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铃说完攥着刀缓步向洛言走来。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洛言不解，摧毁一个人的信仰可没那么简单。

“只要全部杀掉就好了。”曲铃伸出舌头舔舐着手中的刀刃，病态的眼神看向洛言。

趁洛言愣神的片刻，曲铃一把丢出刀刃，一道银光闪过，洛言的肾上腺素狂飙，不顾一切扑倒在地上，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刀刃。

“砰！”刀刃刺入了木门。

洛言左肩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再度撕裂，鲜血流出，洛言顿感头晕眼花，洛言明白这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交代在这里的。

洛言捂着伤口，曲铃将门板上的刀拔了出来，门外的小青听见房间内的动静，打开门走了进来。

只见曲铃拿着尖刀，洛言倒在地上右手捂着左肩的伤口。

“曲小姐，冷静啊。”小青挡在洛言身前说道，“再杀下去真的没办法回头了。”

“回头。”曲铃笑道，“无法回头的从始至终都不是我，而是你们。”

曲铃将刀刃抵在小青纤细的脖颈上，一滴晶莹剔透的鲜血流出。

“你们为了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傻傻的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真的值得吗？”曲铃说着对着刀刃施加着压力，刀刃缓缓刺入小青的脖颈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程权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我和姐姐都活不到现在。”小青毫无畏惧地说道，“这条命你想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拿回去。”

“什么意思？”洛言靠着墙艰难地站起身，洁白的墙面沾上了洛言的鲜血。

“假的三十二代月牙女死去后。”小青道出了当年的真相，“第一个出生的人是我姐姐，母亲难产去世，又因为我们家拿不出驱邪的钱，我姐姐被认定为月牙女转世，父亲自杀，我姐姐和我是双胞胎，因此一起被关在了公馆里。”

洛言明白了，为什么程权当年还要回到月牙村，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程权是想要救下这两个无辜的女孩，报警什么的是没有用的，这个村子里的人因为月牙女的传说紧紧链接在了一起。

就算报警后警察救下了那两个女孩又如何，她们的父母已经死了，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收养这两个晦气的孩子。

只有一个方式救下她们，那就是表露程权自己的月牙女的身份，为了不将事情闹大，接生婆和吴家肯定会联合杀害自己。

小青和小紫两姐妹之前已经被带上公馆，现在三十一代程权死了，小青和小紫肯定不会是月牙女转世。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程权死后，小青和小紫被吴家收养，成为吴家的仆人。

“难怪你们会帮助曲铃啊。”洛言如狼的双眸看向曲铃说道，“但曲铃的孩子不可能是程权。”

左肩的剧痛使洛言的额头冒出冷汗，小紫的手势洛言也在此时明白了，她不是告白的对象并不是月牙女大人。

而是曲铃腹中的胎儿，那在月牙女传说支配下，在未来八月份诞生的，第三十三代月牙女，程权的转生！

“月牙女的传说是假的，死人就是死人。”洛言视线变得模糊，双腿发软说道，“人类的幻想无法改变现实，程权已经死了，十五年前就死了。”

“我想程权当年被你杀害的时候是笑着的吧。”洛言邪笑道，“他无论如何都真正意义上的拯救了两条无辜的生命。

而你这个所谓的‘月牙女大人’，却只会利用相信传说的两姐妹，满足自己的计划，杀害了三十二代。”

曲铃将刀刃从小青的脖子上移开，用力一甩把刀尖上的血珠甩掉。

“真是可笑呢。”洛言轻蔑地说道，“明明自己也不相信月牙女传说，却还要杀人。”

“闭嘴。”曲铃内心莫名有股烦躁感。

洛言呼吸变得沉重，眼皮如同灌了铅一样下沉，伤口还在止不住地流血，他仍旧用最后的力气说道：“程权，如果你还活着的话，就请救救这拼死保护下来的女孩啊。”

“砰。”洛言坐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发凉。

“我要怎么做……”曲铃的眼角泪水涌出，眼神变得清澈，“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赎清自己的罪啊！”

“砰！”房门被人狠狠踹开。

“当然就是去死啊。”吴望守走进房间，右手提着一把柴刀说道，“刚刚你们说的，我全部听见了。”

“你想怎么样？”曲铃回头与吴望守对峙道。

“你把他们两个都杀了。”吴望守冷冰冰地指着洛言和小青。

“我不会再杀人的。”曲铃将手中的刀子丢掉。

“妈妈……救我……”曲初月的呜咽声响起。

曲铃的软肋被戳到了说道：“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曲铃说着就要冲出房间。

吴望守举起柴刀拦住曲铃说道：“你把这两个人也杀了，然后去警察局自首，不然我就杀了你女儿。”

“算盘打的不错啊。”洛言靠在墙上，鲜血在他身下形成了一个血泊，“把所有的责任嫁祸给曲铃，曲铃的孩子也将成为三十三代月牙女，你和接生婆也可以继续敛财。”

吴望守没理洛言，用威胁的语气对曲铃说道：“把刀子捡起来，杀了他们。”

“我老公……”曲铃害怕地颤抖起来。

“他不会来救你的。”吴望守轻笑说道：“他早就打算逼你去死了，那封信就是他写的，想要让你去自杀，没想到你竟然没死，还得了人格分裂。”

“选吧，死的人是这两个，还是你的女儿。”吴望守低声说道，“我不会再说第二次了。”

“请杀了我吧。”小青认命般捡起地上的刀子，把刀把递给曲铃说道，“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

“我……”曲铃抖如筛糠，接过刀子。

小青扶着刀刃，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只要曲铃用力一捅，小青就会向三十二代一样死去。

【这一次还是我赢了啊。】吴望守暗爽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