告慰他。”
“当他毕生胸怀大国盛世梦的时候,我们就用双手创造一个繁华盛世来祭奠他。”
“若他珍爱烈酒,我们就在他墓前堆满我们酿造的数不完的美酒。”
“若他心中有禾下乘凉的美梦,我们就在他墓前堆满我们收获的沉甸甸稻穗。”
“所以,夏人的浪漫,在于一个个为前人实现的梦想,在于一步步把满天神话变成现实,这才是真正的浪漫,也是最美的浪漫......”
此刻,杨子伦只管说出心中所感,也不管尼古拉能否听明白。
旁边的夏若彤点点头:“杨哥哥,我知道了,就像你把百年竹叶青放到楚大人墓前,和买一百只卤鹅放到何大人的墓前那样,那只是一个形式。”
“实际上,你为楚大人报了仇,也让何大人心心念念的家庭生活无忧。”
“现在,你又为杜姐姐实现了平定南部、保全芙蓉王国的梦想,这就是对她最浪漫的祭奠。”
李海毅突然眼中一热,伦哥不仅懂得夏人真正的浪漫,他的一举一动就是在践行这种浪漫啊。
杨子伦微微一笑,他摸出了口琴。
终于要离开了,他想为杜睿倩吹奏一曲,希望她的在天之灵能听见,也为自己在大晋王朝画上一个真正的句号。
婉转的琴声,悠扬的旋律倏然响起,音色如梦如幻、如水般流淌。
以为自己够洒脱
却逃不开这命运的曲折
有时觉得很脆弱
忽然发现没人可以诉说
......
来到大晋的一幕幕,从杨子伦脑海里急速闪过。
眼前突然闪现出杨老爹慈祥的面孔,苏德贵憨厚的笑容,丁琳琳纯真的脸庞,白云乔真挚的眼神......
画面倏然一转,那是胡骑阿史那呼啸而来的铁骨朵,那是钦天监凭空射来的笼中雀......
画面再次一转,那是金戈铁马的大漠,那是赵飞弥留之际的眼神。
还有那个熊熊烈火的夜,那一夜的北风萧瑟......
那低沉婉转的旋律,让夏若彤等人齐齐一震,而流畅的音符继续在空中流淌。
心早已不愿漂泊
却注定没了奢求的资格
多少深夜独自难过
反复重播着这首歌
......
脑海里画面一闪,杨子伦似乎又回到了雪山。
他看到了凌慕晴,看到了楚向天,看到了那漫山的雪山果,听到了远方的小哥哥......
还有楚向天那冰冷涣散的眼神,凌慕晴那缓缓拍向自己胸口的手,和她口中喷出的漫天血雾。
画面又是一闪,战鼓隆隆,铁箭纷飞,这是青川平原的决战场景。
王族杜峰举刀催马正在高喝:国存我死,乃为正理。
旋即,脚弩射出数十支粗壮大铁箭穿透了他的胸膛,他仰头喷出的血雾染红了天空。
场景又是一变,芙蓉军士郭大勇扔掉刀,一把抱住对手,一口咬在对方脖子上。
不远处,趴在地上的刘老幺捂住腹部流出的肠子,艰难地用刀砍向对方的脚部。
他情不自禁放下了口琴,用低沉的嗓音吟唱了起来。
初闻不知曲中意
再听已是曲中人
谁是谁非爱与恨
满身的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