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战场两处分出胜负，郑家溃败，海上短时间没有问题，车骑关大胜，建虏短时间也不会再南下了。

潼关，卢天雄早已经退回潼关，在路上阻挡了李自成数日，等李自成兵临城下之时，潼关已经固若金汤。

数日前，卢天雄与李过遭遇，紧接着李自成的大军就到了。

卢天雄立刻下令挖陷马坑，这种做法对付骑兵很常用，可是对付步兵就有些鸡肋了。

李自成很鄙视的一笑，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这卢天雄守城不错，可惜不会劫道。”

李过微微一愣，刚要提醒，就被刘宗敏打断了。

“闯王，这卢天雄极其勇猛，是王宁手下第一猛将，挖陷马坑会不会有诈？”

李自成轻轻摇头，陷马坑是不错，也能阻挡他的进队进军，可效果还是不足的，战马在极速奔跑之时容易被陷马坑绊倒，可是在慢步之时，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的。

“是不是坑，立刻就知道了，传令大军结阵前进。”

闯军结阵而动，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尘土扬起数十米高，遮天蔽日而来。

卢天雄自然发现了闯军的动作，也飞快调整起来。

“迫击炮到来没有？”

卢天雄根本就不准备正面与闯军打，而是准备建立阵地。

在辽西，他可是亲眼见过杨国柱的阵地，在塔山让济尔哈朗阿济格豪格三人无功而返，靠的就是陷马坑和火炮。

此刻他的处境和塔山极为相近，唯一不一样的是塔山后续补给不足，现在的他完全不担心补给。

“将军，迫击炮六十门早已经准备妥当。”

“很好，一会请李自成吃铁板烧烤。”

卢天雄早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对战事有自己深刻的认识。

经历辽西之战后，卢天雄越发的成熟了，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可一旦动手，他可是鬼点子层出不穷。

当初的深水炸弹就是他的杰作，而此时很显然也是早有准备的。

选择的小山包不高，最高的地方不到两百米，是一片不算陡峭的斜坡。陷马坑就挖在西面。

“将军，要是闯军从其他三面来袭怎么办？”

虎贲军只有三千人，根本不具备三面同时挖掘的时间。

“三面来袭，你是多虑了。”

卢天雄怎么可能没有考虑到，只是他相信一波攻击之后，李自成就要趴窝了。

李自成不是傻子，开封再好也需要有名拿才行，要是挂了，就算得到京师又能如何？

闯军缓缓靠近，来到山脚下就开始入洪水被淹没过去。

“叔父，如此是不是太……”

“自大？”

李自成轻笑了一声，用剑指了指前面。

“不过是一座小山包而已，十万儿郎一个冲锋就足以灭杀，何须耽搁。”

李过眉头紧皱，自己的叔父现在是越来越自大了，刘宗敏的劝告不听，现在自己劝告又不听，面对卢天雄，竟然还是如此自大。

卢天雄是什么人，绝对是王宁手下第一战将，勇猛还具备智谋，看似大大咧咧，可你要是真的小看他绝对要吃大亏的。

“叔父……”

“好了，过儿，叔父知道怎么办！”

李自成有些不耐烦的开口，打断了李过的话，嘴角的笑意更重了。

“卢天雄，任你有万般谋划，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都是土鸡瓦狗。”

卢天雄站在山包，看着如潮水涌来的闯军，嘴角同样微微翘起，李自成还是太自大了，火炮最不怕的就是接踵而至。

“开火吧！”

卢天雄下令开火，六十门迫击炮怒吼。

大地轻轻颤抖，数百人在火炮中丧生，受伤者哀嚎不止。

“这就是传说中的开花弹？威力果真很强，可你又有多少数量？”

李自成的自信不是盲目的，而是有一定根据的，开花弹出现的很早，据说戚家军就研究过，留下不少的文献。

李自成派人找到了这些，细细研究发现，开花弹的制造工艺非常高，其中还有非常大的风险，因此他断定，卢天雄手里的开花弹不会很多。

“过儿，一会等陷马坑被填平，你带着老营上去，杀了卢天雄。”

李过闻言微微一愣，填平陷马坑？

可士兵并未携带沙土啊！

“叔父现在是怎么了？”

毫无疑问，李自成要用闯军的尸体填平陷马坑，为李过赢取时机。

这样的做法，几乎是疯子的做法。

“是！”

李过感觉李自成变了，已经不再是那个农民军领袖了。

以前虽然让流民做炮灰，可对士兵还不错，现在连士兵也能轻易牺牲了。

一轮炮火之后，第二轮紧接着就到了。

闯军又倒下数百人，此时军心已经开始动摇了，没有人不怕死。

“上去，快上去。”

督战队出现了，一个个手持大刀，但凡有后退的，都会被一刀砍杀。

战争是残酷的，无论对哪一方都是如此。

“李自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负，只是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

卢天雄手里的炮弹足足有上万，要是全部打完，十万闯军估计都要成渣渣辉了。

“将军，李自成是急眼了，毕竟他的婆娘被高将军带走了，据说这是他第三个婆娘了。”

“你这话很有几分道理，第一个被他杀了，第二个高杰将军带走了，这第三个……嘶，我怎么感觉高杰和李自成儿子有仇啊！”

一旁的士兵微微一愣。

“将军，李自成好像没有儿子。”

“这就对了，高杰老想当李自成儿子的爹，李自成自然就没有儿子了。”

哈哈哈哈！

山头上，卢天雄显得格外轻松。

闯军士兵遭遇了他的陷马坑同样慢慢变得集中起来，这就是扇形陷马坑的魅力。

打了半刻钟，李自成开始变得焦躁了，他的士兵完全没有冲上去，伤亡却大的离谱。

“怎么回事？区区一座小山包，怎么可能攻不上去。”

十万大军一起攻打，怎么会拿不下一座小山包？

李自成很快就发现，他的兵力太多，而山包的切面太小，能冲上去的只有一小部分，无疑就成了添油战术。

卢天雄火炮多，火力强大，最不怕这种添油战术。

一刻钟之后，李自成丢下近万尸体，溃败了，督战队都被闯军士兵自己干掉大半。

“叔父，撤退吧，另想办法。”

就这样李自成败了，雄赳赳气昂昂出战，结果连一座小山包都奈何不了。

愤怒的李自成半夜夜袭，结果山包上早已经人去楼空。

卢天雄又在十里外的小山包等他了，李自成这一次没有发动攻击，而是在想办法。

就这样一来二去，五天时间过去了，卢天雄顺利退回了潼关，而潼关也完成了建造，李自成气急败坏，就要准备不顾一切攻打潼关，建虏战败的消息传来，法则忽然消失，李自成自知不可能打下潼关，留下李过和刘宗敏，撤回了西安。

李自成撤退的同时，多尔衮也准备北上，从大同方向进入草原。

“要先到太原，不能走大明京师。”

多尔衮心中一片悲凉，要是以前，他肯定走京师方向，一路杀一路抢，一边发财一边赶路。

可现在他不敢，朝鲜兵一万被京营一万给灭了，足以说明大明京营有了不弱的战力，他要是不顾一切的杀进去，很可能就会被干掉。

战力上，现在的多尔衮大军与朝鲜兵相差无几了，甚至士气上还不如朝鲜兵的。

“摄政王，走太原恐怕也不会容易的，那地方有周遇吉。”

阿济格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满清选路需要考虑对手了，卢象升战死之后，好像满清来大明就是逛后花园。

“周遇吉能有多少兵力，撑死一万，可大明京师至少有五万精锐，选太原。”

这时代行军打仗选路非常不容易，大的官道就那么几条。

这也是这个时代打仗需要攻破关隘的原因，数万人行军，要是走小道，风险更高，被敌人探知，只需要一把火，基本上大军就完了。

大管道足够宽，能埋伏的地方就会少，大军行进也会快。

多尔衮展开地图，细细的查看，选了一条当年金国南下的路。

“全速前进。”

多尔衮大军一路上没有任何的停留，除了赶路就是宿营，一路上对百姓是秋毫无犯，绝对是建虏南下的典范。

军中不少人都想要出去劫掠，可多尔衮下了死命令，一路上任何人不得离队。

寒风越来越强劲，多尔衮知道，他们要是不能尽快赶回去，就要死在大明了。

大明所有的城池都有了重兵把守，乡野也没有一个百姓，不走就要被饿死。

枪杆子不硬，腰也硬不起来。

骑兵只有不到三千，多尔衮缺乏安全感，如今众叛亲离，更让多尔衮心力交瘁，他只希望感到太原，能得到王氏的支援，到时候穿过曹变蛟的辖区，进入草原，只要进入草原，他们就是雄鹰。

然而事与愿违，很快多尔衮就得知了周遇吉的消息，这位山西总兵早就坚壁清野了，并开始在苇泽关挖壕沟。

“周遇吉，他是如何知道我会败的。”

多尔衮披头散发，鼠尾辫都瞧不起来了。

苇泽关乃是他进入太原的必经之地，周遇吉早在两日前就动手了，足以说明周遇吉知道他会败，而且会败的很惨，无力从京师突破回辽西。

“恐怕崇祯皇帝与王宁已经开始合作了。”

阿济格心中也是一片悲凉，他知道多尔衮没少分裂崇祯皇帝与王宁，可似乎效果并不好。

现在看来，这双方是已经联手了，一个人皇一个天子，为了对付满清，联手了。

这对满清而言绝对是一场灾难。甚至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