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做事一向是谋定后动。

从本体驾驭分身木片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定下了针对真武大帝的局。

本体的目的很单一。

曾几何时的无能为力，到现如今可以凭着打破了制约的仙台、规则，凭着洞虚极限的修为，对这些残魂进行碾压。

那么为什么不去做！

其实，本体自己也知晓，随着修为越来越高，他的心境也在发生着极致的变化。

这一点是不可逆转的。

不然，神话时代下的神，仙，佛等，不可能那般无情。

这是天道，是大道制定下来的规则，谁也违逆不了。

只要还在大道所处的范围内，就只能遵循大道的规则。

你想要晋升修为，就永远逃不脱天道的制约，何况，天道之上还有大道。

而这就是所谓的神性。

神，在看人的时候，一如蹲在了蚂蚁窝附近观察的人。

并且这是一个背着喷火器的人，一个可以随意碾死整个蚁群的人。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一个开始修炼后体内凝聚出气旋以后的人，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了。

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号，唤做（练气士）

寿命数倍递增，术法手段的超凡，视人命如草芥的凌厉，高人一等的存在感，生杀予夺的霸道。

一如前世的祖国人一样。

这才是人性，但当人性被放大无数倍，加上实力的递增后，也就成了所谓的的神性。

那时，没了七情六欲，只有对道的追逐，不择手段，为达目的倾尽一切，无视他人感受，这才是最恐怖的。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所谓的修仙之辈，罕少出现在人族生活的缘由，他们奢望的是洞天福地，是能让他们安心修道的场所。

再加上太古大陆天道不全，大道有损，整个世界都是畸形的，常人难以接受的。

所以，为了破局。

本体在最初就将自身的七情六欲，分别放置在了不同的分身身上。

为的只是一点，哪怕自己不断晋升的同时，还能拥有些许的人性。

这世界的人族，太苦了。

每十年，就会出现一次大清洗。

除此之外，还要遭受源自于人族本身的欺压和剥夺。

本体于人族之中行走了近一年有余，所看所见，一片凄惨，说不出的悲凉。

也曾一次又一次的见证过上界的伪神，肆无忌惮的出现，无视一切的吞噬。

没有亲眼见识过数百万人口被一张血盆大口化作一个小小的月饼，馒头，充斥着无尽的血肉精华一口吞没的恐怖。

永远体会不到，人族沦为了神、妖、邪、祟甚至是人自己的口粮，到底有多么的凄凉。

保留了人性，七情六欲的本体，一路走来，见过太多太多。

而身为人族的本体，永远都记得一句话，以人为本！

……

……

结界之内。

本体驾驭着分身，面上无悲无喜。

晋升到洞虚修为后，他的人性已经被剥离的差不多了。

一如小小的瑶池圣子，敢如此轻易的抹掉飞芦仙宗的所有人，留下一个小小的的慕清雪，让她亲眼看着所有的妖邪披上人皮，肆无忌惮的践踏整个仙宗。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部都来源于眼前这所谓的真武大帝的残魂，所演化出来的畜生。

“这结界倒是不错，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多重规则缔造，不可思量啊。”

真武大帝满是欣喜的看着林昊缔造出来的结界，他就像是多年没了目标麻木活着的行尸走肉，现如今终究是寻觅到了目标的恐怖存在。

他的眼睛在绽放无量光，看着林昊时，满心的兴奋在激荡着。

林昊的本体，已经被他预定成了自己这残缺不堪残魂的崭新载体。

他有这个自信，只要寻到了林昊的本体，那么他就逃不掉。

“为什么？”

本体问了一句，“人族本就羸弱，难道真的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要的就是将他们养起来，不断的繁衍，又精确的把控数量，人在你的眼里真的连蝼蚁都不如？”

真武大帝愣了下，见本体很好奇这一点，他淡漠的回了一句道，“林昊，你现如今好歹也是半步渡劫的极限了，那么人在你的眼里又是什么，两脚兽，还是蝼蚁啊！”

本体没有规避这个问题，同样以淡漠的口吻回应着，“圣人云，人乃万物之灵……”

“哈哈哈……”

大笑着打断了本体言论的真武大帝嘲弄着道，“你信吗？”

本体沉下了脸来。

人的确是万物之灵，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人性有太多的缺点啊，人无完人。

“你太天真，即便是没有我来把控，那么你认为这些所谓的人，他们之间难道就没有消耗吗？”

“有，他们自我的消耗才残忍，你永远不懂，因为你没有见识过这些劣根性，为了将权势把控的人，到底有多残忍！”

“我做的那些算什么？”

“起码有一部分人，是可以善终的吧？”

“皇权霸业，全在我得手心里被把控这有什么不好？”

“林昊，别以为你杀了几个杂种一样的伪神，你就多了不起了，你能保证以后你不会改变吗？”

“不，其实你已经变了，现在的你，还是你吗？哈哈哈，你不是，你的心从最早就开始乱了，因为很多事，你小小脆弱的心境根本就接受不了！”

“可你懂吗，你所看到的那算什么？”

“说难听点，冰山一角而已，真正残酷的不是伪神，不是我定下的规则，更不是所谓的妖邪，而是人族自己，记住了！”

真武大帝滔滔不绝的冲本体诉说着人族的种种不是，带着一腔怒火道，“人性，本恶！”

本体沉思着，没有回应真武大帝的话。

其实，他说的很对，任谁看到了人魂为引的筑基丹，人肉为薪火的炼制方式都接受不了，毕竟，那太不人道，太可怕。

可……

本体永远都没有忽略一点，修仙界是吃人的，而且，不吐骨头！

“你林昊不饿吗？”

真武大帝冷厉的看着本体怒道，“你屠戮妖族的时候，你斩杀妖邪的时候，心里可曾有过一点愧疚？”

本体依旧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缕残魂的咆哮，他在思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真武大帝冷笑着道，“这就是你这段时间，将整个魔界所有生灵全部都剿灭的理由？论残忍，没有谁比你林昊更残忍，我做的好歹留下了人族，但你呢，你灭了多少族群，你心里没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