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2）

邓西城感觉曲唯雅的态度异常坚决，便哀求道：

“唯唯，高中最后的机会了，我想跟大家一起实现冠军梦。”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明年夏天我就毕业了。。。。。哎。。。。。”

最后那声长叹加之一脸落寞的神情，还是让曲唯雅松了口：

“那咱们约法三章，如果高三十班进了决赛我就让你上场打一会儿，最多十分钟。”

“好好好，咱们拉钩。”

邓西城激动地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曲唯雅看着他猴急的模样扑哧一乐，

“真服了你。。。。跟小朋友一样还拉钩。。。。”

学生超市前，在冬日的暖阳映照下，两根小拇指紧紧地拉在一起。室内篮球场不断传来一阵阵欢呼，邓西城看了看手表，估摸着十三班和文科班的比赛应该到了最后的阶段了。

“唯唯，咱们去球场看比赛吧？”

“唔嗯，你去吧。”

“啊？那你去哪里呢？”

“感觉有点累的，中午也没怎么休息。”

“你不是老早就回寝室了么？整个中午都没睡啊？”

“哼，一直生闷气没心情午睡。”

“哈哈，好吧好吧，拔河比赛你参加了没？”

曲唯雅点了点头，说道：

“我去躺一会儿，三点半再去操场。”

看着曲唯雅走进寝室楼洞后，邓西城折身进了室内篮球场，比赛正好结束了。他挤到狗子身边，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小马，憨龟，郭涵度，老猥琐，肉伟，二哥等，这些个家伙都哭丧着脸，赶紧望向记分牌：

42：33

“卧槽，到底谁赢了？”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可他还留存着一丝侥幸，狗子叹了口气，

“鸭子，我们被淘汰了。。。。。。”

说罢，小马，憨龟，二哥他们也都叹着气，一个个地耷拉着脑袋随着人潮向外走去。邓西城如石化了一般，盯着另一头围在一起庆祝的文科班篮球队的成员。感觉眼睛酸酸的，浑身也止不住地颤抖。狗子发现了异样，赶紧拄着拐站起身，

“鸭子，别太难过。青春，总是有遗憾的。”

“狗子，如果你不受伤是不是我们就能实现高中最后的夙愿？”

“世事难料，但结果就是这样，没办法。”

邓西城侧过脑袋看了看身旁的狗子，此刻他眼里也噙着泪，是啊，这段时间大家一起进行了多场训练赛。对于这次的篮球赛这个月以来他每天都期盼着，睡觉时也无数次想过夺冠那一刻的盛况。

一整个上午的征战，有人受伤，有过争执，甚至差点爆发内讧。与十二班肌肉相碰，与文科班斗智斗勇，与十三班高潮迭起，可最终却还是止步在第二轮，还是没能摸到半决赛的地板。

这不由得让邓西城想起了他的偶像麦迪，征战nba已经十二个赛季，可连季后赛第二轮都没进过，被一些球迷调侃为“季后赛首轮处男”。联想到这些，心里一阵阵绞痛，眼睛一阵阵发酸。最后还是没忍住，泪水终究还是涌出，赶紧低着头，用手背擦擦拭着，可总感觉擦不干净。

而邓西城不知道的是，这一幕都被站在中场边线处的宋婉倩看在了眼里，她轻轻叹了口气，跟花花说了两句话，便径直走出了球馆。

“鸭子，我们走吧。。。。”

是啊，本班都已经被淘汰了，接下来的篮球赛与自己无关了，便跟在狗子身旁慢慢地走向出口。

“西城，等一下，跟你说两句话。”

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邓西城让狗子先走，便回过身，才发现是花花。花花示意他到一旁，然后说道：

“倩倩说在俄语教室等你。”

邓西城很疑惑，花花见状翘着兰花指，

“还不快去哦。。。。”

“嗯嗯，谢谢花花。”

“这么客气干啥？你跟倩倩好好说下话，我呀继续看我们班的篮球赛。”

出了球馆，邓西城朝着教学楼走去，大操场的拔河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好似整个学校的人都集中在了大操场和篮球场。这会儿，室外的篮球场四周也围满了人。高三十二班对阵高二九班，文科班对阵高一十二班。

他也没想去看老秦如何虐惨那卷毛高个，似乎比赛的结果如何跟现下的自己都没甚关系了。到了班里，原以为老猥琐，小马他们会在，结果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不仅仅是他们班，隔壁的十一班，还有两个文科班教室都空荡荡的。

邓西城又探头朝办公室里看了看，结果也是空无一人。缓步朝着五楼走去，每一层的走廊过道都空荡荡的。踏过最后一个台阶，转身向右走过两间空教室来到了俄语班教室门口。前后门都关着，窗帘都拉着。

他轻轻用力推开了前门，宋婉倩正趴在外墙的窗台上看着风景，听到有人推门，便转过身子。邓西城将门合上，并推上了门闩。

四目相对，两个人就这么凝视着对方，久久无语。最后还是宋婉倩走上前，一把搂住了邓西城，她双手搂着邓西城的腰。将脸埋在邓西城的胸口，邓西城的鼻尖不断扫过宋婉倩的发香。

“倩倩。。。。。我。。。。。”

“哥哥你是不是很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在宋婉倩面前他倒也哭不出来了，或许是情绪已然抚平了，又或许在女孩子面前落泪是一件很掉底子的事（方言：丢面子）。他只是叹了口气，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宋婉倩的小脑袋。

“没事的，我想明白了，狗子说得没错，青春总是有遗憾的。遗憾也并非是坏事，至少总能让人记挂着。”

“你知道么，刚才看到你伤心时我心里很痛，很想马上拥抱着你。。。。”

邓西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宋婉倩都看在眼里了，他不禁将双手伸到宋婉倩的背后，将她一整个环抱着，抱得很紧。

“咳咳。。。。哥哥。。。。。有点疼。。。。”

“对不起倩倩，劲用的有点大了。”

宋婉倩抬起头，细长的睫毛扑棱棱的，一双纯澈的眸子倒映着邓西城的影子。

“哼。。。。你力气跟牛一样大。。。”

“哈哈，不至于不至于，倩倩，是你的身子骨太娇弱了。是不是漂亮的女孩子都这样啊，都跟林黛玉似的？”

“你的曲唯雅也是这样？”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哎。。。。怎么说。。。。”

邓西城有点后悔不该这么说，这一下又扯到曲唯雅了。宋婉倩俏丽的面庞白皙如玉，看着十分温润，也没有一丝丝不高兴的模样。

“倩倩，你参加拔河比赛没？”

“额，你认为我有这个力气么？”

“哈哈哈哈，也是。。。。。”

“那你等下还参不参加拔河比赛？”

“不了吧，篮球比赛都被淘汰了，我也没心情搞别的，再说李校医也说了让我这两天不要运动。”

宋婉倩没有回话，只是像方才那样，一直凝视着他。邓西城看着怀里的可人儿，看着那粉嫩的嘴唇竟有些头晕。不知道是鼻血流多了还是怎么，感觉站不太稳。

“怎么了？”

或许是感觉到了邓西城身体颤抖了两下，宋婉倩有些不安地问着。

“没什么，倩倩，我头有点晕，咱们坐一下吧。”

说罢，邓西城松开箍着宋婉倩腰身的双手，宋婉倩赶紧给他端来了一个四角凳，邓西城靠着前门坐着。宋婉倩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觉得发烫，

“哥哥，是不是今天鼻血流太多了？”

“嗯。。。。应该是吧。。。。”

邓西城感觉自己说话都没太多力气，宋婉倩想了想，

“哥哥，你等一会儿，我去教室一趟。”

说罢，宋婉倩便从后门出去了，邓西城将后脑勺搁在门上，眼前一阵发黑。他记得高二一次田径队训练，半秃头教练让他们几个男生搬一个沉重的铁架子，当时自己手便被砸了，将手抽出来时右手中指和食指的皮肉都翻了过来，当时也是流了很多血，眼前也是一阵阵发黑。

大概过了五分钟，邓西城隐约感觉后门又被推开了。接着，宋婉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不同的是她将自己的哆啦a梦的水壶带了过来。她将水壶打开，将一些散发着药味冒着热气的黑色液体倒进了那跟小杯子一样的杯盖里，然后递到邓西城嘴边。

“哥哥，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药啊？”

“不是。。。是红糖，我那个来的时候喝的。。。。”

说完宋婉倩感觉自己的脸颊红得发烫，邓西城张开口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便吐了出来，

“好烫啊。。。。。。。”

“对不起对不起。”

宋婉倩赶紧拿到嘴边轻轻地吹着，邓西城看着她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老妈也是这样给自己喂药的。

“倩倩。。。你好像我妈。。。。”

“呵呵，傻子。好了啦，乖，现在不烫了，快喝吧。”

喝完一杯后，宋婉倩又倒了一杯，还是轻启朱唇，吹拂着那红糖水。她的脸颊泛着胭脂色，邓西城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嫩滑白皙的俏脸。

“倩倩，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