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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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八十二,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八十二,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最近这段时间,边塞县砖瓦厂发生了问题。副厂长除了开除了刘喜柱他们六个人之外,还要把那天准备给青格楞他们装砖,但是最后都被刘喜柱喝止的那些工人也都开除了。
在这件事情上,副厂长非常坚决。在他认为,那天这些工人们就是一种犯上作乱的行为,不把他们一个个开除了,下一步砖瓦厂的工作就没法继续进行。
同样从市里被上面安排过来的一个厂长,相对于副厂长来说是一个温和派。他对上面的指令严格执行是肯定的,但是他没有副厂长那么激烈。好多事情采取的是温和解决的办法。
不过这以后好像他越来越被副厂长有些架空,似乎他不维护副厂长的尊严,不按照他的思路办,他自己的这个厂长也岌岌可危似的。为此大家已经看出来了,在好多事情上他不一定就赞同副厂长的意思,但是也不得不睁一眼闭一眼,最终按照副厂长的意思办。
早已经被从厂长的位置上撸下来的鲍明祥,是一个憨厚朴实的人,其实他对当不当厂长真的无所谓,本质上他就不是那种争名夺利的人。他下来以后新领导任命他为生产主任。
鲍明祥心里想,什么厂长主任那不是一个名头吗?反正人家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混一个工资就可以了。
当然实际上新领导上来之后,逐渐已经把他的工资福利一降再降,降了很多。这个情况鲍明祥还能忍,毕竟再怎么降,他比那些普通工人还要挣的多嘛。
但是在开除工人这件事情上,鲍明祥不能同意副厂长的做法。他是一个实在人,同时也是一个公正无私和倔强的人。他直接了当的对副厂长说,其实开除刘喜柱他们六个人就已经过了,人家排队装砖,有错吗?这是厂里多年来强调不让人们打破的规矩,为什么副厂长要打破这个规矩呢?他们六个人替厂里维护这种秩序,其实应该表扬才对,本身开除了就做的不对,如果再因此开除了其他那些工人,就做的更不对了。
但是不,副厂长一定要坚持把这些工人也都开除了,不然的话他说他这副厂长就没法当了。
副厂长甚至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还不拿好眼看鲍明祥。
鲍明祥这个憨厚朴实的实在人,在这一刻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他甚至想,人家是不是用这种办法,要把他也想挤兑走了呢?因为他口里说的要开除的那些工人,实际上恰恰都是他手下各个环节最得力的干将。
其实包括刘喜柱和另外五个弟兄,也都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而这六个干将现在不仅已经被除名,还是县警务局最近抓…捕的对象。仅仅因为他们维护了公平,执行了厂里的规章制度,就要被开除,甚至被警务局抓…捕吗?这不是这个副厂长明着在欺负人吗?
鲍明祥坚持不能开除这些工人,不然厂里的生产没法继续下去。但是他的这种坚持却触怒了副厂长的霉头。副厂长随即就对鲍明祥也不客气起来,说必须要开除,谁要在这件事情上当拦路虎,连谁也一起开除了。
闻听此言,鲍明祥也一时间火了,他说,看来他也是一只拦路虎了。
副厂长没有吱声,只是冷哼着,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他。
鲍明祥尽量把怒火压了压,做到心平气和的与副厂长说:“这些老工人都是咱们厂里的功臣,绝大多数都是参与了后来新机器的改造,帮助咱们厂里升级各种设备,加大生产量的工人。不要看他们都是一些不起眼的人,实际上在砖瓦厂各个环节,都是一些技术骨干。这几年他们任劳任怨,想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加班加点三五天不回家,他们从来都没有怨言,咱们砖瓦厂由过去那个差不多已经关门歇业的砖瓦厂,开成塞北市最火爆的一个砖瓦厂,每天的出砖量和利税,都稳稳的排在全市第一,主要的功劳都是他们。”
“离了张屠户,人们也不会吃带毛猪!”
鲍明祥继续忍着给副厂长说:“离开他们,恐怕咱们砖瓦厂下一步的生产就要受影响。所以我奉劝你还是把这个成命收回去吧。我们是一个生产厂,不是一个抓阶级斗争的场所,我们要的是实实在在每一天能出砖,出大量的砖,给县里上缴大量的利税,而不是因为这么一点小摩擦,动不动就要开除人啊,抓…人啊这些阶级斗争的做法。你如果坚持一定要把这些工人开除了的话,那么我也没法继续干了,只能离开砖瓦厂。”
副厂长冷哼着说:“随便,这个地球离开任何一个人都照样转。”
等到厂长闻讯赶来阻止这件事情的时候,鲍明祥已经和副厂长吵闹不可开交,而这件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
当天下午,鲍明祥和厂里一大批骨干,都卷铺盖离开了砖瓦厂。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有的就是剩余的部分老工人含泪以目相送,还是远远的。因为大家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只要和鲍明祥厂长他们这些人走得近,就会被开除的地方。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厂长有些不忍,而副厂长却幸灾乐祸的说:“那有什么?厂里的机器这不照样在轰鸣着吗?这不是照样在制土胚,照样烧砖吗?哼,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
刘振武他们一行看望完张跃麟回到边塞县以后,正赶上砖瓦厂刚开除和解雇了这些人员的事情。鲍明祥和身后的那一大帮工人,自然就找到了刘振武,和他说起了相关的所有事情。
刘振武替他们说出了当地人们口头常挂的一句精神胜利法的话语:“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爷回家去种田!怕什么?现在什么年代了,全国各地,尤其是南方那些地方,民营企业不知道涌出多少家,而好多民营企业比当地同行业中的那些县办市办,甚至国有企业搞得还要大。反正不管怎么说,对于国家来说都是一个解决就业问题的事情和上交财政利税的事情。你们何必要给他们打工,受他们的窝囊气呢?为什么不自己开一个砖瓦厂呢?”
是啊,为什么不呢?不要说别处,就是市里和县里,一个个小规模的企业,也如雨后春笋一般不知道涌出多少,为什么不自己办一个砖瓦厂呢?
在此之前鲍明祥和那些骨干们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但是他们给别人干了一辈子,早已经习惯了安安稳稳每个月挣那一点死工资的事情,压根儿就没有自己闯一番天地的勇气和胆量。何况,即使你其他的都具备,唯一的也是一个最难以逾越的资金问题,怎么解决?
刘振武豪气冲天的说:“怕什么?需要多少,有我啊!”
是啊,这时人们才想到,原来人家在金矿上呆了那么多年,难道说手头没有点硬通货吗?
鲍明祥和身后的骨干们激动不已地说,只要能给他们解决资金的问题,他们会用最少的投资,最快的速度,另外建起一个砖瓦厂,而且他们有信心在很短的时间之内,生产规模和生产量,都要超过县办砖瓦厂!
这时刘振武想到了张跃麟和兰黛佳两个人,曾经分别给他说的那些话语。为此他说:“资金方面不用考虑,保证一分钱不差能给你们解决。不过……也许你们不着急自己建这么个砖瓦厂,可能你们忍耐三五个月,县办砖瓦厂就干不下去了,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会让你们承包这个砖瓦厂。副厂长那个熊样,一个十足的外行,管理人没有一套,对生产技术一点也不懂,不要说咱们这边一些掌握技术的弟兄们,就是他认为自己培植起来的那些人,也不一定就能为他所用。这种货…色,你们说他能带领这个砖瓦厂走几天呢?”
鲍明祥说:“如果现有留下的这些老工人能够一心一意为砖瓦厂服务的话,砖瓦厂即使生产量有些下降,质量差一些,也能继续维持生产;但是如果把剩余的那些老工人要是都开了的话,我确定很快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质量问题。那么勉勉强强维持几个月生产,把现有的土坯稀里糊涂烧完,砖瓦厂的寿命也就走到头了。”
张跃麟和兰黛佳从刘喜柱和另外五个弟兄被开…除,差不多就能够举一反三的推断出,随即砖瓦厂就要出问题,包括后续相关的一些事情他们两个人也有预测。虽然好多没有发生的事情,刘振武在没有看到结果前当然也未必相信,但是既然他们两个人已经预测到了而且都给他做了叮嘱,刘振武只能按照他们两个人的吩咐办。为此他劝告鲍明祥和这些弟兄们,不要着急,好好的休息一下,观察一下再开始准备开砖瓦厂的事情。
但是鲍明祥和身后的这些弟兄们,既受不了那个副厂长的窝囊气想争口气,又不是那种想坐下来的人。他们现在最大的一个心愿就是立刻能够合力重新开一个砖瓦厂,把这个砖瓦厂顶的关门歇业,让那个副厂长明白他们这些人的重要性。
看到这些人这么急迫又这么坚决,何况从他的内心来说也没有不支持人家赶紧把这个砖瓦厂开起来的理由,所以刘振武就说好吧,干就干吧,立即干!需要多少钱,和他吱一声就可以了。他会全面支持弟兄们把这个砖瓦厂开起来的。
随即,刘振武就与鲍明祥和身后的那些弟兄们找到了靳解放厂长。
在今年过年以后,靳解放厂长就辞掉了水泥厂那个主管维修的副厂长职务,自己干起了烧红炉打铁和白铁匠的活计。一个既能设计又能因陋就简的生产和加工各种机械,对于机械这一套绝对是一个杠杠的土专家,本身从机械厂的厂长调到水泥厂当了一个副厂长,就是上面某些人对他的排挤和打压,可是就是在那个位置上,不仅不受人家重视,还要更进一步的被排挤,为此他干脆一气之下好坏自己做主,出来给自己干了。
由于没有机床,甚至手头都没有起码的一些工具,只能开红炉打铁,卷洋铁皮。好在之前经他手制造和销售出去的那些选铁粉的球磨设备,不知道卖出去多少套,那些设备就是正常情况下也是需要定期维修和维护的,而那些厂矿的老板都知道靳解放厂长的手艺,为此这以后,实际上他在维修业务方面也是忙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