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康向阿列克谢一世讲述了莫斯科城内最近发生的一切。

阿列克谢一世现在已经失去了对整个罗刹国的完全掌控，他对莫斯科城内发生的事情所知非常有限。

当他得知莫斯科城内组建了这么一支由长老院完全控制的军队后，心中更是惊骇莫名。

这支军队的战斗力，阿列克谢一世根本无需怀疑。

这些人都是各大贵族用来自保的卫队，全部是各大贵族倾心选拨和培养出的精锐之士。

其中也不乏从军中退役后的军官和老兵。

这些人作战经验非常丰富，再加上装备也不会比正规军差，可以想象这支军队守在莫斯科城，想要攻下会有多难。

可现在的阿列克谢一世，眼前还正被哥萨克叛军搞得焦头烂额。

他一方面不敢放任哥萨克叛军不断地攻占领地，那样的话，就算他能将莫斯科城重新收归自己的控制之下，哥萨克叛军也不会一直就在原地，等他再挥军来战。

而他如果放任莫斯科城内的那些贵族坐大，那他将会逐渐的失去最后的机会。

因为阿列克谢一世虽然现在还掌握着二十多万大军，但这些军队的一切补给还需要由各地提供。

如果被莫斯科城内长老院刻意切断补给，那他将成为一支孤军。

前有强敌，后路被断。

现在尼康来了，阿列克谢一世像是找到老师一样向尼康请教。

“尊敬的大牧首，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尼康对阿列克谢一世现在的处境也是十分地担忧，思忖片刻后说道：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们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一着不慎，那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啊！”

看到阿列克谢一世被他的这句话说得愁云密布，尼康又立即说道：

“但是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

阿列克谢一世听到这句话，立即眼睛一亮，赶紧追问道：

“牧首大人，您说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尼康沉吟片刻，说道：

“陛下，您觉得对您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阿列克谢一世想也不想就说道：

“国家啊！伟大的罗刹国！”

尼康又问道：

“那如果您不是罗刹国的沙皇陛下呢？对您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阿列克谢一世沉默了，片刻后他说道：

“我的家人！”

尼康说道：

“可是现在您的家人就在莫斯科，被长老院牢牢地控制在王宫中，不得与外界有一丝一毫联系。”

“如果不是您现在还率领着二十万大军在与叛军作战，恐怕您的家人已经被他们残害了。”

阿列克谢一世听到这里，不由得大怒道：

“他们敢！我现在就立刻带大军返回莫斯科城，我就不信这些跳梁小丑，能挡得住我亲率大军攻城！”

尼康摇摇头道：

“陛下，如果您真要和他们硬碰硬，他们当然不是您的对手，但即便您重新收回莫斯科城的控制权，只怕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到时候，面对哥萨克叛军和大明的进攻，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阿列克谢一世被尼康说得哑口无言，想了一会儿后问道：

“但是如果被长老院控制了整个国家的政权，这里的二十万大军也会被他们逐步瓦解的，请你不要忘记了，我率军南下的时候，可没有带更多的粮草和物资，一切都要从各地来征用！”

“而现在，那些原本俯首帖耳的各地官员，却以各种理由推脱，征用粮草越来越难了。”

“这样下去，我就算空有这二十万大军，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尼康又说道：

“换个角度看，如果您失去了对罗刹国的控制权，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如果率军返回莫斯科，即使我们重新掌控了对国家的控制权，却也会失去更多的土地。”

“这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阿列克谢一世听到这里，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你的解决办法呢？”

尼康被阿列克谢一世打断后，停顿了一下，才又说道：

“可是如果您失去了对国家的权力，就算守住这片土地，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关键在于，您如何将国家的权力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阿列克谢一世被尼康的说法搞得有些晕头转向，他皱眉说道：

“我何尝不知道，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尼康似乎下了一个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说道：

“与叛军和谈，与大明和谈！”

阿列克谢一世听到这句话，顿时勃然大怒道：

“尼康！你这是在卖国！”

而尼康也似乎咬定了主意，坚定地问道：

“尊敬的陛下，领土失去了，我们将来还有拿回来的希望。”

“而如果您的皇位失去了，您觉得您还能再拿回来吗？”

“他们会再给您一次机会，将国家的权力从他们的手中抢回来吗？”

阿列克谢一世突然间睁大了眼睛，被尼康问得哑口无言。

良久才说道：

“这样我就是真正的卖国贼了。”

而尼康又紧接着说道：

“您即使不这么做，他们也会这么评价您的。”

“可您不要忘记一件事，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如果您能重新夺回国家权力，谁是卖国贼，就是您说了算！”

阿列克谢一世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才缓缓地说道：

“你先退下吧，让我休息会。”

尼康走后，阿列克谢一世陷入了巨大的痛苦纠结中。

尼康所说的一切，阿列克谢一世并不是不知道。

但做为立志要成为一代伟大帝王的他来说，出卖自己国家的利益，是他永远不能接受的。

现在的罗刹国已经是四处危机，而他更是危机重重，眼看着就要走投无路了。

如果不选择与哥萨克叛军和大明和谈，那他很快就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而接下来的事情，他相信如果长老院也一定会与哥萨克叛军和大明和谈。

到了那个时候，事情还是依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但所有的罪名恐怕全都会由他一人来背负了。