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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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十七,倒霉后的意外
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十七,倒霉后的意外
第二年春天,刚过完正月的时候,张跃麟他们这些人在李四壕那边淘金的一天晚上,被县里那两个机构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堵了个正着。他们连夜就被拉到了县公安局,扔在了看守所里。
本来当时至少张跃麟和刘振武是能够逃脱的,但是想想洞里的三爹和苏满金,还有其他的弟兄,他们两个人就放弃了逃脱的念头。
他们去年第二次与三爹和苏满金返回到这边淘金,一直到过年的前一天才散伙,回到村里。他们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每天淘十克八克到二三十克金子。按照苏满金,包括刘振武.侯东明和李耀华的说法,在这边淘金不知道比种地强了多少倍,但是张跃麟和三爹他们三个人却不这么认为,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淘金只能说勉勉强强混日子。
说来也怪,中途秋收有一周的时间,包括上冻杀猪有三天,只要苏满金一离开这里,这里立刻每天都能淘到一二百克金子。而他一回来,金子就像一股风刮过似的没有了一点踪影。大家只能说,这是苏满金没有金命。
进入腊月的时候,当地冰天雪地,滴水成冰,天气越来越冷,已经不怎么适合淘金了。人们有一句话就是,这个时候的猪也不挪窝,所以外面打工受苦的人,一般来说最多进入腊月,也就收工回家了。
但是沈勇他们四个人忙完学校的功课,正好有二十多天放假的时间。这四个人来到金矿除了看望他们,再就是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也一起淘金,自己给自己挣点来年的学杂费。
虽然张跃麟和张跃堂明确的给这四个人说,学杂费不学杂费也不用他们考虑,有多有少都由他们两个人承包了。但是这四个人还是说,他们给的毕竟是他们给的,与他们四个人自己挣下的不一样啊。如果要是方便的话……
方便啊,太方便了,有什么不方便的?现在金矿好坏差不多都由张跃麟一个人说了算,在这件事情上根本就不需要和苏满金打招呼。这后来在淘金方面,苏满金已经越来越没有了话语权。秋天他第一次来到这边的时候,张国虎二话不说给几个年轻人按照一个大人的工计算;随后在分金子的时候,张跃堂就像当初说的一样,把弟兄们在砖厂给苏满金垫付的砖钱扣了出来。在这件事情上,苏满金非常不高兴,甚至立起眼睛还嘟囔着说,张跃堂胳膊肘往外拐。
张跃堂从小就被人呵斥惯了,过去在姐夫的眼里,他就是一个没出息的小爬虫,人家想怎么呵斥他就怎么呵斥他。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张跃堂对苏满金表面尊重的同时,做起事来现在对苏满金也不客气,他二话不说就那么扣除,看他能怎么样!
数九寒天,日子又短,这个季节一个人一天的活儿,都未必能抵得上夏天半天的出活量,包括其他原因,所以当时沈勇他们四个人加入淘金,也没有淘到多少金子,每一个人每一天无非也就是能分上一俩克金子。当然对于这四个书生来说,这已经是一笔笔非常惊人的收入了。他们算计来算计去,如果省着点花,在这边一天淘金所得,差不多够他们在县城读书一个月的开销。
如果不是沈勇他们的到来,张跃麟他们这两天无论如何该结束淘金的营生了。他们需要躲避严寒,回家温在炕头上天天喝酒吃肉去了。可是为了迁就这四个小子,他们只好耐着头皮继续淘金,一直坚持到过年前一天才结束。
包括正月初八他们就继续来这边淘金,也百分之百是为了迁就沈勇他们四个人。
不要说当时,就是在几十年以后,当地的农民们认为,没有出了二月初二就没算过完年,当地政府部门的人,也都在正月十五以后才晃晃悠悠的上班。一般来说没出正月,人们好坏是不想动弹的。
……
张跃麟在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刘银柱从中给点炮呢。
但是思前想后,很快的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去年假期准备来李四壕淘金,包括之后两三次,张跃麟都对刘银柱说,让他也一起来这里淘金吧。虽然刘银柱的腿当时还有一些不利索,其实也干不了多少活啊,可是既然之前在一起干过,他们现在把他撇开也不好意思,何况这以后在县里,人家把他们招呼得那么周到,于情于理也不能撇开他。
第一次,刘银柱谢过了张跃麟的好意之后说,他的腿还有些不利索,在这种情况下,现在去淘金,不干活让他坐着挣钱他拉不下那个脸,干活,又给大家拖后腿。那不明着是从他们饭碗里抢食吗?他想稍稍的再养一养,担心给以后留下后遗症。他说这一生长着呢,不在这三月俩月上。
后来又有一次,当张跃麟再次邀请刘银柱一起去淘金的时候,刘银柱谢过张跃麟以后,单独略有一些神秘的对张跃麟说,他的好意他心领了。其实他有干的。
在张跃麟的询问下,刘银柱才半藏半掩的给他说,他不是给那两个机构帮忙嘛,人家也没有亏待他,其实私下里每个月还是给着他一些生活费。另外,这段时间他组织了一帮弟兄在新明壕那一带给看护金矿呢。
在张跃麟又吃惊又好奇看着他的时候,刘银柱更加隐晦的给他意会了几句话。
张跃麟总算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他想给他显摆,但是又不便于说出真实内幕的意思。他手下的那一帮弟兄在看护金矿,即使他不到场的情况下,他也有工资。这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们另有来钱的高招。他们雇佣了几个人,表面上是在那一带转悠卖吃喝,实际上是在专门帮着他们打探人们淘金的情况。当确定了哪个洞子出好金出狂金的时候,他们就要有的放矢的去堵去掏。逮着人,那两个机构对他们有奖励;如果对方跑了,事实上对于他们来说更是好事儿,他们以保护金矿为名,私下里从那个洞子里挖金沙,或者在保证了那两个机构没有人发现的时候,就地淘金。
刘银柱是一个不怎么善于伪装的人,张跃麟知道他爱显摆,不过他也能从他的神情动态上确定,他说的这些话语多一半是真实的情况。
张跃麟确定,刘银柱并不是一个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是一个地痞无赖。但是凭着后来与他的交往,张跃麟感觉到,至少他的身上有一种侠义之气。刘银柱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对付他们吧?
他们被关押的第五天上午,看守所一间简陋的会见室。当张跃麟被叫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他了。这个人二十五六岁,白白净净,就像一个刚出校们的大学生。
看到这个人,张跃麟忽然感觉到他有些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俩个看守躲到角落里不言不语的注视着这边。这个年轻人招呼着张跃麟,在另一个角落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随即他也做到了斜对面一把椅子上。然后这人和风细雨的开口说道:“你叫张跃麟?”
“嗯。”
“去年夏天你在李四壕淘过金子?”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之后,这人说了一个准确的日期,然后询问张跃麟,能不能想起来那天他在干什么?
张跃麟随口说:“那天县公安局和黄金办去那边大检查,惊得我们四处奔逃,最后我们躲在了山上。”张跃麟有着惊人的记忆力。这件事情发生的哪天,包括当时的细微末节,他当然记得一清二楚了。
这人又惊又喜的望着张跃麟说:“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听人们说,县里黄金办有一个工作人员被捂在了洞子里,我下去把他拽出来。我后来又帮着他人工呼吸和心脏起搏……”
张跃麟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这个人呼的一下扑上来就抓着他的臂膀说:“小同志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在张跃麟惊诧的时候,这人给他说,他就是那天被捂在洞子下面,后来被他救活的那个人啊!他叫林海涛。
明白了。其实被救的这个人的名字和相关的一些情况,后来张跃麟也是略有耳闻的。
在张跃麟惊诧之余,林海涛一边给他说着感激不已的话语,一边非常好奇地询问他,他为什么不顾自己的安危会下到洞子里往出救他?他又怎么会用那种办法来救他呢?
张跃麟淡然地说:“不为什么,救人是任何一个人的本能。听到有人被捂在下面的洞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我能救他,就那么下去救他了。我的祖上行过医,这些基本的常识我或多或少也是懂得一些的。”其实尤其是后半拉话,张跃麟完全是信口胡诌,但是真实的情况,一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再者他也不能给他说啊。
接下来前后仅仅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张跃麟他们七个人,就全须全尾地离开了看守所,他们彻底的变成了自由人。
其实说到底关于他们被抓的这件事情,也没有合理合法的依据,无非也就是县里的规章制度。当然当时这两个机构有一套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凡是被关押在看守所的那些私挖滥采的淘金者,之前他们淘金的非法所得,都要在关押期间让他们吐出来。但是因为当时淘金的时候,他们每天随时随地面临着被人家掏走的问题,所以他们差不多每天都要按照张跃麟的意思,重新核定一下当天的口径,所以这次被抓到这边直到今天,他们七个人的口径都是一样的。为此,虽然公安局并不相信他们胡诌的那些话语,但是也对他们无可奈何。
有林海涛出面搭救他们,再加上按照公安局获得的情况,他们从去年到现在淘金,每天一个洞子无非出三四克金子,也就是挣点辛苦钱。现在有林海涛出面,这件事情就变成了毛毛雨。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林海涛已经由上面下派到县里的一个小科长,变成了县黄金办的副主任,是这个机构的二把手。事实上因为他的论文和他的学历,他的干劲,他已经是这个机构真正的当家人了。
而县公安局当时不管以哪种形式参与淘金方面的事情,都是辅助黄金办。在这种情况下,可想林海涛的言行有多么重要。
半个多小时之后,张跃麟按图索骥,来到了县黄金办林海涛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