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莉丝吞下凤息后便趴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

地球时间一天过去后，特莉丝才缓缓抬起头，感受着胃部没有一丝凤息的气息。

“终于杀死了你。”它的精神在自语，“你这个恶魔。”

杀死凤息之后，它没有想象当中的欣喜若狂，它很平静，因为这一切早已经在预料当中。

虚数力量与量子之力本就是敌对状态，二者相遇只有在争斗中灭亡这唯一的道路。

“一百万年，我为了找到容纳量子之力的办法，足足花了一百万年。”

特莉丝忽然回忆起过去。

在二百万年前，它并不是一头虚数兽，而是一头末法级崩坏兽，当年跟随者自己的主人，也就是终焉律者一同诞生，遵循着摧毁文明的本能将那个文明彻底翠湖。

然后，便失去目标，和主人在宇宙中漫无目的的流浪。

四十万年后，它的主人忽然对它说：我们要不要创造一个崩坏文明？

当时它说：我听主人的。

毁灭文明之后，它们也没有虚数意志的眷顾，失去从虚数空间中召唤崩坏兽的能力。

于是它便与主人找出一颗文明处于蒙昧时期的星球，在上面一边圈养文明，一边培育崩坏兽。

渐渐的，那些崩坏兽中有帝王级，审判级的出现，主人便为它们开启智慧，令它们不许进攻圈养的文明。

到后来，它们的崩坏文明发展起来，开始横跨宇宙，在宇宙中找寻其它文明，然后圈养，培育崩坏兽。

主人每当看到自己培育的崩坏兽文明时，总是显得十分的开心，它对特莉丝说：“我本以为毁灭文明后便是我成就最高的时刻，可现在，我看到这些孩子们，我心中的满足感比摧毁文明时还要更甚！”

它清楚的记得，主人在说完这番后，站起身：我知道宇宙中除开我之外，还有其它一样的终焉，他们也如同我一样，在毁灭文明经历漫长岁月之后又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它们称呼自己为终焉之王，星神。

现在的我，也有资格自称为星神。

特莉丝，听好了，我不再是终焉律者，我的名字叫克里珀，是存护星神，克里珀。

我要守护我所创建的崩坏文明，不允许有任何人毁掉它！

特莉丝那时候并不知道星神什么的，它只想陪在主人身边。

可是这份宁静仅仅持续数十万年就被打破。

一百万年前，凤息来了。

这位始源文明的人造神明，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对其它文明进行无差别的打击，引得几乎所有星神反感。

最终，包括存护克利伯在内的所有星神一起对凤息发起进攻。

这场战斗持续数百年时间，十八位星神与人造神明战斗范围席卷小半个宇宙，摧毁近半数文明。

特莉丝眼中光芒消失，仿佛回到一百万年前的那日。

宇宙震动，十八位星神中十七位同时陨落，自己的主人，因为防御力太强，凤息没有办法击杀，只能封锁在虚数空间当中，动弹不得。

好在星神从某种意义上代表宇宙的规则，是不能被毁灭的存在，即便击杀他们，也可以在一百万年之后重新回归。

唯独它的主人克里珀，被凤息封锁在虚数空间当中，死不了，也出不来。

后来，凤息将宇宙中除开始源文明的所有文明屠杀得干干净净，当时自己因为惧怕，躲入量子之海一个世界泡当中，才逃过一劫。

回想当初，特莉丝忍不住身体一阵颤抖。

“不知道主人过得怎么样，等摧毁那个文明之后，我一定要找主人。”

它内心想着，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我体内的量子之力正在急速消失？”

特莉丝赶紧内视，发现胃部量子之力组成的海洋当中，六枚律者核心围着一个金色的小圆球，就是那个小圆球正在疯狂的吸收量子之力！

“怎么会，凤息怎么可能会吸收量子之力？他不是虚数生命吗？”

特莉丝大惊失色。

而然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便见那颗金色小圆球好似吸够量子之力一样，顶端破碎一株小树苗从中生长出来。

“这是？”

特莉丝脑袋发蒙，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

就这个间隙，小树苗迅速生长，眨眼就顶到它的胃壁上！

“不对劲！”特莉丝立即张开口，想要将小树苗吐出来。

但是小树苗已经刺穿她的能容纳量子之力的胃壁，扎进她的血肉当中！

“不！”特莉丝感受到量子之力进入肉体，与虚数之力发生冲撞，精神剧烈震动。

它庞大的身躯在宇宙中疯狂翻滚，这变故太过突然，让她没有办法按照平日里被量子之力侵蚀的情况来处理。

就在它痛苦的时候，那一株树苗已经穿透她的脊椎，在宇宙中展开身躯，化为一株金色的巨树。

巨树的根系穿透特莉丝的腹部，扎根在宇宙当中。

特莉丝的意识正在不断地丧失，它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渐渐的，它的意识彻底消失，整个身躯都化为那株巨树的养料！

金色的巨树枝条伸展着枝条，枝繁叶茂，在死寂的宇宙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这株金色巨树与虚数之树十分的相似。

树根处，特莉丝的尸体正在一点点的缩小。

地球时间两天过后。

这株生长在宇宙中的金色巨树猛然碎裂，在树根位置，凤息踉跄着身躯迈步走出来。

“我。。。。”他回过头，看着这株神似虚数之树的金色巨树碎裂，消失。

“我居然是一颗种子？”凤息觉得荒谬。

他的意识一直都没有消失，看着自己化为一颗金色的小圆球在继续吸收量子之力，然后化为一颗小树苗直到将特莉丝体内量子之力吸收干净，才得以脱离巨树。

凤息终于明白，自己的不死之身与每一次受伤恢复后实力都会上涨一个层次的原因。

一颗种子在没有脱离母株之前，会不断的吸取母株的营养让自己发育。

以前的自己就是一个没有发育成熟的种子，所以在自己面临一次次死亡危机的时候，崩坏能会自动注入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恢复，让自己成熟的进度向前一步。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百万年前自己第一次登上虚数之树时候，融入自己身体的那一颗花粉！

曾经的凤息体内都是崩坏能，完全达不到种子成熟的标准，所以进出量子之海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但现在，自己体内都是虚数力量，种子已经成熟，可以脱离母株。

再一次接触量子力量时，种子就会发芽，就和虚数之树一样，吸收量子之力让自己变成新的一株虚数之树。

“原来特莉丝以为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杀我。”凤息自语。

如果特莉丝吞入自己后一头扎进量子之海，那么它会死，而自己则会以树木的形态扎根在量子之海当中。

量子之海的意志，假如有的话，祂绝对不可能放任第二株虚数之树的诞生，必然会掀起波涛吞没自己。

那个时候，才是自己真正的死亡。

想到这里，凤息有些庆幸。

这得要多亏特莉丝，如果不是它想到可以使用量子之力对抗自己，如果它来到时，自己体内还都是崩坏能，那么自己永远就不会发现这一幕。

等到自己再一次前往量子之海时，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

凤息盘坐在宇宙当中，长长吐出一口气。

在吸收特莉丝身体的时候，他也吸收对方的记忆。

“根据它的记忆，那些被自己杀的星神应该快要重新归来，一百万年的时间，可不会诞生出什么文明出来。”

这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第七第八律者之后不会有所谓的虚数之兽出现，依然会按照前文明的顺序诞生新的律者。

“当那些星神归来的时候，见到蔑视文明与地球文明，自然就知道这是始源文明的后裔，必然会报复。”

凤息想着，起身回头看着地球方向：“看来，有必要去宇宙一趟了。”

哪怕蔑视文明已经丧失掉自己身为始源文明后裔的事情，但在凤息心中，那些蔑视文明依然是始源文明的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