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新年快乐！”

无垠的黑暗当中，一位少年埋入其中，不知岁月，此刻模糊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入他的耳朵当中。

“是谁？”

“声音，好熟悉。”

“哥哥，今天是元宵，有汤圆吃哦。”

声音渐渐变得清晰。

“好像，是我的妹妹。”

“她叫什么来着？”

“哥哥，今天苏虹姐和夏叔来看你了，她们的处罚没有很重，只是被关押了两个月。”

声音已经清晰无比。

“妹妹，敏君！”

少年猛然睁开眼睛，伴随着这一刻，四周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平静的湖水镜面，透过湖水清澈的倒影，他看见了自己，身穿白色衣服，红发墨瞳。

“这里是？”少年看向四周，这块湖水镜面好似没有边境，目光所到的地方，都是一个样子。

“这里是你的心湖。”

忽然自己的声音响起，少年猛然回头，看见了一个身穿黑色衣服，黑发紫瞳的自己。

“你修习了这么多年的太虚剑气，难道连心湖都不知道吗？”黑发的自己开口。

少年，也就是苏禹站起身来：“心湖我当然知道，不过为什么我会到这里，而你又是谁！”

“我就是你啊。”黑衣苏禹开口，带着一丝丝玩味的笑容：“我就是真正的你。”

“你不是我，这里是我的心湖，不可能容纳其它东西！”苏禹记得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在抵抗着崩坏的侵蚀后昏迷了过去。

在那之后，又过去了多久时间？

“我就是你，不然我怎么进入心湖。”黑衣苏禹说，“而且，我是真正的苏禹，你，只不过是我的伪装罢了。”

“可笑至极，你以为你的话我会相信吗？”苏禹吸一口气，他已经猜出了黑衣苏禹的来历，“你是，崩坏意识。”

黑衣苏禹没有反驳，而是说：“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崩坏意识。”

苏禹看着他：“不需要凭什么，我不会听你的话。”

看着白衣苏禹冷漠坚定的模样，黑衣苏禹咧嘴笑道：“我说了，我才是真正的你，一个不被内心的道德与责任所束缚的，自由的苏禹。”

“我的诞生是在你断掉手臂时，那时没有人来救你，你的痛苦，你的绝望，你的失落，共同变成了我诞生的养料！我很早就诞生了，并且在这片心湖中找到了一个东西！”

“呼！”白衣苏禹吸气，迈步冲出，来到黑衣苏禹面前一拳打出。

黑衣苏禹直接闪现消失，来到了远处：“不要那么急。”他打了一个响指。

苏禹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接着，一株金色的大树从湖面钻出，浮在了两人面前。

“知道这是什么吗？”黑衣苏禹一只手拍打在粗壮的树干上，“这是你们无双门的枷锁，是从九十多年前，由你们崇拜的太上长老凤息亲手打造的锁链。”

“！”

白衣苏禹没有听他的话，再一次突进到他面前，一拳狠狠打在树干上。

“喂！你这个人，会不会听人说话。”黑衣苏禹跳到树枝上，“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吗？”

回应他的是白衣苏禹的跃起高劈腿，黑衣苏禹侧闪到一边，双手手臂护在脸前，挡住了白衣苏禹的鞭腿。

“太虚剑气被凤息修改过，但凡是修炼他的人，都会被种下思想种子，那就是忠诚与他，不惜一切代价对抗崩坏。”

“你以为无双门上下一心是拥有共同的信仰吗？开什么玩笑！一个拥有数十万人的大势力，五百多年的时光，怎么可能上下一心！”

“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想要的未来，但是凤息，他修改了太虚剑气，把无双门上下变成了只会对抗崩坏的狗，把数十万人的未来扼杀了！”

“闭嘴！”白衣苏禹冷怒，对着黑衣苏禹连续攻击。

“哈哈哈哈！！！”黑衣苏禹狂笑，“我没有错，这就是事实，江芊芊本来可以去做一个吃播，林安彤可以去当一个游戏主播，夏涛可以去当书法家，可就是因为修习了太虚剑气，让他们变成了一个个对抗崩坏的战士，变成了凤息的狗！”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太上长老！”白衣苏禹连续攻击，但是黑衣苏禹压根就不和他打。

他一边防御躲闪，一边冷笑：“怎么，在凤息身边学了两年，感受了久违的爱，就把凤息当成了你的父亲？你知不知道，造成你苦难的根源就是他！”

“凤息眼中，你就是他培养出来一条好一点的狗！一条很听话的狗，你如果这样下去，下场只会落得和塞西莉亚一样的下场！”

“凤息和奥托就是一类人！实现目的不择手段，对身边的人只会利用，你以为他对你好，殊不知你都已经被他卖了，还在给对方数钱！”

黑衣苏禹持续不断嘲讽着，可是渐渐的他发现，白衣苏禹完全没有听进去的迹象，依然坚定的攻击他。

“你到底会不会思考！”黑衣苏禹怒了，接住白衣苏禹的冲拳，拧转他的手腕，却不料白衣苏禹同时拧转身体，反拧转了他的手臂，在一鞭腿踢开他。

“呵呵呵。”黑衣苏禹像是明白一切：“你已经被洗脑太深了，只有打死你才可以，只有打死你，我才可以获得自由，才可以去向凤息复仇！”

伴随着他话语，整个心湖都在剧烈颤抖起来，一把把漆黑的剑升腾而起，飞到了黑衣苏禹面前，“看到了吗？黑色的崩坏能，我才是真正的苏禹。”

“不，你是崩坏意志。”这是白衣苏禹伸出手，对面黑衣苏禹身后剑一半飞到了他身后：“我要杀了你。”

“去死！”黑衣苏禹连扭曲起来，身后剑尽数飞出与白衣苏禹身后剑碰撞在了一起。

满天剑雨当中，黑白两苏禹同时抓住一柄剑向着对方杀去。

“启剑，裂空！”

一样的突进招式，两人疯狂的攻击在心湖掀起了巨大波浪，冲天的浪花拍击在心湖中的巨树上，没有丝毫影响。

双剑再一次碰撞，黑衣苏禹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我们本身就是一体的，为什么不把身体交给我呢！难道真的要拼到你死我活吗？想想敏君妹妹，想想苏虹，你真的愿意吗！”

白衣苏禹完全没有开口的欲望，上架弹开剑，同时下劈斩颈，黑衣苏禹施展化剑滕雀躲开，来到白衣苏禹后方，挥剑斩击。

二人连翻大战，整个心湖被绞弄得破碎无比，宛如一块镜子从十几米高楼过下，化为了齑粉。

湖面破碎，两人已经没有了立足空间，只能站在树上。

黑衣苏禹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你真的想同归于尽吗？心湖已经弄得粉碎，这样下去，即便你战胜了我，回到现实之后也只是一个废人。”

“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明白，最好也是唯一的结果就是，同归于尽。”白衣苏禹开口，“不能放任你占领我的身体，那样，敏君她们才会失望。”

“你这个顽固不灵疯子！”黑衣苏禹脸色扭曲，“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但，牺牲我一个人，可以保护无双门总部的所有人。”

“放尼玛的狗屁！”黑衣苏禹脸色彻底狰狞起来，“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他舍弃一切防御，向着白衣苏禹冲来，后者也全然不惧，手握长剑刺出。

黑衣一剑斩在白衣腹部，白衣一剑切下黑衣左手臂，两人完全都放弃的防御，鲜血四溅，到最后互相刺剑杀出。

“呲！”

“呲！”

长剑贯穿腹部的声音同时响起。

黑衣苏禹瞪大眼睛，踉跄倒退，他的样貌变了，身体猛然炸开，一把把利剑从手掌，眉心，脊柱伸出。

他不是苏禹，他是崩坏意志的化身。

“你这个疯子。”崩坏意志化身跪倒在地上，“居然真的，敢同归于尽。。。。。”

它的躯体落下了树，掉进下方漆黑的空间。

“噗！”苏禹吐了一口血，跪倒在树枝上，两只手握剑撑住自己的身体。

“嗡~”

这时，金色的巨树摇晃出涟漪卷出，将苏禹破碎的心湖重新修复完毕。

“哈，哈，我就知道。”苏禹见到这一幕，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容，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倒入湖水当中，冰冷的湖水将他意识吞没的前一刻，少年内心想：“抱歉，太上长老，让你失望了。”

整个心湖瞬间黯淡了下去，巨树也枯萎消散。

他的身体很快沉到了湖底，落在崩坏意志的躯体上。

极东，长空市，正在与琪亚娜下象棋的凤息看向神州方向。

“死了？”

“谁？什么死了？”琪亚娜抬起头看向周围，“凤息大叔，你在说什么呢？”

“没事。”凤息微微叹气，“我们继续下棋。”

“失败了，不知道k423能不能成功。”

监牢当中，苏禹身上的心跳，脑电波，新陈代谢等等一切生命活动消失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