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深处《脑语者》中部六十三，西洋国之行

送走兰展基他们之后，张跃麟第一件事情就是私下里赶紧打听，或者是调查李墨香这姐弟俩的身世。

关于李贯洲的家世等等，妹妹之前没有给张跃麟说过，现在她也不知道。她说，第一打听不到，第二她也不想打听。管他那么多呢，有当下这个人就可以了。既然他已经通过学习，冲入了高校，最终又在高校当了老师，其他的事情还用考虑吗？接下来他的前程还能差到哪里去？

妹妹说的这些道理，张跃麟当然懂，也当然认同。但是妹妹和兰展基的终身大事，张跃麟得为他们负责啊，知道总是比不知道心里要踏实啊。

除了以上这件事情，送走兰展基他们，另外有一件事情，让张跃麟略感困扰。

鄂来多市煤炭开采那块，在当时这个年代并不是热门行业。相对来说开采并没有什么难度，关键是销售的问题。普遍来说不好销售，价格还很低廉，每吨只有四十多元。开采的产量主要是以销售量为标准的。除非有固定的下游客源，才能大量的开采，不然的话开采起来只能是断断续续的。因为井口只能适当的存放一部分煤炭，存放过多销售不了，几场雨下过以后，太阳一暴晒，很快的就把好端端的煤块分化成煤面，报废不好卖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还会自燃着火，造成更大的麻烦。

当时当地的一些官员说，尽可能的帮助销售。事实上当地的煤矿太多了，需要销售的煤炭也太多了，所以即使领导们再怎么招呼他，怎么帮忙，这方面的问题在开采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越来越明显的凸显了出来。

文振宇给张跃麟反馈回来的消息是，可以在塞北市啊草原市啊，巴音格尔市一些电厂.供热公司和煤气公司销售这些煤炭，但是……

张跃麟最头疼的就是这个但是。

其实不用文振宇给他把这方面的事情说透，张跃麟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回扣啊返利啊。

不，这些方面的事情他不想做。过去他不靠请客送礼不靠回扣，都已经顺顺当当的走到了今天，这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到今天反倒是让他返回来，再走这样的羊肠小道？哼……

过去，专门靠着搞回扣，做那些歪门邪道事情的家伙，直到今天还只能做一个二道贩子，谁优谁劣，早已经一清二楚。他如果是那种毛手毛脚，靠那些卑劣的手段发家致富的人，他不会与裴鸿基和林海涛最终成为这么好的关系。人家秦广发市z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差不多无条件的关照他。都是因为他行得正走得端，是那种真正规规矩矩做事情的人。

与其屁颠屁颠给人家送好处，许诺回扣，还不如暂时把煤矿关闭了。让煤炭藏在地下，永远是他的，谁也抢不走。等到哪天能源供不应求火爆异常的时候，再开采也不晚啊。这么费劲赚这点蝇头小利，不是他想做的事情。

再者，回扣返利不说，结账方面可能还存在吃啊送啊方方面面的事情。他不做这方面的事情，腾出时间和人马来，做其他方面的事情照样赚钱还是赚大钱。要知道可干的项目很多啊。

这方面的困惑，张跃麟给秦广发市z打电话求助了人家一下。管他最终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他至少想把心中的困惑给一市之长说一下，不能帮忙，也绝不勉强人家，那么随后把鄂来多市的煤矿关闭了就完事。

人家秦广发市z对他说，其实关于市里几家大型国有用煤单位，煤炭方面的价格等等，他不是不知道，事实上相关方面的听证会，在此之前他参加过好几次。按照他坑口销售的煤炭价格，甚至普遍比市里几家电厂进货的价格还高啊，这是为什么呢？

张跃麟不得不笑着给秦广发市z说出了实情。鄂来多市那边坑口的价格几乎都是大同小异的，因为这个行业事实上现在是一个严重供大于求的行业，介入煤矿门槛太低，大家并没有多少利润，再低就是一种赔钱的做法了，业内人士都知道。

所以最多上下浮动一块到两块。区别在于煤炭的质量或者出路的好坏。据他所知，绝大多数电厂的煤炭，都是通过二道贩子拉运到位的。二道贩子表面把价格压的很低，低到了事实上比坑口还要低很多的程度。可是实际上他们在吨位方面做虚假文章，或者逮着机会给煤炭里掺杂煤矸石。

这就是他们表面价格很低，实际上利润还很高，还不耽误给用煤那些单位的质检人员吃大把回扣的道理。

可以把某个二道贩子在一定单位时间内，贩运煤炭的数量，和从他这边实实在在拉到某一家用煤单位同等的煤炭数量进行使用比对。最终看一看供热啊转化煤气，或者发电试验，就知道究竟用哪种煤炭最终国家最合适了。

秦广发市z哦了一声之后说：“跃麟，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需要说，我清楚。市里主要几位领导都清楚。你准备大量开采煤炭吧，市里所有用煤的地方，马上开始优先按照正常市场价，选用万融煤矿的煤炭。”

张跃麟说：“谢谢！”

“到一定的时候，假如说在这件事情上有人要是说三道四，我就要让公证处，甚至公jf介入，来进行严格的调查和比对。到时候谁究竟在这方面吃回扣和贿赂，谁做手脚，我就让谁从里往外眊！反正我不会收你一分钱，当然你也不会给我送一分钱，你说的低价我也相信。”

三天以后，文振宇高兴不已的给张跃麟打来电话说，塞北市已经有好几家单位去找他，也要从万融煤矿购买大量的煤炭了。

部分是现金，当然也有一部分是赊欠。对方主动说赊欠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月。

张跃麟说：“半个月.二十天一个月，都是无所谓的，但是第一，你必须要带着会计出纳，去市里那些正规的用煤单位，在他们办公室，与他们一二把手亲自签合同。而且合同一定要由律师来写。甚至所有的合同都要公证。你给他们提醒，合同怎么说的就怎么做。咱们没有时间和别人在合同方面扯皮，更没有时间打官司。把握住以上这些，具体事儿，你都做主办就可以了。”

张跃麟心中有数，既然是秦广发市z让这些用煤单位，主动和万融煤矿联系用他的煤炭，那回款不回款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了。哪个单位的领导既长一点脑子，也不会在这些方面刁难他。不然的话那就是赌着他们官运的事情了。

一周以后，有一个自报家门叫钱广大的一个年轻人的男声，给张跃麟的大哥大打来电话说，他是李宇龙副省z的秘书，是李省z让他给张总打这个电话的。

关于张总在鄂来多市煤矿开采方面遇到的事情，秦广发市z已经给李省z反应过了。李省z安排人调查张总给反映的情况，完全属实。实际上有那么一帮人，天天说他们不赚钱，甚至在赔钱做生意，好像一年不知道要赔多少万，事实上他们就是用那种低价，而无限量的加大吨位数字，或者掺假的做法，在挖国家的墙角。而张总报的，才是实实在在的价格。

李省z已经通知草原省所有电厂煤气厂和供热公司，必须优先选用万融煤矿的煤炭。“张总，你抓紧安排人和一些单位赶紧签合同吧。只要合同签订得没有问题，回款方面不用担心。李省z预测，最近这几年本省那些大型的电厂，煤气厂和供热公司流失的钱，是用亿来计算的。有谁下一步胆敢在这方面人为的阻挠刁难，李省z会对他们不客气的！”

随后，钱广大给张跃麟一口气说了草原省辖区多家电厂，和大型用煤单位的名称以及地址。人家还说了他的电话和传呼机号，说张总有任何问题，随时随地的联系他，这是李省z给交代的。

张跃麟的心里乐了。有这俩樽大神给他保驾护航，他还愁万融煤矿的煤炭销量吗？恐怕是那两波开采团队的开采量不够吧？

问题是他这人怎么就这么命好呢？怎么就能遇上这种好人呢？要知道人家家门在哪里他都不知道啊，他没有因为人家给他帮忙，请人家吃过一顿饭，送过一分钱。这种情况与当今社会普遍的一种现象，好像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在煤炭销售顺畅之后，按照文振宇反映的情况，包括来自各方面的消息张跃麟掌握的情况，他让文振宇可以在坑口接一个焦化厂，将煤炭试着转换一下焦炭。因为焦炭以及烧焦炭的附属产品，要比直接销售煤块利润高不说，还比煤块本身好销售。何况下一步开源炼铁厂也要大量的用到焦炭，正好提前给自己用料探探路子。不说赚钱多少，至少下一步开炉的时候，也能用到自己的焦炭啊。

……

十一月中旬的一天。张跃麟与陈广德.刘挥钧和李振域及其夫人，包括陈彼得和刘易斯以及夫人和孩子，去往了西洋国纽约。

李艾伦与夫人和孩子留在了京城。

回国的这些客人们，不管怎么说，回到大中华的时间也不短了，暂时他们需要回到西洋国一趟。

陈彼得和刘易斯，也急需要回去把手头的一些事情处理一下。但是陈彼得他们三个人合计来合计去，三个人都离开大中华不太合适。毕竟昌郊试验基地和万融玻璃厂这两处地方的生产体量这么大，无论如何需要留下一个人来宏观把控，这样他们另外两个人即使离开时间长一些，也几乎不影响。为此最终决定让李艾伦留下来。等到他们两个人回来之后，再让李艾伦回去处理手头的事情。

当然这两个厂，现在各方面都是顺顺当当的，只要有李艾伦留下来招呼生产，对万融玻璃厂那边继续加大改造，加大上设备上生产线，一切的一切按部就班的推进就可以了。

他们的父母这次回到国内，至少暂时把几十年的心愿了却了：高调而风光的回国，受到了高层高规格的接待，联系和走访了多年的亲朋故旧。至于说他们恢复国籍的这个最终的愿望，大中华高层某重要机构和外jb等有关部门的有关人员，已经在不遗余力的给他们做着这方面的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